
▲男木岛村上商店/Maii
在我们习以为常的城市,没有人能逃出一个无形的空间,即使身体神志自由,自在感不是说有就能有。公号工作者困在电脑键盘的文字街区,滴滴司机困在车厢,咖啡师困在人人喜爱的空间,老板困在由落地窗围组的决策室。
我太想做一份向创造力再靠近一些的工作了,工作框框里也有天马行空的圆弧结界。

▲夜间的高松港口/Maii
对于四时风景、云雾建筑,想往外跑总是一瞬间的事情。这个习惯是我从24岁的时候才开始浮现的。现在我也只是26岁,却时时能感到人活在世上的不适应,一种不自觉带入生活的敏感和僵硬。
想要一种居住式旅行,过得自在,感受白天是白天,夜晚是夜晚,并非持续的好奇和亢奋。

▲房东Serena向我介绍小动物出没的时间表/Maii
一个人外出旅行,对于时间支配,常常会有纠结和头疼的时候。风景、食物、居所、交通,都要连在一气,是理想状态一种。如果可以,我会欣然;如果无法做到,我倾向选择距离景点比较遥远的舒适住地。
我总是会选择一些较为小众的地带住下几天,譬如日本四国的男女木岛、远离兰卡威珍南海岸的中部地区ULU MELAKA。


▲男木岛/Maii
在山地崎岖、平地稀少的男木岛,仅有181位居民,其中80%以上是老人。只有6间餐厅、1所村上商店、3处民宿,1座灯塔,小猫比人多。
荒凉的地方荒凉,经常走一个小时都见不到一位村民。日常起居如此不便,我却想在当地试着生活。

▲北面的灯塔/Maii
我联系上一家专门制作野菜料理的餐厅ドリマの上(Dorimano ue)的女主人,年老的美代子。她说,我可以住在她的餐厅里。
在日间,居室是餐厅,四方长形木桌,按照每桌容纳4位客人来计算,这家精致而天然的小店可接受16位客人午餐预约,享用美代子和森下先生夫妇共同制作的“蘇の膳”。

▲蘇の膳/Maii
美代子忙里忙外,庭院散落了天草、香茅、蔬果的踪迹,森下先生通常在做木工,还有烤鲹鱼。我每天只专心做一两件事。这不是向人炫耀品味特别,而是通过对纷繁的绝妙景致的割舍收获自在。

▲白天是餐厅,晚上是睡房/Maii
我有时候坐船到附近的岛上散步。我乐于花一天时间在人烟稀少的犬岛从港口一端绕一圈回到起点,在周末才开放的simasima吃午餐,在外形酷似杂技场的Inuto Imago观看声景即兴音乐人内桥和久的演出。

▲sima sima,犬岛/Maii

▲Inuto Imago,犬岛/Maii
尽管常常独自出游,我少用可解放双手的背包,也甚少穿着城市户外装束。三年一度的濑户内艺术节,我像个蜗牛一样,又乖又慢地拖着24吋行李箱在七个岛屿和三个港口之间趴趴走。

▲坐船跳岛/Maii
居住旅行需要好眠。森下先生是个沉默的人,但他会为我煮饭后深烘咖啡、挂蚊帐、铺床被。夜晚的海岛更为宁静,也更加热闹,小猫会跳,蟋蟀会鸣,我则习惯在旅行中带一方舒适的棉质枕头布巾和眼罩。
反观我的旅行居所,我不太喜爱没有窗户的胶囊旅馆,把太多精力放在新相识的交际。反而主张入住独立房屋。我会记得自己住过的高松港口居民区两层式中文教室,马来海岛上四英亩热带林木间的一所树屋。

▲住在热带植物围绕的牧人小屋/Maii
在旅行中,我维持着在自己城市的日常习惯,使用托特包。当我需要更换城市和住所,我会带着一个大得可以的托特包。随身物件和围巾都可以放在其中。
我长期使用着法国插画师Natalie Lété的旅行托特包,蓝紫色,厚实布面,上面是一个完整的法国样式兔子。
待到回住处安顿下来,则可以换上小巧轻盈的一款。只放电话、钱包、护照、纸巾,笔,充其量带上移动充电,就欢快地拎包出门了。走到街巷山林之间,正式迎接当地的居民和小店。

▲Natalie Lété托特包,可以装下一根法棍

▲小巧托特包让人轻松,地中美术馆/Maii
在男木岛居住的日子,我经常出去散步,早餐前,午饭后,晚餐前。我离开居民区,独自走向最北端的灯塔,一路只有树林、作物和田野,还有深深浅浅的濑户内蓝色海面。
我和房东夫妇一起吃晚饭。森下先生独自听电台新闻,美代子用30年前自学的中文和我聊天。

▲濑户内海/Maii
清海藻、煮甜南瓜、天草冻、芹菜花、玄米饭,我一道道地慢慢吞咽,慢慢听取美代子的生活经验。
这是一对志趣相同的老夫妇,一起写网上植物日记,播种什么,又收成多少,一起种作物,一起到大海捞海藻昆布。
每当餐厅要变成睡房,他们会很适时离开,回到北方灯塔的住所。我则像主人一样留在原地,洗澡、看书、入睡。

▲卧室/Maii
美代子曾经问我,在海岛上独自守着一家小店入睡,会不会害怕?我直接摇了头,说了别的。
我不害怕。我反而喜欢这种自由。我喜爱让我活得自在的居住式旅行。回归时,我还能抱着来自日常生活的感动。
即使带着行李箱,上山坐船也要感觉轻快
两个托特包,一个小巧一个长得能装下长法棍
住进AIRBNB都订不到的旅行暂居所
珍惜旅行中的平凡事物
舍得花时间过他人寻常不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