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眼】第4期：慰安妇的“眼泪”

源济

腾讯网   Aug 20, 2015
2015年 第4期 | 总4期
本期编辑：周梦琼

慰安妇的“眼泪”

今年是二战胜利70周年，然而在“慰安妇”这一问题上，日本政府至今立场模糊。近日，路透社记者前往中国和韩国拜访了多位曾为“慰安妇”的妇女，历史的面纱又一次被事件的相关者揭开。



今年是二战胜利70周年，然而在“慰安妇”这一问题上，日本政府至今立场模糊。2011年12月，韩国市民团体在日本驻首尔大使馆门前设立了慰安妇少女铜像。铜像高约1.2米，被雕塑者为一名10岁的女性坐在椅子上望向使馆方向。之所以塑造这个年龄的女性形象是因为与被充当慰安妇的受害女性年龄相当。在韩国，238名曾是“慰安妇”的妇女走上台来，诉说着她们被欺凌的过往。所有的幸存者都得到了来自政府的救助,但只有47名幸存者依然活着。REUTERS/KIM KYUNG-HOON 编辑：周梦琼





几十年过去了，时间的流逝并没有抚慰好痛者的疤痕，不论是身体上，抑或是精神上。学者们至今依然在争论着当年“慰安妇”的数量，有学者认为，当时日本军队中“慰安妇”'的总人数，最高限应为30万人，最低限应为20万人，但已经确认身份的只有200多人。12名韩国幸存者住在政府为“慰安妇”妇女们专门建造的救助屋。在救助服务中，有专门的照料人员和医护人员治疗她们的伤病。图为Gil Won-ok，1927年出生于朝鲜，1940年被迫前往中国的日军慰安所。期间她患上了梅毒，体内开始生长肿瘤，一位日军医生摘除了她的子宫，使她失去了生育能力。





每个周三，Gil Won-ok都会在志愿者的帮助下，前往日本大使馆外抗议，要求日本政府向“慰安妇”正式道歉。





渐渐地，她获得上百人的支持，参加集会的队伍也不断壮大。她慷慨激昂的呼吁，不仅重拾了自己人格的尊严，更在为其他受害者勇敢站出来捍卫历史的正义鼓舞打气。





陪同Gil Won-ok参加每周三集会的韩国学生，头上别着统一的黄色蝴蝶结，以示支持。黄色蝴蝶寓意抛开精神上的痛苦，自由地展开翅膀飞翔。





韩国人金福洞（音）在她15岁的时候被日军抓走。她回忆道，在工作日，她每天被迫为大概15名日军提供性服务，而在周末，她被迫在慰安所里，服务的人数要超过50人。她曾被抓去中国、香港、苏门答腊、爪哇、马来西亚和新加坡，直到日军投降，她才得以从深渊中解脱。如今，她选择公开承认自己的惨痛遭遇，而不是因羞赧当一个将历史尘封的人。在她面前展示的一幅画作，描述当年她14岁时被日军抓走充当慰安妇的情景。





在一次周三抗议的活动中金福洞（音）在做演讲，一名民众紧握着她的手。





Lee Ok-sun，出生于韩国釜山，1942年被抓去中国的一个停机坪当作“慰安妇”，后又被日军强行抓至其它多个地区的慰安所。





在救助屋里，Lee Ok-sun展示了一张自己年轻时的照片。照片摄于1947年，日本投降的第二年，那年她计划在中国申请一个国籍。战争结束后，Lee Ok-sun因担心自己的“慰安妇”经历被他人耻笑而羞于回乡，所以留在了中国，直到2001年6月才返回家乡。





Lee Ok-sun现在是一名天主教徒，宗教使她可以暂时忘记过去的悲惨记忆。她现在居住在光州，由韩国政府免费提供的求助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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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在首尔专门建立一座“战争与女性人权博物馆”，建筑坐落在安静的住宅区内，游客在博物馆的第一分钟不是参观，而是默哀，这样的经历使得游客更快进入慰安妇的世界，体会那些现已年老的妇女那些年轻却黑暗的曾经。





“我不想再活下去了。”山西西岩县，床上虚弱的老人嘶哑地低喃道。在她生命的末尾，相比如今重病在身的痛苦，那段几十年前的回忆更加让她痛不欲生。张娴涂（音）是从70年前日军侵华战争中幸存下来的“慰安妇”之一，“慰安妇”是对战时从事日军性服务者的委婉称呼。





在昏暗破败的小屋里，张娴涂（音）讲述了日军破门而入将她强行抓走的痛苦回忆。





15岁那年，日军强行抢走张娴涂（音）家的所有粮食，而她因为裹脚无法快速跑走。裹脚，一个中国历史上沿袭下来的陋习，在20世纪初被废除，斩断了张娴涂(音)躲过后来噩梦般惨遇的生命通道。图为张娴涂（音）在展示她的小脚和鞋。





张娴涂（音）痛苦地望向窗外。她被日军抓走当作“慰安妇”的日子里，每天会遭到不同士兵的强奸和虐待。





山西古城，曾为“慰安妇”的任雷（音）坐在房间里的凳子上，床上搁置着一个小箱子，这是她为自己离世准备的。她在15岁时被日军抓走当作“性奴隶”二十多天，母亲用大米和面粉作为赎金将她救回。后来，任雷（音）结了婚，并育有三儿一女。





任雷（音）望向墙上的镜子。调查委员会根据她的陈述确认为其受害者后，她和家人一直期盼能够得到中国政府的经济救助，当地媒体也报道了此事，然而至今未见相关部门的任何行动。





许多年后，这场悲剧的证据早已被销毁。然而，这些妇女遭受的身体创伤和舆论压力却难以消除，很多人经济境遇艰难，生活窘迫。除了家人的安慰和支持，几乎没有其他人关注她们的生活，这些悲剧的受害者正在渐渐地从历史长河中褪去。图为郝菊香，15岁时被日军抓走被迫成为“性奴隶”，这一去就是二十年。





郝菊香（音）生活在中国的一个乡村里，周边的邻居都知道她过去曾当过日军“慰安妇”的经历。





郝菊香现在和儿子一起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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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月莲（音），她正在用静脉治疗的方法医治自己早已瘦弱不堪的脚，房间后面的墙上贴着小婴儿的海报，这看起来似乎与破旧的房屋显得格格不入。她收养的女儿解释了这一切。郝玉莲生平最大的遗憾就是自己丧失了生育能力，家人认为这与二战中她的不幸遭遇有关。





不同国家“慰安妇”幸存者的境遇不同，她们的生活千差万别。“中国政府在追求与日本关系正常化中忽略了“慰安妇”的问题。”中国慰安妇研究中心的负责人苏智良（音）说。





山西西岩县（音），张双兵（音），一名专门研究二战期间中国慰安妇的学者，在刘绵欢（音）的墓前鞠躬。张双兵（音）说：“我们现在还没有能力赢得诉讼，等我们为你们讨回公道的时候，我们会亲自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诉讼是指1995年陕西16名原告上诉法院，指责日本在二战中强行抓走未成年少女当作“慰安妇”。刘绵欢（音）三年前去世，15岁时被日军抓走。





图为张双兵为“慰安妇”刘绵欢烧纸祭奠。





这是一个日军监禁“慰安妇”的场所，如今已被遗弃。据张双兵介绍，在二战中，日军三年里在这儿监禁了至少50名妇女当作“慰安妇”。





图为监禁“慰安妇”的场所内部。





联合国1996年发布《对女性施暴的报告书》指出，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日军强征朝鲜半岛的妇女充当从军慰安妇达15万之多，被认为是受害最严重的国家。中国的慰安妇受害者人数，因种种原因未能在中国实地开展调查而未知具体数据。她们渐渐老去，精神层面的印记渐渐被时间消磨，遗忘在历史的边缘。日本曾经提出过关于解决韩国“慰安妇”补偿问题的“1965条约”。同时日本在1995年建立基金会，以私人救助的形式给韩国“慰安妇”提供物质补偿，但韩国认为这段惨痛的历史应得到日本官方的正式回应。2007年，日本最高法院规定中国个体失去向日本寻求战争补偿金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