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一天》第1887期：鱼干里的年味儿

源济

腾讯新闻   2015-03-02

杭州西湖区的养鱼场基本都坐落在双浦镇位于钱塘江的小岛上，要吃上杭州本塘的四大家鱼，这里算是最正宗的一处了。（图/文 王川）





周金玉，58年生人，21岁起，他就在位于杭州双浦的西湖养鱼场工作，6年后又成为了周浦鱼种场的场长，他说，养鱼是这一辈子学到的最大本事。





这些年来，鱼塘从国有转承包，从养鱼到垂钓，依靠着双浦这一江秀水，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渔民也渐渐过上了好日子。1993年，周金玉承包了鱼种场，也算是走在了改革开放的潮头上。小学都没毕业的他，因为性格豪爽，被村里的同乡叫做“毛林”，至于具体的由来，也无从考证了，只知道“毛林”风鱼干已经快成为双浦的驰名品牌了。





双浦渔民的年很简单，从鱼塘回到镇里，大家聚在一起吃个饭，桌上必定少不了鱼干。老渔民说，他们的年味，从开始闻到风鱼干的日子算起。“我的鱼干基本都是预订，大部分都是来垂钓的客人订，现在我女儿也开始在网上卖了，我不懂，就知道养鱼。”周金玉如今自己也成立了公司，对外的业务都交给女儿打理，自己还是重复着数十年来的渔民生活，每天晚上要起来3、4趟检查300多亩鱼塘，“今年做了800多条风鱼干，都卖完了”。





到周金玉的鱼塘已经是中午了，吃完饭，正好赶上捕鱼，他说，一次下去，总要捕个6千多斤，光是按分量算，也要4万多块钱，而这其中，又只有6年以上的大鱼，他才会拿来做风鱼干，一年就这么一个时段。





做风鱼干，大多是用草鱼和青鱼，新鲜的鱼剖好后，用盐腌制，一般10公分厚的鱼，抹2公分厚的盐，然后一层一层叠上去，压5-7天，再拿出来晒太阳，烧酒一喷，阴干半个月后，鱼干就算是完成了。所谓阴干就是放在通风的地方，让冬天的冷风吹着，吹来鱼干的味道，就是渔民所说的年味了。图为伙计两人抬着一条分量十足的螺蛳青。





又一批螺蛳青被捕了上来，这批鱼周金玉很是看重，都是养了七八年的“好货”。





订单很多，周金玉凭经验估摸着天气，直觉告诉他接下来是做鱼干的良机，于是二话不说就开干。





“渔民是靠天吃饭的，要是鱼腌制的时候，碰到阴雨天，鱼干就全没法吃了，味道就不一样了。”周金玉说，其实自己也没什么过人之处，他觉得大家都来买他的鱼干，只是因为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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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用手比划了下鱼肉的厚度，根据肉质进行腌制，盐的多少决定了鱼干的口感。





“最好的鱼都拿来做鱼干了，我不懂做生意，但是渔民做事情就讲究一个良心，我也没什么诀窍，鱼干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周金玉又强调了一遍，天气很重要。





1997年，一场大洪水几乎毁了周金玉的一生。1993年承包起来的鱼塘，4年后正是收获的季节，洪水却把整个岛都快淹没了。周金玉一夜之间损失了150多万，还有4年的心血。图为周金玉在自家阳台上比划了下，当时的水位已经超过了一楼的门洞。





“有什么办法？渔民靠天吃饭，现在也是一样的，再好的技术也没有用。”周金玉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日子心情依旧沉重。“那年也是到做鱼干的时候，我塘里一条鱼都没有，外面下大雪，我和老婆在屋子里，裹着被子，不一会儿被子上就是一层雪了，就这样过了年。”一张床铺，一台电视机，日子好过了，但老周那节俭的习惯依旧保留着。





大水之后，一直到2008年，周金玉的鱼塘才缓过来，此后周金玉加固了堤坝，修了石子路，而双浦镇也开始一段一段加固防洪堤。看着如今一眼望不到头的鱼塘，周金玉感慨万千。





周金玉的全家福被他挂在二楼卧室的正中，如今，女儿和妻子都在帮他打理鱼塘，对他来说，家和才能万事兴。





过年了，辛苦了一年的老周总算可以和家人一起吃个团圆饭，当然，饭桌上永远也不会少了自己做的风鱼干。“做风鱼干一般晒一个星期，晒多了鱼肉发干。一般工厂里生产的鱼干都是烘干为主，那样做出来的鱼干口感很柴，没有鲜味，也不够嫩，真正会吃的人会自己在家腌。”





老周的酒量很好，喝酒是他养鱼外的第二大爱好。“早年在养鱼场干活时，有很多绍兴人和我喝老酒，老酒喝多了感情自然也来了，”老周说，“接着发现那些绍兴人很会过日子，吃不掉的东西总是又酱又腌保存起来，而且他们腌鱼的水平真不一般。”





如今的周金玉和他的品牌“毛林”都过上了好日子，一家人其乐融融，而他自己却闲不下来，依旧起早贪黑，“人总要活动，我除了养鱼不会别的，喜欢喝点酒。”喝完自家酿的小酒后，周金玉穿上工作服，就又跳进了鱼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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