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一天》第2350期：残疾男子夜市卖槟榔19年

源济

腾讯网　2016.06.07
残疾男子夜市卖槟榔19年
本期作者：杨抒怀 丁刚

随着长沙夏天的到来，夜色中总有一个步履蹒跚的人穿梭在夜市卖槟榔。他就是40岁的周震。他自食其力卖槟榔，19年来风雨无阻。（图/文 杨抒怀 丁刚）





随着夏天的到来，长沙街头巷尾的各种夜宵摊也开始迎来旺季，夜色中总是会有这样一个步履蹒跚的人穿梭在其中卖着槟榔。他就是40岁的“槟榔哥”周震。8岁的一场意外让周震成为了残疾，21岁开始，他自食其力卖槟榔，19年来风雨无阻。每天下午五点，在长沙不同的夜宵摊，开始了他一天的“生意”。（图/文 杨抒怀 丁刚）





记者杨抒怀是在“火星”遇到周震的。4月底的一天晚上，他收工，去芙蓉区的火星街道吃宵夜；他上班，正在这条夜宵街上沿桌推销槟榔。“请问要槟榔不？” “对不起，对不起。” “谢谢，谢谢。” 杨抒怀后来知道，这是周震重复了19年、每天要说上百次的话。说这话时，他通常伸着脖子仰着头。一笔生意成交后，他通常“识趣 ”地坐到离客人远一点的地方，花5分钟缓慢地完成找钱的动作。





在娱乐长沙最亢奋的夜里“讨生活 ”，无论如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摸索出的生存法则是客气、谦卑，对尊重他的人施以更大的尊重，由此摸索、选定一个个愿意接受他的夜宵圈，然后栖身其中，自给自足，甚至帮助别人。2008年汶川地震时，他捐了5000元给灾区。





独自租住在这间月租600元的房子里，他几乎没什么娱乐活动，最多的就是看电视，他喜欢看都市情感类节目，每天晚上看到很晚才睡得着，他没什么朋友，很多时候是一个人。他害怕孤单，希望治好病，未来找一个人陪自己度过余生。





在周震的床上放着各种药物，他因为肾炎引发了很多疾病，必须靠药物来控制，每个月要花费一千多去买药，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周震说，要根治他的病还需要几十万。





周震租住在母亲和继父的楼上，平时很少见面，母亲偶尔会来帮他换枕套和床单。





下午五点，是他出门工作的固定时间，换上衣服准备出发，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比常人艰难得多的事。





有时出门前，他会拜一拜菩萨，这尊菩萨是母亲留下的。





因为腿脚不便，不愿给别人添麻烦，所以他不坐公交车和地铁这些公共交通工具。平时出门和卖槟榔，他都骑着从二手市场买来的旧单车。他望着公交站牌找着这一晚要去的夜宵摊，一般他每晚要跑两三个夜宵摊，每个夜宵摊之间的距离有近有远，远一点的夜宵摊，他要骑将近一个小时的单车。

源济

遇到上坡，他只能坐在后座慢慢推着，艰难地往上走。





很多饭店和夜宵摊的老板都很照顾周震，觉得他不容易，当然，也有一些将他拒之门外。一位餐馆老板看他很累给他递上一杯茶水，他一饮而尽。餐馆老板评价周震是一个真正有志气的人。





出门遇到熟人、饭店老板，或是经常照顾他生意的人，他都会主动给递上一根烟。周震说，他知道这些人平时都是很照顾他的，他很感激。





周震的右脚不能长时间受力，每过一会儿他就需要坐下休息，因为看他手脚不便，好心的夜宵摊阿姨帮他系上松开的鞋带。





穿梭在夜宵摊的还有各种乞讨的人，周震始终努力地、有尊严地活着。





卖一包槟榔周震要花上五分钟，因为找钱的时候他必须找凳子坐下来，而且怕别人嫌弃，还特意坐到旁边去。长时间的行走和站立都会让他的右脚受不了，但是周震总是把找给别人的钱数了又数，生怕出错。





他一般每晚跑两三个夜宵摊，到了相熟的一家夜宵店，小狗都会主动跑出来撒娇，周震也会不停地抚摸。





因为蓝色袋子一次只能装四五十包槟榔，所以他卖完一袋后还需要回家再取一次。他正准备回家取槟榔，一位小朋友主动过来找他买槟榔。





回到家，点上一根烟，抓起一把一晚上的收获，周震露出了笑容。他现在一天平均卖六七十包槟榔，挣100多块钱，除去房租、药费、生活费，还有一点余钱。





凌晨一两点，夜宵接近尾声，又一个卖槟榔的日子结束了。他的孤独可以想象：40岁，独居，失眠。但他仍抱有希望，希望治好病，找到一个人，一起去看看人生后半段的风景。

coexist

大牛Ste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