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联合发布:崎岖山路上多一克温暖
网易图片 2016-11-22
没有哪一种温暖,比别人传递过来的温暖,更让人觉得温暖。乃妥觉莫,属于“最后一公里”的地区之一。通往那里的路并不好走。到达四川省凉山州昭觉县城后,还得花半小时驶过一路密布的大坑、趟过无数处积水、遇过背着竹背篓的彝人,你才能到达这里。
没有哪一种温暖,比别人传递过来的温暖,更让人觉得温暖。乃妥觉莫第一书记高大川对此感同身受。这也是海澜之家“多一克温暖”如此执着,坚持把对山区师生的关爱,化作一件件御寒冬衣送入“最后一公里”的缘由。尽管道路崎岖,也遇到了很多阻碍,但海澜之家还是坚持将“多一克温暖”继续,至今已经进行到了第三年。乃妥觉莫,属于“最后一公里”的地区之一。通往那里的路并不好走。到达四川省凉山州昭觉县城后,还得花半小时驶过一路密布的大坑、趟过无数处积水、遇过背着竹背篓的彝人,你才能到达这里。
村民生活就像村口修路的那台搅拌机,倾倒完这一罐混凝土,沙、水、泥、石又被源源不断地倒进——解决完这个问题,下一桩事情又来了。11月,村民集中起来挖沙、填土、铺地,让曾经满是泥泞的土路变成一条水泥路。但寒冬将至,孩子们身上被生活磨得日渐单薄的衣服又成为他们应该操心的事情。乃妥觉莫是中国许多贫困山区的缩影。任何个体的力量,对这些山村都显薄弱。在过去两年里,“海澜之家”将分散而微小的力量集合,以一种朴素平实的姿态,翻越大山大河走村串巷,蔓延到19个省份的300多所学校,为那里的孩子和老师们送去御寒冬衣。图为海澜之家工厂为“多一克温暖”特意开辟生产线。
他们走到了最后一公里。在这里,有大人们的集体劳作,也有孩子们自建的小书房,这些事物和人们让人心酸,也让人欢欣,同样让人充满力量。石头、细沙、水泥和水,在搅拌机里被上下翻滚,逐渐变得黏稠混沌。可是,高大川的脑子得一直保持清醒。每天,吃饭400元。一台拖拉机工钱300元,两台600元。一台拖拉机烧油200元,两台拖拉机400元。搅拌机一天350元......算起来,每天固定花费1750元。眼前这条路470米,如果以3-3.5米宽、0.2米厚来装填混凝土,需要混凝土约300m?,以商品价格500元/m?计算,这条路修下来至少需要15万。但手头只有8万元,那就只交浇0.1米厚的混凝土吧!预算还差数千至一万元,那就先用工资垫着吧!图为女人们将无人看管的娃娃背在背上来修路。
钱只有那么多,路的造价却那么高,11月4日那天,一吨水泥涨了50元。高大川“晚上睡瞌睡都睡不着”,恨不得一分钱掰成好几份来用。高大川是凉山州昭觉县谷曲乡乃妥觉莫村的第一书记,也是昭觉县法院的法官。他那双写判决书的手,现在在村子里抬水泥。甚至来昭觉县之前,他有一份让许多人羡慕(至少收入不错)的工作——他在双流机场特警大队当警察,年工资虽然3万元不到,但是年底奖金却能拿到11万。算起来,也是年薪十万以上的人士。有人问:“那现在呢?”“年薪3万。”他回答得一点也不犹豫。他当年的同事,开着20来万的车穿行在成都的大街小巷。高大川拍着面包车的方向盘:“你猜,我这辆面包车多少钱?”2500元。图为正在忙碌的高大川(左一)。
他的朋友原想把面包车卖到二手市场,一估价,还不如给高大川,让他在昭觉县到乃妥觉莫乡的烂路上折腾。高大川跟这台车已经相处了4个月,他慢慢习惯了,至少这些天,它没有跑一趟半小时的路熄火5次。开着2500元面包车的他,很有“存在感”。今年国庆节,乃妥觉莫村村民给他送了5只大公鸡和一大袋核桃。在那个被誉为“天府之国”的城市里,楼房挤着楼房,人群挨着人群,手脚放哪都觉得很多余,更不用说大方施展。“大城市的高楼、人群一下子就把你给淹没了。”在乃妥觉莫村,高大川觉得自己独一无二。图为高大川忙碌的背影。
高大川来乃妥觉莫村已经整整一年又一个月了。他习惯了用“我的”来描述乃妥觉莫村的一切。“我的学校”“我的学生”“我的社长”......每当他这样称呼时,语气里都会带着点小得意。乃妥觉莫村有4个农牧社,358户人家、1191口人居住于2400米海拔的大山。生活的种种艰难不言而喻。高大川最先关注到“我的学生”。每到雨天,学校门口那条土路就变得泥泞不堪。个头小小、衣着单薄的孩子们在路上一步一滑,带着一屁股或者两腿的泥巴来上课,然后带着更多的泥巴回家。家长们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们没想改变,或者无力改变。图为乃妥觉莫小学孩子们放学回家的路上。
高大川决定修路。没有钱,他跑去成都筹钱。大学生去公园里卖画、演唱,一家理发店的员工也跑到大街上帮忙募捐。最后,高大川带回了8万元,还带回了一大堆衣服和书包——孩子们单薄的衣裳和破旧的书包,时不时让他心酸。11月1日,修路第一天,来了近200个村民,挤满了工地。高大川只得让一、二、三、四社每天轮流出工20、30人。既然出工,就得解决中午的伙食问题。煮饭,太费时间;盒饭,15元一份,太费钱;最后,变成了馒头和凉菜。高大川心有愧疚。不过,对乃妥觉莫村村民来说,集体劳作是他们生活里的重要部分。在彝族村庄,生、老、病、死、建房是一个村庄的事情,更不用说修条通往学校的路。图为馒头和凉菜,是修路时的午餐。
乃妥觉莫小学里有90个学生。因为隔年招生的缘故,仅有一、三、六年级学生。上学期,二十多个学生、4个老师挤在10平米的地方上课、办公。这个学期,他们搬进了新修的教室,敞亮、崭新的校舍里才装着十来个学生,显得很空旷。高大川拿着3万元工作经费,粉刷墙壁、加盖新瓦,建了农民书屋,办了农民夜校。还弄来桌椅、书包、电视,让40来个幼儿园的孩子有处可去。只是,他还有点遗憾,学校没有食堂,每到中午时分,装有牛奶、饼干、火腿肠的箱子就被抱进教室,在孩子们的满眼期待中分发下去。图为乃妥觉莫小学幼儿园的孩子们。
而桌子没有抽屉,孩子们都把书包背在背上,一副随时要回家的模样。他们除了看电视、学习和唱歌,没有更多消遣。孩子们唱得最多的歌是《好妈妈》,“我滴好妈妈,下班回到家,劳动了一天多么辛苦呀......”孩子们的普通话发音并不标准,把“回”读成“fi(一声)”,把“动”读成了“度”。他们抬着头,扯着嗓子大喊,唱得很用力。生活在乃妥觉莫村,需要力气。文古拉则很早就明白了这一点。放学时分,他沉默地打开了家里那扇吱呀作响的门。光线闯了进去,里面仍是昏暗一片。门口右边的大锅里熬着一锅猪食,里边立着一排木柜,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房顶木板也被柴火和岁月熏得黑乎乎的,时不时有老鼠“嘣嘣嘣”地跑过,发出吱吱的响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