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玉林”,广西的人马上会想到广西的玉林。对于在成都生活的人,马上会想到的是玉林小区。早些年,玉林真是热闹。玉林在成都南边,在一环和二环之间,人民南路和永丰路作为两边,像一个大四方形的社区。
整个玉林片区,像个大大的四方型
玉林在2000年前后,几乎是成都生活的典范,那几年也是玉林最热闹的时候。除了春熙路,玉林是可以见到最多成都美女的地方,也是很多诗人、画家、艺术家经常活动的地带和居住地。
2000年,成都的著名诗人杨黎曾在芳草西二街开了一个酒吧叫橡皮酒吧,伴随着那个酒吧的是一个文学网站橡皮文学网,聚集了一批中国当代年轻诗人,那时玉林是成都接待外地诗人的地方。
我就是在那个时期到了成都,在橡皮酒吧附近,是一家开了多年的华兴煎蛋面,在玉林南路。那时,3元二两面,番茄+鸡蛋,放点葱花,是一碗非常美味的面。我一个浙江外地人在成都,非常感谢这样清淡的面馆的存在。2001年我到成都之前,我以为成都到处是吃辣的,那可怎么办。我小时候连辣椒也都没见过,辣椒从来没出现过在我家的饭桌上。(后来当然知道,成都有不少清淡的美食)
煎蛋面,成年拯救我的存在
也是在成都,我喜欢上了吃面。
我中午去吃二两面,晚上再去吃二两。有一次,我穷困潦倒,大概是年三十吧,那家店竟然开着,我就去吃了三两面。(或许是我记忆出错,有过这样的事情吗?)
也是华兴煎蛋面,让我学会了吃番茄。我以前竟然不会吃番茄。每次进店,我都会和服务员说,我要二两不要番茄的煎蛋面。服务员马上会大声向厨房传一句“二两面,不要番茄”,尾音拖得特别长,紧接着是笑,应该是奇怪一个人为什么不吃番茄。后来,不知怎么的,我忽然就爱上了吃番茄。我再也不用多加个备注了,直接进去说“二两面”即可。
也是煎蛋面,让我接受了番茄
因为实在是不好意思,一天两顿都在同一家面馆吃。刚好,在玉林北路和玉林东路交叉口也有一家华兴煎蛋面。所以,我有时是中午在玉林南路这家吃,晚上在玉林东路这家吃。
那时太穷了,只知道吃面凑合,也不知道怎么赚钱。每天起来就是写诗,有太阳,就去体育馆、红瓦寺或博物馆的一个茶馆喝茶。(现在人民南路旁边的来福士商场原来是一个博物馆。)
原来人民南路还是酒吧一条街,聚集了多个小酒吧。我记得我经常在一个叫纹身吧的酒吧玩,是一个叫安静的美女朋友开的。
那时我20岁出头,每天穿梭在玉林。那时成都的晴天好像也要多些。
我在玉林住了大概差不多有七八年,在玉林南路住过,在倪家桥住过,在玉林东街住过,在蓓蕾巷住过。搬来搬去,就在附近。
玉林南路、倪家桥、玉林东街我都住过,我算是个“老玉林”
前几年,我离开了成都。每次回到成都,我都会出现在玉林,来玉林怀旧,但原先的在玉林的朋友早就各奔东西了。
近几年,我感觉玉林没落了。走在玉林,会有种荒凉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像似被人遗忘的地方,或者就是这个地方已经老了,已经差不多30年。据说(未考证),上个世纪90年代初的时候,这里还有一大片农田,建的房子差不多30年,确实也应该是老了。
前一段的有天晚上,我从人民南路拐进倪家桥路,向玉林走去。没想到的是,倪家桥街边的树木忽然被砍了(看地图显示是要建成都地铁8号线的缘故),这空荡荡的感觉,像似走在另外一个地方,虽然何日君温泉酒店还在。但成都早期著名的夜店红色年代早早已经不在了。
三只耳鱼头火锅店面依旧,生意好像看起来并不太热闹。继续往前走,是两路口火锅和锦城印象火锅,生意还不错,生意好时,依然要排队。在倪家桥路和玉林中路路口是成都的老牌知名火锅店蜀九香,我定点的一家火锅店,去吃的时候,感觉有点冷清。服务员说,近一两年的生意都不是很好。或许是成都的火锅店实在太多有关。
右拐就进入了玉林中路,还有一家著名的老牌火锅店老码头,以前这里的门口总是停满了车,现在似乎也冷清清。继续朝前,本还有几家火锅店,好像没开多久都关门了,或转让,或转型。
作为玉林的主干道,基本能看清玉林的全貌。简单说,真的是冷清,荒凉的冷清,就像等待被拆迁的玉林二巷。据说,玉林二巷曾是玉林能见到美女最多的地方,那大概是20年前的事情。
现在已经看不到什么美女,连行人感觉也在变少。
赵雷在湖南卫视唱了《成都》后,成都玉林西路小酒馆门口,忽然多了很多很多人。
一只下探并且骨节弯曲的手的 Logo,已经挂在玉林西路整整20年
瞬间就热闹了。感觉像似来探访遗迹一样,这感觉有点荒诞。
玉林西路的小酒馆在很早以前名气就很大了,中国摇滚圈地标性酒吧,在这条街上,还有一家著名的酒吧,叫白夜酒吧,是著名诗人翟永明开的。现早搬至成都的窄巷子,空间变得更大。
老“白夜”,98年开业,苏童、贾樟柯等文化名人都曾是座上宾
上个世纪,玉林西路就是媒体眼中成都的文艺地标。玉林是成都文艺的代表社区。
最近,因为赵雷的歌,“成都”、“玉林西路”、“小酒馆”统统被刷屏。像似人们忽然想起了这个地方。这里曾是一个让人来了就不想离开的社区,非常成熟的一个社区,应有尽有。
这里依然有一些让人念念不忘的美食和小酒吧。离开了久了,难免会想念。
前一段,玉林消失了13年的蛋烘糕回来了。成都73岁陈利明爷爷和70岁范修玉奶奶成了网红,从上世纪80年代起,他们就在玉林中学一带卖蛋烘糕。
陈爷爷和范奶奶又重新回来了
我在2001年吃过这个蛋烘糕,我看到新闻里说,有人吃哭了,有人吃了几十个。我能理解这种感觉。我过一段到成都,肯定会去吃一次,记忆中老两口做的蛋烘糕真的好吃,还有冰粉。
据说,成都的蛋烘糕是人民公园的曾大爷发明,曾大爷传给陈大爷,陈大爷传给贺大爷,然后……但2003年陈记歇业了。
老两口一休息就是13年,今年重操旧业,据说是孙子读书要用钱。
这个消息瞬间引爆了老玉林。他们在玉林四巷,去吧,特别推荐。
玉林的火锅店很多,排长队的有两家飘香火锅和青年火锅。
在玉林,口碑一直相当好的当属飘香火锅,吃起来特别香,让人吃了上瘾的感觉,长年到饭点就出现排对现象。
一直在排队的飘香火锅
据我的记者朋友说,现在的情况是飘香火锅旁边的青年火锅生意也火爆,很多人喜欢吃。青年火锅是前几年新奇的火锅新秀。因此看到的场面是,这边排这一条队,通向飘香火锅,另外一条队伍,通向青年火锅。它们都在玉林西路,在小酒馆的附近。
在玉林还有多家火锅店很有名,比如上文提到的蜀九香、两路口、老码头,以及在玉林生活广场的大龙焱。如果是一位来成都的游客,都可以尝试。
在小酒馆附近原来有家东北饺子馆,吃饺子,涮肉,味道很棒。但现在已经不在了,让人想念。
你大概看过“玉林串串香”这几个字,总店在玉林街。
在玉林街,有家开了很多年的玉林串串香,“玉林串串香”后来渐渐四处开分店,这都源于这家店,这家是“玉林串串香”的创始店,装修过几次,生意一直不错。
如果你想感受成都的串串香,可以试试,毕竟人家从1995年就开始做这个串串香了。在那附近,玉林街和玉林东路的交叉口,有一家金满堂钵钵鸡,在一个红旗超市对面,味道很不错,我吃过无数次。另外推荐这家店的冰粉,尤其是在夏天的时候。
在玉林街,还有一家自贡好吃客的分店,多年前,曾有人租我来这里吃跳水蛙。味道好吃,就是味太重了,我一个清淡口味的人,略不适应,很多人特别爱这重口味。
自贡好吃客的牛蛙
在玉林,记得去吃一家手工面,以及在玉林附近的九茹村的一家南充米粉。
我向很多人推荐过的一家面馆是在两路口火锅店旁边的玉滋补面馆,这家店的店名有点莫名其妙,我以为它很快就会关门。多年前我进去试了下,想看看它到底是卖什么的。没想到是卖手工面,特别好吃,特别推荐松茸炖鸡面。泡菜也很棒,不过近一两年,水准有点下降。
玉滋补的手工粗面
在玉林南路13号院门口,还有一家荞面馆,有卖成都小吃叶儿粑。前一段去怀旧了下,整个店像即将关门或搬迁的一家馆子。味道还行,人气已不在。
另外,在玉林附近的小天中街路口,有家南充姚记米粉,也推荐。推荐油干+牛肉米粉,汤特别鲜美的感觉。近几年涨价了些,推荐可尝试。
再推荐一家峨眉董记牛肉夹饼豆腐脑。这是一位微信好友柠檬推荐的,以前在核动力院小区门口,现在开了门店,在玉林北路,据说味道不错,价格也实惠,不超过20元,可以吃饱,推荐吃豆腐脑和牛肉夹饼。
董记牛肉夹饼
另外,这位朋友还推荐玉林西路的一家蛋烘糕,我没去尝过。待尝,后评价。
在玉林,还有一些小店,如果你看生意不错,就走进去。随便吃,味道差不了。原来在玉林东街有家黄三哥饭店,都是家常菜。我至今难忘的是,这家店里做的冲菜以及红烧肉,和一份豆芽汤。有一段时间,那就是我的食堂。我以为它会是一家百年老店。后来没了,我很失落。
在玉林,以前喝酒的地方感觉特别多。在玉林西路就有白夜酒吧和小酒馆,以及附近的几家酒吧。以及人民南路酒吧一条街。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
据说这几天玉林西路的小酒馆爆满,人挤人。
实在想喝,还可以去小酒馆芳沁街店和瑞升广场的酒吧,如小房子,大象等。都是小酒吧,喝点,挺好。
玉林生活广场原来有家著名的酒吧叫音乐房子,张靓颖在那唱过歌。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已经很久没在玉林喝酒了。
图左一是在音乐房子驻唱时的张靓颖
在多年前,喝酒好像就是去玉林,后来成都的九眼桥火了,后来成都的宽窄巷子开了不少酒吧。自然人们就很少来玉林了。以及以前吃夜宵也会到玉林,冷淡杯、蹄花,还可以再喝很久,直至天明。
在玉林,下午茶楼喝茶,晚上吃火锅,饭后酒吧喝酒,深夜吃夜宵。曾经的很多天,都是这样过的。步行,或者坐“耙耳朵”(现在已经消失的三轮车)。那时的成都的日常,让人怀念,像似成都就是那样的。对我来说,离开了玉林就是离开了成都。
事实是,那或许是幻觉。
活在成都,有时就是活在幻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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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六回:诗人,资深媒体人,居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