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第496期：圈养鲸鱼

源济

《看客》第496期：圈养鲸鱼
网易图片　2016-03-29 08:53:17

50年来，美国海洋公园成为了一个十亿美元级别的产业，虎鲸表演是海洋公园一个庞大的利润来源，4亿多游客曾观看过表演。由于美国社会不断的反对，2015年加州议会通过议案，要求“海洋世界”停止虎鲸表演。“海洋世界”于2016年3月17日宣布将停止虎鲸表演，终止圈养繁殖虎鲸。我们对鲸鱼、海豚的喜爱导致了海洋公园的诞生，现在也推动着海洋公园的消亡。编辑/封摆 （谢芮奇对本期亦有贡献）





日本残忍捕鲸，而更多国家用爱的名义圈养鲸鱼成为了帮凶。虎鲸是海豚科中体型最大的一种，如今全世界有54只虎鲸被关在8个国家的12个海洋公园内。据统计，至少163头虎鲸死在了海洋公园里。图为2014年3月19日，加州“海洋世界”虎鲸“欢迎”观众。REUTERS/Mike Blake





一切开始于1965年6月，一位西雅图水族馆的老板梦想和虎鲸一起游泳。他花8000美金买下了一只虎鲸，驯化了她，取名为纳姆。3个月后，已经有几万人看过纳姆的表演。不到1年，纳姆因为肠道感染去世。图为一只鲸鱼被捕。





自此，西雅图水族馆意识到巨大的虎鲸表演市场，开始捕捉虎鲸，把它们卖给世界各地的海洋公园。他们从空中寻找鲸群，然后用快艇和炸弹把鲸群逼到海湾中，在出口处张开大网。这就是一个价值十亿的连锁表演产业的开始。图为运输一条鲸鱼。





这个产业链里非常重要的一环是“提利”（Tilikum）。1983年11月2岁时，雄性的“提利”在冰岛附近海域捕获，后来落户加拿大一家海洋公园，1992年被卖给奥兰多“海洋世界”。





“海洋世界”发现“提利”已经让两头雌鲸怀孕。一头成熟能够交配的雄性，根据当时的新闻报道，“提利”的售价高达100万美元。图为2014年3月19日， 加州圣地亚哥，孩子们观看玻璃缸里的鲸鱼。REUTERS/Mike Blake





“海洋世界”的一个成功要素是它获得虎鲸的方式从野外捕捉变成了自行繁殖。1985年，奥兰多“海洋世界”诞生了第一头活下来的虎鲸幼崽。在那之后，“海洋世界”主要依靠圈养繁殖，并且掌握了给虎鲸人工授精的技术。图为2004年12月21日，加州圣地亚哥，虎鲸产子瞬间。





然而“海洋世界”以人工授精的方式近亲繁殖虎鲸造成了许多先天性残疾虎鲸的幼年夭折。图为温哥华，动物保护者抗议一只鲸鱼宝宝在水族馆出生1小时即死亡。





虎鲸的平均寿命高达50年，最高可以达到90年，海洋公园里的虎鲸却常常活不过20年。多重原因造成了虎鲸的短命。其一因为只能在浅池活动导致虎鲸背鳍受重力影响受伤、残疾。健康的虎鲸背鳍是挺立的，而海洋公园里的虎鲸背鳍100%都是疲软坏死的。图为“提利”透过玻璃看着驯兽师。





虎鲸在海洋里一天要游超过160公里，在海洋公园里被囚禁的虎鲸相当于人类终身处在一个房间里的大小。虎鲸有时一天会环绕海洋公园的池塘游1400圈以上，才能达到曾经在海洋里的活动量。2016年3月17日，法国海洋世界，驯兽师和鲸鱼在表演。REUTERS/Eric Gaill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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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虎鲸是高度社会化的动物。一个虎鲸家庭包括20至50个成员。雌性是家族的核心。雄虎鲸的寿命在50至60岁之间，它们一生都和母亲在一起生活，通常在母亲去世后不久死去。对于被捕来的虎鲸们而言，离开群体是违背生物习性的。





其三，虎鲸表演每天8场，每周7天。许多鲸鱼都患有胃溃疡。图为加州，圣地亚哥，一场鲸鱼表演。





“通过多年的切身经历，我亲眼看到了圈养的虎鲸遭受的心理和生理创伤，一个巨大的商业集团想方设法的利用虎鲸和训练师谋利，”“海洋世界”昔日的一位训练师告诉国家地理说。图为2005年，驯兽师给5个月大的鲸鱼宝宝喂奶。AP Photo/Eric Gay





“海洋世界”在奥兰多、圣地亚哥和圣安东尼奥三地都有海洋公园。每年接待1200万游客。门票78美元一张。2014年3月19日，加州圣地亚哥“海洋世界”在售卖虎鲸毛绒玩具。 REUTERS/Mike Blake





2010年，美国奥兰多“海洋世界”。虎鲸“提利”在表演时攻击女训练师唐恩·布兰乔，使其当场丧生。超过2000名观众目击了这一过程。图为训练师生前和“提利”互动。





这已经是“提利”第三次杀人。海洋未来保护组织主席曾说，“也许人类已经不再需要把如此巨大、复杂、聪明、野性的动物囚禁起来；囚禁对它们而言不仅是非自然的，还会导致变态行为。也许我们从对它们的囚禁中已经学到了足够的教训。”图为身亡训练师的好友哭泣。 AP Photo/Phelan M. Ebenhack, Pool





2010年2月27日，美国佛罗里达州奥兰多，三天前发生“虎鲸杀人”事件的“海洋世界”游乐园重新开放鲸鱼表演。不过，恢复后的表演规定，驯养师不能下水。





2013年，“SeaWorld美国海洋世界娱乐集团”在纽交所上市，不顾动物保护者的反对带着企鹅到纽交所现场做宣传。“海洋世界”估值30亿。REUTERS/Brendan McDermid





同年，一部记录鲸鱼表演黑暗面的纪录片《黑鲸》上映，轰动全美。“海洋世界”股价下跌，游客人数下降。图为纪录片截图。





2015年加州议会通过议案，要求“海洋世界”停止虎鲸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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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世界”行政总裁指出:社会对圈养（虎鲸）的态度已因各种原因而改变,没必要逆流而行。因此海洋世界决定让杀人鲸全体引退，加州圣地亚哥海洋世界率先在明年停止杀人鲸表演，德州圣安东尼奥海洋世界和佛罗里达州奥兰多海洋世界的表演则会在2019年底终止。





尽管“海洋世界”宣布不再进一步繁殖虎鲸，让虎鲸彻底自由的漫漫长路却还没有结束，世界上其他地区的海洋公园里还有上百头被囚禁的用于表演的虎鲸，还有更多被圈养的海豚。2016年3月17日，法国，两只虎鲸在表演。REUTERS/Eric Gaillard





日本渔民捕猎鲸豚以卖到水族馆供人娱乐。2006年6月25日，东京附近的海洋世界，6岁的小男孩和虎鲸亲密接触。AP Photo/Shizuo Kambayashi





最好的海豚会被以每只5万—10万英镑(约合50万—100万元)不等的价格卖到水族馆。而被商人们淘汰的那些海豚，将会在捕杀地被屠杀。





日本捕捉的海豚主要的出口国是中国，包括北京动物园海洋馆在内的我国许多水族馆内游弋、表演的海豚，都来自那片血红的小海湾。目前国内共有39家在运营和14家在建的海洋公园，据统计这些海洋馆共圈养了11种共491头鲸豚。





英国最后一个海豚馆在20年前关闭，许多国家也逐渐意识到问题所在，包括智利、哥斯达黎加和克罗地亚都已经禁止将鲸类动物（海豚、逆戟鲸等）囚禁在水族馆内。2015年8月4日，俄罗斯莫斯科，海洋馆上演虎鲸表演。





科幻作品《银河系漫游指南》中写道：海豚知道地球即将毁灭，无数次跃出水面尝试警告人类，而它的行为被误认为成取悦人类的表演。海豚最终放弃了努力，跃起离开了地球，而后地球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