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一天》第1797期：男同防艾义工

源济

腾讯新闻  2014-12-02

在北京同性恋者的语汇中，东宫、西宫指的是天安门东西两侧两处著名的同性恋聚会场所。后来这两处场所逐渐被东单公园取代。7年前，老彭成为了圈儿里人，并做起了这里的防艾志愿者工作。常来的朋友十分熟络，往往做出超出年龄范围的亲密举动，像个孩子。大家很尊敬老彭，常常亲切的称呼他为“老爸”。图/文 董大路





老彭一天的工作从上午登录网络聊天室开始，在这里，老彭发布艾滋病快速检测的时间地点，普及防控艾滋病的相关知识，也寻觅他的同性伴侣。老彭并不讳言他的同志身份。





聊天室中，少则有几百人同时在线，到了晚上，多达上千人。这里面承载了各种需求，网友为隐晦起见，自创了不少暗语，只有圈里人才能心领神会。但“溜冰”这样的暗语却是大家共同抵制的，这意味着吸毒。老彭说，警察已经在这上面抓了好多这样的坏小子了。





老彭在多年前皈依了佛教，佛教的理念就是让人以慈悲为本，身口意都要利与众生。退休前，老彭在一家NGO工作，偶然的机会开始进入一个男男服务项目，退休后，老彭正式入编东城区疾病控治中心做红丝带男男志愿者工作。





除了正月初五参禅拜佛，老彭365天雷打不动的来到东单公园。这里的同志朋友，有天天来的，也有隔三差五来的，圈里人都知道老彭。





东单公园小山坡上的亭子是老彭常年的办公场所，在这里，老彭给同志朋友发放安全套、作艾滋病快速检测、防艾知识普及、心理辅导、也跟大家侃大山。





老彭像往常一样把兜子里的安全套、检测试剂整齐码放后，开始跟大家聊了起来。





这里的同志来自社会各个阶层，大多数是农民工、打工者等群体，普遍文化程度不高，对自己的身份认同、性行为安全保护等问题常常很迷茫。老彭一来就被围着问这问那。有的新来的提出的问题多些，老彭也耐心地一一解答。





天色不早了，老彭在东单公园的最后一项工作是给山下活动的“性工作者”免费发放安全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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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6日下午，老彭像往常一样来到公园。一位慕名而来的中年人讲出了自己的心事：自己其实已经来过几次，却不好意思作艾滋病快检，怕别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今天总算鼓起勇气又来了。老彭说，这就是他365天，雷打不动来公园的原因，有许多同志朋友大老远的跑过来了，万一哪天我不在，人家不是白来了吗？图为老彭在为他认真登记网名。同志人群为保护隐私，几乎不使用真名。





艾滋病快速检测试剂盒中包含采样刷1把，试纸条1份、装有稀释液的试管1支。老彭将采样刷交给检测者，并询问是否喝了碳酸饮料、咖啡等，这些饮料会影响试剂的准确性。检测者用采样刷取样，老彭在一边反复提醒采样需要注意的细节。





二十分钟后，检测结果出来了。检测结果不太好，出现了对照线与检测线2条红线，这是一个危险的结果，说明有可能感染了HIV。这位检查者一时六神无主不愿相信这个结果。老彭耐心的跟他解释试纸原理，一边安慰他。作为初筛的检测方式，这种方法准确率高达95%。





老彭的租住地在东南三环分钟寺的一个城中村，环境不好，但房租便宜。老彭在“男孩聊天室”称呼自己为分钟寺义工。





11月29日，距世界艾滋病日还有不到两天时间，老彭要去公园会见一名90后的女同性恋基金会发起者；晚上还要去一家同志酒吧参加佑安医院组织的艾滋病检测咨询活动。图为老彭在跟朋友通电话沟通当晚活动的事，老彭知道抽烟不好，用一个印有小和尚卡通图案的戒烟戒酒手机壳提醒自己。





下午，老彭来到公园凉亭与一位刚认识不久的90后女“拉拉”见面，这个女孩致力于成立一个女性同性恋慈善基金会。为此，她已经出了一本书，目前想通过销售这本书的方式筹款实现基金会的愿望。老彭在为她新制的募款展板提出意见。





傍晚，佑安医院在一间同志酒吧组织艾滋病检测咨询活动，老彭比医院的工作人员提前到。作为同志志愿者中的先进代表和积极分子，佑安医院的活动负责人特地嘱咐老彭务必过来助阵。老彭说，今年中国官方的报告中特别重视同性恋在艾滋病患者中的比例数据，这是进步了。





活动展板上写着今年艾滋病的口号：到2020年，实现全球两千万人得到有效治疗。老彭说，过去不要说外人，就连医疗体系内的工作人员都瞧不起我们，更不配合我们同志志愿者的工作。有一回，我带着几位艾滋病疑似患者去疾控中心做检测，竟遭到了白眼。后来我将遭遇跟医院领导反应，领导主动向我道歉。这之后情况就越来越好了。





当晚活动前的会议上，老彭坐在房间角落认真听着医院负责人的工作安排。





老彭和朋友穿上了主办方分发的文化衫，兴奋地在一面挂有同志“彩虹旗”装饰画的墙边留影。老彭说，一年中的这几天他最高兴，因为各机构都组织活动关爱同志，关爱艾滋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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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彭没有来过夜店，心里盘算着8、9点钟活动就差不多结束了，可以早些回家休息。然而将近10点，酒吧还没有来人。闲不下来的老彭再三的调整展板，考究细节。





活动当晚，老彭有些小激动，拉着记者给他拍酒吧门口的红丝带背景墙。老彭之所以愿意将自己的故事公之于公，是希望越来越多的人能关注同性恋群体和艾滋病患者，关注基层同志志愿者的工作。“我只是希望大家不只在艾滋病日这天关照这个群体。”老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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