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棋》第12期：印度航母：野心与现实

源济

澎湃防务   2015-07-24 18:14

7月22日，印度高调宣布第二艘国产航母的国际招标计划，要求使用核动力和电磁弹射，再度引发外界关注。本期《观棋》呈现一个既野心勃勃又举步维艰的印度航母计划。





印度海军目前拥有两艘航空母舰，一艘是“维兰特”号轻型航母，一艘是“超日王”号中型航母。前者将在印度首艘国产航母服役后退役，不属于未来航母计划的一部分，而后者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将是印度最重要的航母力量。





尽管因为工期拖延，费用水涨船高，以及出现了重大事故等种种原因，“超日王”的改造在外界看来几乎成了一个笑话。但从结果来看，这次历时多年的改造还是让一艘“四不像”的苏式航母变成了一艘具备很强战斗力的中型航母。





吸收“库兹涅佐夫”的使用经验，俄罗斯涅瓦设计局在“超日王”的甲板布局的设计上可谓煞费苦心，其出动能力已达到甚至有所超越“库”舰水平。不过位置偏左的巨型舰岛、缺乏挡焰板以及升降机位置不佳等问题仍然存在。





而其配套的舰载机米格-29K也不是当初的“短腿货”，其内油量增加到5700升，换装推力更大的RD-33MK发动机，其综合作战能力足以满足对巴基斯坦海军的压制要求。除了航程载弹量硬指标还差一些，其余性能相比歼-15也并不落后。





由于可以高效操作常规起降高性能舰载战斗机，对于印度海军来说，这条迟到的巨舰的价值十分重大。即使航母仍然有着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但在“超日王”上开始积累现代舰载机部队使用经验的印度海军航空兵未来发展前景仍十分可期。





而印度第一艘国产航母“维克兰特”（和该国第一艘航母同名）由于是白纸新画，改进余地比半路出家的“超日王”好很多。除了老朋友涅瓦局之外，法国意大利这俩有航母的国家也来帮忙设计，三大列强伺候着它一个，这福气着实不小。





但由于方案一开始只用印度著名的“跳票王”LCA战机的海军版，后来又加入体型更大的米格-29K（现在确定是12架米格-29K+8架LCA的配置），使得其设计不得不进行多项修改，加上主尺度狭窄，“螺蛳壳里做道场”的难度还是很大的。





在狭小的甲板上，多国技术人员绞尽脑汁，通过尽量扩大面积等巧思妙想总算实现了舰载机的批量出动。虽然是“三个诸葛亮帮衬一个臭皮匠”的结果，作为印度首艘国产航母，设计能有如此水平也算不易。





然而“设计很丰满，施工很骨感”，这艘2005年开工的航母花了8年时间才基本完成舰体建造。这与其造船工艺落后，仍然采用对场地和施工精度要求较低的塔式建造法，也就是先铺好船底然后装设备再一层层把小分段往上安的方式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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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造“维克兰特”的科钦船厂技术水平仅勉强达到上海江南厂80年代末期的水准，不仅起重机起吊能力不足，且船坞长度仅为255米，而航母的水线长度已达235米，总长更达到263米，也就是说造的时候半截脑袋还得伸到船坞外面。





而就在这半截脑袋还没装上去之前，“维克兰特”2011年年底就完成了第一次非正式下水，然后在码头边上的垃圾堆里泡了好几个月。而其原因居然是为了给另一艘临时入坞的船腾地方，印度造船在工期安排上的混乱可见一斑。





2012年“维克兰特”被拖回船坞继续建造，2013年第二次下水。这回明显是一次“计划内”下水，不仅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连滑跃甲板都装上了，但是舰尾还是残缺，各种设备更是付之阙如，整舰完工程度仅为30%左右。





“维克兰特”又在码头耗了一年。根据国内船舶行业的经验，同样的工作如果在分段阶段需一个小时，那么在码头阶段就需要四个小时，而在印度的码头上就更不一定是几个小时了。这也解释了这一年其施工进度基本没变化的原因。





所以就有了第二次入坞和第三次下水。2015年6月的这次下水总算是有模有样，居然舰岛都装上去了。但仔细观察还能看出，其完工程度仍然不高，舰岛上相控阵雷达安装位置仍然是个洞，舰体四周也有大量吊装设备的洞还没封闭。





舰体建造阶段的工程缓慢，和其钢材合格率低加上焊接技术不过关导致材料报废率高有关。而后续舾装工作中的多次返工，则是由于船厂工艺粗糙，无法在分段和船台建造阶段完成重要设备管线电缆等的预舾装，只能下水一次安装一点。





所以即使按照最良好的估计，“维克兰特”服役也得等到2020年左右，在此之前只能靠“超日王”和“维兰特”。不过通过实际施工，科钦厂的技术水平也多少有所进步，印度海军也由此提出了建造更大的国产航母的设想。





现在说回印度第二艘国产航母“维沙尔”。实际上它早在2012年就已开工，虽然印度在包括航母在内的国防工程上时间节点向来“魔性”，然而开工三年（当然也就是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才想起来招标也实在让人有些大跌眼镜。





虽然从40000吨跨越到65000吨意味着在工程上又要克服重重障碍（比如船坞就必须得扩建了），但和下文提到的几项航母关键设备相比，舰体本身的设计（反正有几大强国伺候着）和施工（反正deadline自由）还算是难度较小的。





首先核反应堆从哪里来？美国的舰用核反应堆历经多代发展，无论在功率密度和安全性等方面都比别的国家不知高到哪里去了。然而对印度出口军用核反应堆是违反核不扩散条约的，而只秘密出口相关技术则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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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求俄罗斯帮忙？其“基洛夫”级巡洋舰使用的KN-3压水堆的性能若用于航母，存在安全隐患的同时动力也欠缺。法国呢？“戴高乐”服役这些年的“杯具”明摆着。国产核反应堆？“歼敌者”的堆什么情况，印度人自己最清楚不过。





相对于核动力选择上的无厘头，印度选择跳过蒸汽弹射器直上电磁的勇气值得称赞，这也是未来航母发展的一大趋势。不过如何从美国获得电磁弹射的技术恐怕还需要双方长久的磋商，而且这直接关系到舰载机问题。





印度现有的米格-29K和LCA海军型都无法弹射起飞，“阵风”和F-35C是两个最有可能的选项。从和空军的通用性角度说，采购“阵风”海军型更合算，但印度也对F-35C感兴趣，而舰载机型号的选择又会影响航母设计。





最后还要补充一点，核动力航空母舰需要足够的规模才能体现出其价值。美国审计署曾对采用两种动力的航母全寿命期费用进行过估算，最终结论是核航母的成本优势是要靠规模体现的，而且更多是节省了舰队中补给船的费用。





所以，核动力超级航空母舰注定是有着全球作战要求（甚至不是局限于“全球到达”）的超级大国海军的宠儿，而绝不是中等国家海军能够伺候得了的贵妇。印度要求航母用核动力，仍然是其装备研制中盲目追求高大全思想的结果。





比较印度未来计划中的三艘航母，方案几经改变却仍然难改格局狭窄的“维克兰特”建造进度屡屡拖延，服役遥遥无期；贪大求全搞大跃进的“维沙尔”何时能确定方案都是个问题；反倒是半路出家的“超日王”却成了最能指望的战斗力。





有大国豪情不是坏事，但没有强大工业实力做基础和符合国家战略的规划为准绳的豪情，只能让再好的设计也得沦为工程上的笑柄。印度多个武器发展项目已经印证了这一点，即使在三军中相对沉稳的印度海军也无法摆脱这个怪圈。





所以说一个海军的发展，当然要追求先进技术，但也要考虑到自身需要。谁也不知道印度作为一个三流造船工业国怎么就想起造核动力航母了。所以虽然“议会都决定了，要造核航母”，印度还是“另请高明”吧，这实在也不是谦虚。





同样拥有改造后的俄制航空母舰，对印度航母发展中的经验教训，中国不可不鉴之戒之。而印度在造船工业水平还不如新加坡的情况下，仍然有着“一百年也要搞出远洋海军”的精神，如果倾其全力发展造船工业，未来成果也不能小视。





从近年来多种先进军用舰艇的批量建造来看，参照“辽宁”舰的使用经验，相信实力雄厚的中国船舶工业能够在第一艘国产航母上交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卷。本期《观棋》就到这里，下周一再邀各位共赏《铸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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