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一天》第1713期：进城瓜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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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讯网  2014.09.09
进城瓜农
本期作者：鲁中晨报 贾亮

“高青瓜农真能干，拉着西瓜张店转，处处都被城管撵，晚上睡到十点半。”几句顺口溜，就是高青农村瓜农进城卖瓜的生活。（图/鲁中晨报 贾亮）





高青是山东淄博市辖下的一个偏远县，距离淄博中心城区张店有50多公里。“高青瓜农真能干，拉着西瓜张店转，处处都被城管撵，晚上睡到十点半。”这是流传于水果摊贩间的几句顺口溜，一语便道出了高青农村瓜农进城卖瓜的生活。（本组图片拍摄于2014年7月 作者：鲁中晨报 贾亮 ）





瓜农董往前今年45岁，妻子孙艳娇长他一岁。他们来自高青县木李镇西董村，种瓜卖瓜已经15年。他们没有固定的摊位，算是市场管理者眼中的“老游击队员”。图为早10点，张店紫荆园西门的樱红路边，董往前夫妇在卖西瓜。





两口子最早卖瓜就在高青当地，后来为多卖几个钱，拉着西瓜转战桓台县城。近七八年前来到张店，每年断断续续要在张店卖4个月，积累了不少认准他们家西瓜的回头客。图为早10点半，孙艳娇请一位要买瓜的老大娘坐下来品尝一下她的瓜。





这4个月里，他们先把自家种的6亩西瓜分好几趟拉到张店卖完，再开着农用车远赴河北等地，一天往返数百公里，到当地瓜农的地里直接采摘，拉回张店接着卖。图为早11点半，董往前见路口人少些，开上车往里走走。





装在车上的一个个西瓜，是维系全家5口人向前奔日子的希望。图为早11点45分，眼看中午下班路过的人多了起来，董往前赶紧上车把在里面够不着的瓜往前挪了挪。





两人有两个女儿。大女儿21岁，在青岛上大学；小女儿14岁，正读初中。孩子每年的学费和生活费要4万多元。家里还有85岁的老母亲要赡养。上有老，下有小，让夹在中间的两口子不敢懈怠。图为中午12点，两口子把车里面够不着的瓜往车尾部搬。怕踩坏了瓜，董往前只得骑在车栏杆上。





他们每天清晨4点开始赶早市，将近晚上10点才收摊。每趟进城，一车瓜八九千斤，天热时候买卖好可能两三天能卖完，碰上阴雨天，就得卖上四五日甚至更长。图为孙艳娇把早上买的凉粥一口气灌了下去。





董往前早年曾去新疆、陕西等地干建筑，挣钱略多点，但工作强度太大，伤了身体，腰椎间盘突出，现在不仅不能干重活，说不定什么时候扭下腰可能就动不了了。图为刚做完一笔买卖的董往前热得满头大汗，拿起车上一块脏毛巾擦了起来。





现在卖瓜，刨去油钱、吃喝等花销，两口子每天能净赚200元左右。老家地里还种着粮食，对此，孙艳娇很知足：“吃苦受累不要紧，虽然存不下钱，但一家老小不长病、不招灾，平安就是福。”图为孙艳娇擦着汗说，卖瓜也是靠天吃饭，当天天热卖瓜就能快一些。





种瓜15年来，拉瓜的车，从摩托车变成农用车，从敞篷的变成带篷的，从小三轮变成大四轮。现在用的已是第四辆，之前的三辆车全部物尽其用直至报废。图为董往前趁着人少，去车里补了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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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外人眼中总是特别抠门：饿了吃馒头就大葱，一点热菜也不舍得买；买瓜人想去掉几毛钱的零头，他们会摇头说“不”；晚上在张店睡觉从来不会花一分钱，无论天晴刮风下雨，总是天为被地为席，就地解决。图为中午12点半，张店紫荆园西门的樱红路边，一人两个馒头，一个咸鸭蛋，一根小葱，两口子解决了午饭。





早上忙过一阵后，董往前正在点钱。顺便把钱捋了捋，把大额的钱收好，把小额的钱分类，便于找零。





晚上近10点，卖了一天瓜的董往前站在路口向里张望了几眼后，跟妻子说：“咱走吧，路上都没人了。”然后两个人开始收摊。





用毯子把车上的瓜盖好，收拾好电子秤和马扎，带走瓜皮、瓜秧等垃圾，两口子开上农用车，去和在高新区小庄村卖瓜的老乡会合，然后一起结伴休息。





在劳累一天后，在半夜张店的街头和同村的老乡聊会天，说说一天的买卖，拉拉见到的新鲜事，对董往前夫妇来说，是一天中最轻松的时刻。图为孙艳娇与同村老乡聊天时，困得打起了呵欠。





晚上十点半，董往前夫妇帮着同村老乡孙继胜夫妇收摊。





孙艳娇帮着同村的孙继胜夫妇收拾好垃圾，准备放上车顺道扔到垃圾箱里。





晚上10点50分，董往前和孙艳娇夫妇开着农用车聊起了天。很快，他们的话题就转到了当晚去哪睡的问题。实际上，他们睡觉的地方并不固定，有时候就睡在卖瓜路口的路灯下，有时候去银行门口的摄像头下，有时候就窝在农用车的驾驶室里。当晚，考虑到可能下雨，他们决定去立交桥下去睡。





董往前说，早前几年，高青的瓜农也会带着孩子进城卖瓜，但好几天回不了家，晚上在外面睡蚊子太多，让孩子太遭罪。这两年，带孩子进城的已经很少了。图为孙继胜在车里点燃蚊香准备睡了。





高速路立交桥下，孙继胜的妻子借着路灯，用车上挂着的一个水箱里的水，搓洗着擦了一天汗的毛巾。





晚上11点11分，董往前夫妇在车边的人行道上打了地铺，孙继胜夫妇打算在小货车驾驶室里睡。简单洗漱，点好蚊香，伴着桥上车辆驶过的噪声和耳边蚊子嗡嗡的叫嚣，两家人很快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