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一天》第2581期：“舱里”的弟弟，姐姐等你团圆

源济

腾讯网  2017.01.24
“舱里”的弟弟，姐姐等你团圆
本期作者：刘飞越

每天奔波于医院和出租屋之间，丹丹已经连着好几个月这样生活了。她将与患白血病的弟弟、爸妈一起过一个艰难的春节。




2016年12月21日，河北燕郊，24岁的女孩水丹丹拖着箱子来到这座全国闻名的白血病专科医院。包里装着给弟弟做的早饭，箱子里装着弟弟的换洗衣服。每天奔波于医院和出租屋之间，丹丹已经连着好几个月这样生活了。她将与患白血病的弟弟、爸妈一起过一个艰难的春节。摄影：刘飞越




弟弟孟杰今年15岁，拥有全家最乐天的性格，用大姐丹丹的话来说就是“心大，老大了。”丹丹说三姐弟总有聊不完的话，聊高兴了弟弟会突然给大姐或者二姐来个“公主抱”，逗得姐姐们哈哈大笑。然而就是这个调皮的小弟弟，于2016年9月被确诊患有白血病，此后整个水家都陷入极大的精神压力和经济压力之中。




看弟弟饭量不错，丹丹转而跟护士了解弟弟的情况。对于丹丹来说，2016后半年是一个人生剧变。她之前是个乖乖女，大学毕业后开始了北漂，工作刚刚稳定就得知了弟弟的病情。于是她请了假，回河南老家与爸妈一起陪弟弟看病。“我妈从没自己坐过火车，他们脸上有农村人初到城里的局促和不安。”丹丹心疼弟弟，也心疼爸妈，而妹妹还在上大学，她咬牙辞了职，当上了“总指挥”。




吃完饭，丹丹把“天才帽”扔给了弟弟。帽子是丹丹2015年买给弟弟的礼物，那年夏天她刚开始北漂，父母对她放心不下，带着弟弟来京看她。游览长城时，丹丹给弟弟买了这顶帽子并取名“天才帽”，孟杰非常喜欢。其实丹丹今年还送了弟弟一个“礼物”——自己体内的造血干细胞。不久，孟杰就要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了。




手术期间的一个月，弟弟孟杰只能住在一个无菌环境的隔离舱里，不能和外部接触，俗称“入舱”。为了给弟弟入舱做准备，丹丹和爸爸拿着大包小包的生活物品来到入舱处。这天，燕郊被雾霾笼罩着，爸爸一路无话。自从儿子生病后，爸爸就无比焦虑：“普通话也说不好，手机微信也不会用，多亏了大女儿忙前跑后。”半年时间里，丹丹已然成为家里的顶梁柱。




在入舱处，丹丹将弟弟的生活物品交给医务人员进行消毒处理。丹丹说自己并不是天生坚强，但她要求自己尽量将坚强的一面展现给家人。“刚开始一听这病，一家人都承受不了，爸妈眼睛一直都是红的。但我得办各种手续啊，得来回缴费取药啊，弟弟在医院一天就要花好几千，还得四处找人借钱……所以必须振作。有一次医院没床位，住不上院，我忍不住了，借口说出去买饭，其实走在大街上就哭了。”




一个星期后，丹丹接到了入舱通知。她和母亲帮弟弟起床，准备入舱。




一路上气氛有点凝重。等电梯的空档，丹丹掏出手机跟弟弟、妈妈自拍合影。




入舱了。妈妈很担心，恨不得能跟着儿子进去。




孟杰换好衣服，像平时一样开着玩笑和家人告别。“什么时候出舱？不知道呢。”丹丹心里期盼着弟弟能在春节前“凯旋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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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3日，河南新乡医学院放寒假了，水家二女儿苗苗随着人流走出校门。如果是往年，她会迫不及待回到三门峡的家中。但今年她将赶赴北京，为大姐和爸妈分担压力，为弟弟鼓劲。




宿舍里，女生们谈论着种种趣事，苗苗跟姐姐通电话询问弟弟的病情，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作为一名医学生，苗苗通过弟弟的病对疾病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她在日记中写道：“白血病，以前在课本上就是个名词。现在每次看见，心里都一抖。”压抑的时候，苗苗会弹一会吉他舒缓心情。




第二天，苗苗乘坐火车赶往北京。“如果没有这病，我的人生也是小确幸满满；老姐说不定也找着对象了；小崽子就好好烦恼着高中的作业与考试；老爸呢，跟他的伙计们吹牛唠嗑......可是这一切都变了。”——摘自苗苗的日记




火车驶入北京城，苗苗望着窗外灯火辉煌。“白血病对一个家庭有多大的打击？在我家，它意味着积蓄全无，意味着巨额债务，意味着姐姐可能很难嫁个好人家，意味着我一走向社会就背负着巨大的经济压力，但我最心疼的还是弟弟......”——摘自苗苗的日记




北京大望路，苗苗下了地铁，准备乘公交车前往燕郊。她站在十字路口，一时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




深夜，苗苗到达燕郊，吃上了妈妈给她留的晚饭。这个房子是大姐丹丹每月花2300元租下来的，是这一家人共渡难关的大本营。“一天天过去，压在我们一家人头顶上的债务越来越重。”




弟弟在移植期间，采集了丹丹大量的骨髓和外周血。苗苗发现姐姐面色偏黄，立马运用医学知识查看姐姐的眼睛，推断她是否贫血。




1月15日，丹丹和苗苗骑电动车给弟弟送午饭。每天中午，家人有十分钟的视频探望时间。




丹丹和苗苗和舱里的弟弟视频通话。弟弟说舱里一切都很好，还有空锻炼身体。几天来，苗苗第一次绽放出笑容。




1月16日，护士通知弟弟可以出舱了，对于这家人来说这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其实就在前一晚，丹丹还做了一个梦:“梦到弟弟在舱里饿坏了，偷摸着从舱里跑出来吃饼干，我狠狠骂了他一顿让他快回去。可是骂完弟弟，在梦里我又开始自责......”图为弟弟孟杰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出舱”。




出舱后，弟弟躺在病房里输液，被层流床隔离开以避免细菌。二姐苗苗拿着弟弟的手观看，她知道出舱后的一个月十分关键，大姐和弟弟的骨髓配型并非高度吻合，所以担心会出现术后排异的情况；而丹丹告诉弟弟：“这下咱们能在一起过个年啦。”




从病房出来，丹丹和苗苗两姐妹商量着未来该怎么办：一是要担心弟弟之后的身体状况；二是家里已经没有任何积蓄，未来两年弟弟还得一直服用不能报销的进口药物，一天就要900多元。爸妈过完年就要回去打工赚钱，但这远远不够。24岁的丹丹和21岁的苗苗面对未来一筹莫展，但她们互相提醒只能难过一小会，进了病房要继续坚强。




一家五口终于在燕郊团聚了，他们期望着孟杰早日康复，能好好地拍一张全家福。如果您想帮助他们渡过难关，可以点击如下链接进行捐款http://gongyi.qq.com/succor/detail.htm?id=21460&et=fund103 也可以扫描右图二维码进行募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