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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 14个老美对一顿中国年夜饭有啥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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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24 09:4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14个老美对一顿中国年夜饭有啥想法? 

 2016-12-23 梅姗姗 一大口美食榜





我第一次发觉美国人对中餐一无所知是在美国第一年的圣诞。

 

那会儿机缘巧合认识了大学副校长的儿子,一个对各民族文化充满好奇的白人小伙, 在离圣诞还有一个月的时候他跑来问我:你过过圣诞么? 我说没有。他说你来我家吧,我爸妈会很欢迎你的。

 


对于外国人大福可能难以接受


圣诞的美国小镇是死的,马路上鸟都看不到 。如果不串门子,我大概只能在家数脚趾头玩,所以我欣然同意。空手可不好, 我冒着伊萨卡镇零下10多度的大雪,跑去大超市买了日本糯米粉和日本红豆,借着黄油连夜赶做了一批红豆糯米团子,想给他们家人一个特别的圣诞惊喜。

 

“圣诞快乐,这是我的礼物。”第二天下午我带着黑眼圈如约而来,递给他们一盒红豆糯米团子。“我昨天做的,传统中国小吃 。”

 

副校长夫人很高兴的打开了盒子,吃了一口,然后放了回去,仍然面带笑容,招呼我坐。不一会儿她老公走了出来,也对我的礼物产生了兴趣。吃了一口,也放了回去。我心凉了大半截:他们不喜欢我的礼物!

 

整个下午,虽说大家都对礼物表示感谢,也只是浅尝辄止,一大盒糯米团子,就静静的坐在厨房里 。他们一家和朋友们聊国家文化,聊时事,我大多也听不懂。晚上回到家,我哭了。你们不是很感兴趣中国文化的么?

 

那天的事硌了我好久。直到2年后的一天,答案才被揭晓。


传统中国小吃红豆糯米团子

 

那时我在美国测试厨房(America’s Test Kitchen)做媒体实习,厨房主管跑来找我们玩。见我在吃日本超市买的“大福“,便要了一个。他吃了一口就还给我了。

 

“不喜欢?”我想起了2年前的那个“意外事件”。我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下,问他觉得原因是什么。他认真的想了想,说大概是没吃过这种又黏又拉丝的口感,感觉像鼻涕,怪怪的。

 

“可化了起司也这样啊!搅碎乐的Jell-O(布丁)也这样啊!” 我不服。

 

他想了想,也是哈! 于是又拿回那个大福,吃了一口,“这样想好像也不那么难吃了!”


打那以后我开始特别留意饮食文化的相似性。我发现当一个人很难接受另一个国家的饮食时,尝试用他熟悉的东西去解释,总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每个国家都有“炸面团”(附照片),每个国家都有“泡菜”,每个国家都有“烙饼”等。



世界的“炸面团”:churros、油条和donuts

 

吃是个很主观的东西,它包含了一个人的成长环境,家庭背景,和生活经历。如果你硬让对方喝一碗纯黑的汤,或许一下子并不那么容易接受。但如果你让他看到了对方民族“黑芝麻糊”的概念, 或许结果就不一样了。

 

中国五千年的饮食文化并不那么容易产生共鸣。这就好比一个禅宗和一个凡人,雾里看花不当,后者便会对前者产生完全的误解。 我们“什么都吃”的行为,在欧美人看来往往不是悠远饮食文化的体现,而是一种进化不当的原始人本性或对生命的不尊重(比如狗肉和兔头)。这时候,“直接吃”和“讲清楚”往往是我将对方领进门的首选方法。

 


蓝纹奶酪被称为外国的臭豆腐


比如我会从重庆背回道地的牛油火锅锅底,让东海岸的美食同行以“爱吃”的名义挑战鸭舌,鸭血等打死他们都不会碰的东西,或者带他们去中国城点台湾臭豆腐和卤大肠,让其尝试理解臭豆腐和奶酪的同根性。  


这其中最有意思的还是去年的年夜饭,我花了3天的时间,准备了一顿近20道菜的南京混搭年夜饭,然后把公司14个老美聚到我们的摄影棚,开宴

 


蛋饺在传统南京年夜饭中必不可少


之所以会想到给美国人做一场年夜饭,纯粹是出于好奇:那些连饺子元宵都分不清的美国美食编辑, 对完全传统的南京年夜饭(比如蛋饺)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在做美食编辑4年之后,我有没有能力让他们理解中国人的过年文化和年夜饭名的名头?甚至, 我到底能不能准备一桌年夜饭?

 


飞龙超市


我开出了一个野心挺大的菜单,里面除了包含了我家庭年夜饭的所有经典菜式,还包括了一些美国人熟悉的川菜和粤菜,用来调节一桌陌生的菜的节奏。从开宴的三天前我便开始了采购,我带着公司的食谱烹饪总监Amy, 一个年过50,有三个成年的孩子的白人贵妇太太,走进了布鲁克林一家纯中国人的“飞龙”大型超市。

 

“这虾居然是活的!我这辈子第一次看见活虾!”Amy指着水产部因吸氧而异常活跃的虾叫着。这听上去有些夸张,但假如你长期住在只有白人的高档街区,你就会理解Amy尖叫的来源。在她生活的圈子里,“好虾”就是那些装修特别有农夫情怀的,所有海鲜都是冰鲜打包的,化冻好的,摆放的如艺术品般整齐的超市。再精细,也只能是日本人开的小鱼铺,仍然是冰鲜的鱼虾贝,只不过是如果你需要特殊品种,日本老板会可以帮你找到,然后漫天要价。



活水产柜台在外国比较少见

 

Amy跟着我,挤行于嘈杂混乱的飞龙大超市。这里没有她熟悉的友善礼貌谦让,有的只是她听不懂的大声喧哗和并不会因她的存在而缓行或让路的消费者。她想花点时间看下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蔬菜,但她不敢。所有人都在推攘着她,她怕跟我走丢。她的兴奋和害怕犹如交响乐般此起彼伏。最终她还是放弃了,“我去那个卖锅的地方等你!”她对我喊。那片区域相对人少,她可以缓口气。

 

购买结束我带着食材来到Carolyn家备餐。Carolyn在70年代是美食圈为数不多的女厨师之一,婚后离开厨房,开始了全职妈妈的生活。但她从未和美食圈脱离关系,去世界第一餐厅Noma吃饭时,主厨Reńe专门出来陪伴,并送给她一份店里已用很久的鲜活酵母菌作为礼物。

 

Cayolyn对于美食的追求是纯粹的。我曾经简单的和她示范过四川辣油制作过程,那就能让她兴奋的手舞足蹈像个孩子。她说那样的香气让她想起了印度街头,她每次去那里,都能有不一样的嗅觉味觉感受。

 



事实也证实了我的猜想。当我一边示范做蛋饺,一边告诉她我们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金黄的蛋饺很像金元宝,吃进肚子里有财源广进的含义时,以及我们吃汤圆会喜欢放一枚硬币,谁吃到来年就有好福气时,你能感到她全身散发的激动与快乐。她说她小时候妈妈也会在Ravioli里面加类似的硬币,吃到的人便是来年神庇护的孩子。在她的世界里,中国饮食的博大精深是她梦寐以求的,而我也荣幸做这样的一个窗口。

 


南京十样菜


宴会当午,公司14个同事悉数到来,并签下“用餐命运完全掌握在他人手里”生死状。还没开餐,桌上的凉菜就已经让他们倒吸一口气:带着脑袋端坐在桌上的三黄鸡,孔里装满不知道是不是米的一道蔬菜(糯米藕,他们大多没有见过藕这个植物),发红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丝(卤水肚丝),一个有红有白的东西(糯米枣),以及好像是一道蔬菜沙拉(南京十样菜)的菜。

 

接踵而来的是蛋饺粉丝汤,菠萝咕咾肉,麻婆豆腐,蒜蓉蒸虾,红烧肉,韭黄春卷,清蒸鱼和汤圆等。有的同事曾经住在中国城附近,还能认出一些菜,大多数人则是此生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菜式。他们试探且不确定的伸出筷子,不确定自己吃到嘴里的是什么性状,口味的食物。

 


红色系是年夜饭的主色调


我说,红色是一个吉祥的颜色,尤其在过年的时候,身上穿红,肚里吃红,可以吓退年兽,所以桌上有很多红色系的菜。但桌上的鱼千万不要吃完,毕竟“年年有余,”谁不想多留点钱呢? 我开玩笑,说吃到带硬币的汤圆就要吃掉鸡头的意思,来年可以得第一。这个荣幸还真的让我们市场部主管Nick,一个大块头的男生逮着了。在大家的起哄之下,Nick真的把鸡头给吃了。在坐的都惊呆了,几秒都没缓过来,然后接连问吃完鸡头的Nick:你真的没事儿吧?这为了第一太拼了。


糯米枣 


饭后闲聊,老板说:我爱吃了30年,自以为走过很多地方,吃过很多东西,但这样的菜,的确是我此生第一次看见。在他们眼里,那一桌最好吃的是桂花糯米枣,其次是南京十样菜,因为很类似沙拉,最后三黄鸡,糯米藕,蒜蓉虾排名不分先后。



美国人和一顿中式年夜饭


其实这话于我们自己也是成立的。或许中国的饮食很博大精深,我们见过的,吃过的很多, 但我仍然记得自己在墨西哥,玛雅人的部落,看见他们的那晚黑色的神秘汤品,以及鲜红如血的酱汁,内心还是打怵了。吃下肚,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只是知道,这东西很不一样,我从来没有过如此的体验。

 

世界那么大, 吃也许是最简单直观的文化体验。它可以打破你的固有思路: 也许是两种从未想过的食材结合在一起,也许是一种颠覆你三观的烹饪方式,但是这些,都会是种崭新的人生体验。而这些,正是这世界最吸引我的地方。


 下周见。




文:梅姗姗

图:梅姗姗、部分图片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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