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话】漳州：被惊醒的工业梦

源济

腾讯网  2015-04-09
漳州：被惊醒的工业梦

漳州是著名的“鱼米花果之乡”，在改革开放初曾是耀眼的“农业明星”。此后相继以工业立市、工业强市，试图在工业大潮中追赶同为闽南金三角的厦门、泉州。总投资近200亿的古雷石化项目无疑成为这个城市工业梦想的最大载体。2015年4月6日，漳州PX项目储罐爆炸，再次触动公众的敏感神经，也惊醒了漳州的工业梦。



封面图为4月7日，福建漳州古雷镇油沃村，村民抬着当地的神仙“柳王爷”经过爆炸现场。封面摄影：陈荣辉/CFP





漳州市自然环境优越，拥有福建省最大的冲积平原，土地肥沃、水热充足，自古被人称为“天然大温室”，同时也是中国东部“黄金海岸”的一段，这里素有“花果之城”、“鱼米之乡”的美称。图为漳州境内著名的南靖土楼。CFP





新中国成立之后，漳州地区大办农业，兴修水利。80年代福建省建立13个商品粮基地县，漳州就占有5个。1978年，漳州粮食生产已连续十年亩产超过千斤，花生、甘蔗、水果等经济作物也连年获得丰收。这是1978年，漳州后房农场工人用联合收割机收割水稻。新华社 林永涛 摄





1985年，漳州同厦门、泉州三地同被开辟为沿海经济开发区，被称为闽南金三角。在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下，漳州致力于建立出口商品生产基地，发展“创汇农业”。图为1987年，漳州天宝香蕉市场盛况，这里每天有50吨以上的香蕉运往全国19个省市及海外。新华社记者 李开远 摄





在改革开放初期的发展外向型经济的潮流中国，漳州颇显风头。香蕉、柑桔、荔枝、芦笋、蘑菇、对虾，利用本地气候资源优势，农、林、牧、渔全面发展。1994年，漳州成为“国家级外向型农业示范区”。图为1986年漳浦县利用补偿贸易方法从国外引进冷冻设备，加工外销的大虾。新华社记者 李基禄 摄





漳州这颗农业明星曾被赋予了各种称号：水仙之乡、中国柚都、世界食用菌罐头之都。而水仙花更是与片仔癀、八宝印泥并列为“漳州三宝”，远销世界各地。1991年1月，漳州举办水仙花节。图为漳州水仙雕刻能手在雕刻花头。新华社记者 李开远 摄





1991年8月，福建漳州市龙海县苍坂食品罐头厂用本地种植的荔枝生产罐头出口美国等地。新华社记者 李开远 摄





1997年，福建漳州成立海峡两岸农业合作实验区。作为台胞的重要祖籍地，漳州成为农业台资最多的城市和台商投资农业的密集区。从1999年开始，每年一度的海峡两岸花卉博览会在漳州举行。图为2004年第六届海峡两岸花卉博览会上的表演。CFP





然而，进入21世纪，厦门、泉州通过高新产业和制造业，将曾经的农业明星漳州远抛脑后。厦门、泉州开始被视为“权贵”与“土豪”，而漳州留给人的印象则仍停留在农业和食品工业上。随着国际高优质好价更低的农产品涌入中国，漳州人发现他们固有的优势也在被削弱。图为2003年，漳州一家台资食品企业生产线。AFP





于是，漳州开始奋起追赶。2002年漳州确立“工业立市”发展战略，造就漳州工业经济在此后几年一轮高速增长，2006年漳州GDP比2001年增长67.4%，年均增长达10.9%。图为2003年5月8日，台资漳州灿坤实业有限公司职工加紧生产电风扇，满足市场需要。灿坤项目让漳州一跃成为“全亚洲最大的小家电生产基地”。新华社记者 张生贵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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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一波再起。2006年，漳州进一步制定“工业强市”战略，加大招商引资力度，加快工业项目建设。而此时，正赶上“十一五计划”头一年，其中一个方向就是要不要继续发展重化工业。2008年底，仅用了1年时间建成的旗滨玻璃项目第一条生产投产，该项目总投资达上百亿元，曾两次入选漳州每年评选的“工业强市十件大事”。图为2014年12月，漳州旗滨玻璃因设备故障及设备改造，先后出现粉尘、氮氧化物排放超标，引发民众抗议。CFP





2007年，“工业强市”战略出台的第二年，厦门计划兴建的PX项目引发市民“散步”风波，随后该项目被迁往漳州市漳浦县古雷半岛兴建。在漳浦官方的一份宣讲材料中，PX被视为“百年不遇、千载难逢的大好机遇”。图为2007年6月，厦门市民“散步”反对PX项目。





2009年5月8日，“许多漳州人都不曾忘记这一天”，当地报纸如此描述。当天，总投资近200亿的漳州古雷石化项目启动，对怀揣工业梦的漳州来说，该项目无异于一针可以维持多年的强心剂。2009年，漳州石化产业产值约78亿元，到2011年，这一数字变成了178亿，而这很大一部分得益于该项目的带动。图为2009年5月10日，石化项目旁的渔村码头，村民代代相承的渔耕生活面临改变。CFP





为着这个工业梦想，漳州拼了全力。争取国家发改委赋予台资项目核准的特殊政策，在配套设施、规划审批、用地用海用林、财税金融等多方位给予支持。图为福建省漳州市，古雷港一德石化有限公司5万吨级石化专用码头工程施工现场与附近的网箱养殖区。FOTOE





然而这个梦行到中途便受惊。2013年7月30日4点35分左右，古雷石化PX项目一条尚未投用的加氢裂化管线在充入氢气测试压力过程中，发生焊缝开裂闪燃。爆炸事件后，官方通报称，“现场无人员伤亡，设备无重大损伤，无物料泄漏。”图为爆炸事故后，福建省安监等部门人员在事发现场了解事发情况。新华社记者 魏培全 摄





2013年7月30日，古雷石化PX项目管线爆炸后，附近的居民指着受损的屋顶。中新社





在官方的蓝图中，漳州古雷石化基地将建成大型炼化一体化、国内领先、世界一流的石化产业基地。图为2013年7月30日，古雷石化PX项目管线爆炸后，厂区内工人正常上班。中新社发 吕明 摄





距离上次事故两年不到，2015年4月6日，古雷PX项目工厂再度发生爆炸，腾龙芳烃二甲苯装置发生漏油着火事故，引发装置附近三个储罐爆裂燃烧。事发当晚，爆炸引起的火光照亮夜空，浓烟滚滚，附近居民区震动剧烈。CFP





目前该事故被判断为安全生产事故，未被定性为环境事故。而在2013年，古雷石化PX项目就因环评违规被环保部处以20万元罚款。此次爆炸事故后，媒体采访石化企业高管称早就发现该项目安全管理状况糟糕，但还是没重视。图为4月7日，福建古雷镇通往县城的路上，一男子戴着厚实的毛线帽载着妻子逃离。陈荣辉/CFP





漳州的工业梦，或许是当下中国诸多城市发展图景的缩影。而古雷PX项目承载着漳州工业强市的梦，它成功通过民意，顺利走过审批，其中尽管瑕疵颇多，仍办得有声有色。被寄予厚望的工业美梦，是否真能在烟尘和巨响中被惊醒？图为2015年4月7日，古雷PX项目工厂发生爆炸发生后，附近一民居内来不及吃完晚饭就撤离，留下满屋的玻璃碎片。夏大朋/CF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