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一天》第1848期：渣土车司机

源济

腾讯新闻   2015-01-22

闯禁、闯红灯、逆行、超速、超载...一直以来，渣土车问题不断，俨然成为让市民“谈渣色变”的“马路杀手”。是谁在逼迫渣土车司机“多拉快跑”？长沙记者经过一个多月的调查，走进渣土车司机的生活，揭示这是一个怎样的群体。（图/文 湖南日报 李健）





深夜，一台渣土车在待建的工地上装泥土，工地周围高楼林立。长沙通洲运输有限公司负责人戴新武告诉记者：“一个工地由开发商给建筑公司承建，建筑公司又将土方施工承包给土方老板，渣土运输公司再从土方老板手里取得运输业务。层层剥下来，处在利益链末端的渣土运输公司所赚取的利润是最低的”。“为抢生意，大家不仅坏了价格，甚至按车次计价。大家不得不将车改装，超载得越多，生意越好，反之则很难接到业务。”





胡新友准备启动拖拉机运输石块。老胡今年48岁，驾驶渣土车已经3年。女儿在广东打工，收入微薄，17岁的儿子读高中，还有80多岁的老母亲需要赡养，在老家务农的妻子也是体弱多病。全家靠他每个月5000多元的工资生活。因为公司的基地还在完善建设，平时休息时，老胡就为公司的基地建设打点小工，赚点外快补贴家用。





司机徐师傅说，这里有8间平房，他和工友们就住在这里，每间房子住五到六个人。





长沙交警规定渣土车的作业时间只能从夜间10时开始，到凌晨4时结束。曾佳（前）反复跟记者说：“开车时最怕遇到交警了，有时不到10点公司就要我们出去，被交警拦下又会有处罚。”改装渣土车，超载运输，不仅增加了运输成本，还得承担交通违法的处罚，但如果不超载，又失去了竞争的条件。因作业时间短，许多渣土车为赶工期、增加利润，往往会不顾一切疯狂行驶。在原有的工薪机制下，如果不违法，他们有可能连自己都养不活。





下午，工友在一起聊天。渣土车司机大多来自外地农村，学历不高，却又背负着沉重的家庭负担。如果一个晚上多跑一趟，一路上的红灯就根本不能停，也只能比别人多赚三四十块钱。





湖南通途运输有限公司的驾驶员在打球。司机唐师傅告诉记者，休息时一般在公司的基地下棋、打球和整理内务，只有不出门才是最省钱的。





工友们白天有时也会躺在宿舍床上玩手机。





宿舍地上一片潮湿。

源济

傍晚，湖南顺达机械化施工有限公司，司机们在食堂排队打饭。





夏无武，今年43岁，益阳市南县人，开渣土车四年半。他说，经常在公司食堂吃饭没有什么营养，他今天准备炖条鱼改善下生活。





司机周尽兵准备驱车前往工地运输泥土。今年是他开渣土车的第五个年头，周尽兵婚后和妻子育有一个小孩，希望以后能在长沙买房。





傅国强，衡阳市灵官镇人，2009年来长沙开渣土车。他说：“家里有两个小孩在读书，真希望每天晚上都能做事。”记者了解到，11月份他总共才工作了不到10天。





曾佳，益阳人，他所驾驶的渣土车是他的一个表兄弟私人购买，然后靠挂着渣土运输公司的名义进行运营。据不完全统计，在长沙运营的渣土车由正规公司购置，聘请司机驾驶的只有10%左右，其他的都是私人购买，挂靠渣土运输公司进行运营，多拉多得，安全和违章都得自负。





每一台渣土车，出工地都必须进行严格清洗。如果没有清洗干净被交警拦下将会被处罚。





凌晨是司机们吃饭的时间，在渣土车出工地时，每一位司机可以领一份快餐，然后司机在等红绿灯或是卸土的间隙才有时间吃饭。





一辆老式渣土车快速行驶在道路上。长沙交警对渣土车规划了禁行区域，规定渣土车的作业时间只能从夜间10时开始，到凌晨4时结束。城市管理部门也严禁渣土车在雨天地湿的情况下进行运输作业，以避免渣土弄脏城市路面。





2014年11月开始，为了克服解决老渣土车的“顽疾”，长沙市核心城区首批600台新型智能环保渣土车投入运营，随后，新型智能环保渣土车将逐步替换现有的老式渣土车。图为长沙市天心区杉木冲西路附近，龙郡渣土运输有限公司停着一排新型渣土车。





司机们和中国重汽的工作人员对新型渣土车进行检修。





长沙市开福区荷叶村，星光点点的渣土车在排队卸土。这里离市中心16公里，来回车程一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