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变迁中的菜市场
凤凰图片 2016-10-25
“交易而退,各得其所”,中国最古老的文献之一《易经》已经显示了集市这一商业形态的悠久历史和其存在的本质。历史上,集市的存在不仅满足了人们的消费需求,还促进了城市的产生。20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计划经济时代的居民需要凭票购物,菜市场一度销声匿迹。改革开放后,中国恢复了曾被视为“资本主义尾巴”的农贸自由市场。菜市场上有新鲜、可议价、可自选的农产品,深受当时民众的欢迎,很快就取代了计划经济下的国营菜店和副食店。过去10年,“农改超”政策成为了新的关键词,超市逐渐取代农贸市场,成为城市居民食物购买的最主要来源之一。在消费升级的热潮下,一线城市近年又逐渐出现高端生鲜超市、生态农夫市集等新形式。买菜的场所在不断升级,但人们最关心的,仍是食材的质量问题。
云南腾冲被誉为“极边第一城”,在腾冲的蒲川乡少数民族聚集区,至今保存着最传统的赶集活动。每隔五天,12个相邻村落的村民便会聚集在市集上交易日常食材。当地平日买菜条件并不方便,如果在非市集日期,村民有时候需要跑到20里外的团田乡才能买到物资。©陈一言/绿色和平
傣族姑娘马琳菊今年22岁,这已经是她在市集叫卖饵块的第五个年头。饵丝饵块是云南最出名的特色小吃,每到赶集的前一夜,马琳菊和姐姐亲手会把泡发的大米控水蒸熟再碾细冲捣、揉制成各种形状。看似简单,但也需要大量的练习,一旦火候掌握不当,口感就不对了。每次出摊大约能卖出1000块钱,抛去成本能剩300块钱左右。©陈一言/绿色和平
腾冲蒲川乡人口不足3万,却聚集了汉、回、傣、阿昌、傈僳、佤6个世居民族。少数民族服装是云南传统市集里亮眼的风景,图为背着篓筐,头戴花布的傣族妇女在采购当季各类菌子。©陈一言/绿色和平
临近中午时分,傣族姑娘马琳菊的姐姐离开了市集。在山路上她遇到了几个用摩托车叫卖野生菌菇的邻乡村民。云南人爱吃菌,说起名字也如数家珍:奶浆菌、红菌、青头菌、见首青、松茸菌、小黄鸡菌、牛肚菌、白奶浆菌……每斤在20至50元不等。雨季是野菌生长最茂盛的季节,马大姐和村民砍了半天价,提着五斤新鲜的菌子满意地回家了。©陈一言/绿色和平
同样的时间,在中国的另一端,住在北京二环的朝外社区居民们也从便民早市满载而归。早市是北方地区特有的市场类型,老北京叫它“晓市”,一般是凌晨摆摊、早晨散去。自1993年政府为方便社区居民而推广早市以来,北京先后涌现了数百个小型早市。由于大多数早市普遍存在噪声扰民、占道经营等问题,2015年起市内已有多个大型早市被陆续整改,朝外便民早市“幸存”了下来,每天清晨6点开始人头涌动,持续到中午1点才收摊。©吴文迪/绿色和平
家住朝阳门的陈阿姨退休几年了,现在每天带着小推车来给家人买菜。她说自己并不了解蔬菜是从哪里运来的,但是喜欢早市的氛围。“买颗土豆也能聊半天,日子久了大伙儿都认识,热闹。不像去超市,没人理。”©吴文迪/绿色和平
顾客的选择和偏好,也影响着菜贩和菜农的选择。“黄瓜一定是又长又直,再带一朵小黄花才卖得好!”一个摊主说,“不是有个词儿吗,歪瓜裂枣,谁会喜欢呢?对我们来说,整整齐齐的黄瓜,运输和储存都能省不少地儿呢。”©吴文迪/绿色和平
在自然状态下生长的黄瓜,原本形态各异,为何市场上的黄瓜却如此整齐?山东寿光主供北京为代表的北方冬季反季蔬菜,据环保组织绿色和平在寿光地区的调研发现,大棚蔬菜的菜农在种植过程中,主要通过人工添加花鲜素、联苯菊酯和多菌灵等来保留黄色花朵;再用顺直王,啶虫脒,嘧霉胺等来保证黄瓜生长长直。80天的生长周期需要使用30多种化学药剂为黄瓜美容。©吴文迪/绿色和平
同样由于消费者对品相的要求,大量的食物浪费每天都在菜市场产生。每个摊主的脚下,都是由于有些许瑕疵而被摘下、丢弃的蔬菜叶子。“心痛也没办法啊,做生意就是这样。如果我不提前把有虫眼的菜叶摘走,顾客走过根本不带停的。”©吴文迪/绿色和平
午时闭市后,有专门的回收工人把这些“品相差”的蔬菜清理现场。工人介绍,每个上午他能拉9到10趟满载的遗弃菜叶到垃圾站。©吴文迪/绿色和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