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佳玮：男女那事，看看古人多么有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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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那事，看看古人多么有想象力

2017-02-14 张佳玮 罗辑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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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男女那事在古代是很危险的

在古代欧洲街头，你如果谈论优生优育，不生二胎，很容易有生命危险：

中世纪天主教教廷对待避孕，深恶痛绝，寸土不让。因为上帝需要人类开花结果、繁衍后代，避孕是违背天道。

所以，非只是避孕手段，包括各色不恰当的交媾方式和体位，都要被禁止。男欢女爱，也只能用传教士体位——倒不是因为传教士体位多适合受孕；而是，据某些神学家的说法，这是唯一一个“动物们不用，只有人类专属”的体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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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大概很难想象，古代欧洲，最汲汲于研究避孕法则的，乃是普通家庭妇女。听来奇怪，因为各色后宫片里，嫔妃邀宠、抢生孩子、争风吃醋，已成惯例，还有女人不爱生的？

细想来，却也不难理解。

古代既无避孕方式，营养条件也糟糕，果腹犹难。晚上又没电灯，油灯熏眼，蜡烛昂贵。男女之间除了男欢女爱，也没啥其他娱乐。一来二去，有孩子了。

生个孩子，折腾掉半条命。没有高糖高蛋白的饮食来补充，孕妇憔悴疲惫，还有生命危险，孩子死亡率又高。富贵家庭可以锦衣玉食地生孩子，生了也不愁养；普通人家妇女，对此恨得咬牙切齿。

2 匪夷所思的欧洲避孕术

所以古代欧洲妇女有些偏方，用得很生猛：

（1）将莴苣叶子放进男人枕头，祈祷念诵。

（2）绑个牛睾丸什么的在脖子上，当作项链。

（3）从妓女们那里打听来秘诀，将海绵或布浸泡在醋里，然后用来擦洗身体关键部位。

（4）中国传说中所谓的宫廷秘方，即老太监听了圣旨，“不留”，于是点腰眼穴位，这玩意西方也有类似传说，现在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那些地方，也有些老巫医信这个。

（5）中世纪后期，许多西欧人相信，薄荷茶可以堕胎，薄荷油可以导致子宫收缩。

（6）蕨类植物的根弄成汁也可以用来堕胎。

当然有人会提示：这些有毒，别喝！然而该喝的还是会义无反顾，高价买来喝——哪怕堕胎，也比生孩子安全。缺医少药的中世纪，生孩子，真是去一趟鬼门关啊！

这种药为何会高价呢？因为做这些的，都是些大忽悠老婆子。为了加强自身权威，号称巫医。自然，做这行风险并不低：中世纪基督教憎恨堕胎，憎恨女巫。被抓到，二罪并罚，很容易就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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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中世纪教会也不是全然没参与避孕。他们的许多举措，客观上还是控制了人口增长的。

比如，欧洲某些地方教会，一度禁止白天发生性行为，有些天主教教区规定每周三、周五、周六、周日严禁亲热；有些手册条文，甚至禁止丈夫看到自己的妻子裸体；体位当然是严格控制在传教士式上。限制一多，乐趣大减。

如果夫妻偷偷不遵呢？哼，埃里克·波克威茨先生写道：“有祭司会警告夫妻，如果用了不恰当的体位做事，生下来的孩子，不是残疾就是麻风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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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最奇怪的一种避孕方式，大概公元388年就被提到，之后在希腊和拜占庭地区通用。据说是女性哺乳期间，无论跟丈夫如何大动干戈，都不太会怀孕。所以许多不想生孩子的女性，会自己给孩子哺乳。

当然，有些东罗马贵族女性则会在生完孩子后四个月便将孩子放给奶娘，自己整装待发，预备丈夫来跟自己再生一个——有的人一辈子都不想要孩子，有的人不是在生孩子就是在预备生孩子。在古代也是如此。

你可能会说了：古代欧洲医学，真是……比较有想象力啊。

是的，没错。

3 男女那事，中国人也很有想象力

但是呢，说到有想象力，我国马王堆出土的《马王堆简帛》，那也棒得很。且看：

禹问幼频曰：我欲殖人产子，何如而有？

幼频答曰：月朔已去汁，三日中从之，有子。其一日男，其二日女也。

——什么意思？答：要生孩子，等女人经期后一天，生男孩；两天，生女孩子。

稍微懂点安全期常识的人，一定会瞠目结舌吧？

又：

求子之道曰：求九宗之草，而夫妻共以为酒，饮之。

嗯，这个似乎也……没什么谱。

20世纪上半叶，老舍先生写过一篇妙文，曰《抱孙》。里头说了许多中国人对生孩子的错误理念，诸如不肯剖腹产、毫无细菌和卫生概念、一味逼着孕妇多吃等等。

但如上所述，这点问题，古代欧洲与20世纪初中国，其实也半斤八两，大哥别笑二哥。

4 欧洲与中国，谁也别笑话谁

欧洲那里，大概是拿破仑倒台那会儿，也就是我国和珅和中堂死掉十来年后，法国药剂师让·弗朗索瓦·德罗舍第一次从罂粟种子中得到了那可丁。

从那之后，欧洲人开始知道：噢，可以不直接吃这些成分不明的花花草草、动物生殖器，而是吃里面提纯出来的玩意啊。然后就是吗啡、胡椒碱、咖啡因，一样样出来了。

19世纪末了，欧洲公共卫生上了台阶，细菌学和免疫学站住了脚，欧洲的巫医和假药贩子眼看路数不对，也就不大好意思再招摇撞骗，每天举着放血和烙铁吓唬人了。

所以又是老话题：世界上其实并不分中医和西医，只有现代循证医学，以及各国——中国、印度、法国、德国、阿拉伯、印第安等国家的传统民族医学。

大多数民族传统医学都有自己的理论体系，但大体还是靠经验归纳，其中难免有些迷信和猜测成分。

在生孩子问题上，欧洲人也是服现代循证医学的——不是他们没有传统医学，只是事关孩子，性命攸关，实验性的临床经验和科学程序，还是比巫医们的药草要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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