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棋》第22期：“新日本海军”：日本海上自卫队想干啥？

源济

澎湃防务   2015-09-18 19:58

在中国抗战胜利70周年之际，日本参议院特委会于9月17日强行通过新安保法案更让热爱和平的人们警惕。但对于日本来说，新安保法案仅仅是通往军队和国家正常化的一个步骤而已。本期《观棋》关注走在正常化道路上的日本海上自卫队近期动态。





在展开话题之前，首先要明确新时期海上自卫队（下文简称海自）的发展思路。虽然依旧高举“专属防卫”的大旗，但近些年来受周边局势影响，海自也开始强调所谓“西南诸岛防卫”，并投入了很大精力。有了这个前提，接下来再逐一分析海自近期发展动作。





作为海自未来相当长时间范围内的“第一巨舰”，和其姊妹舰一样，8月27日“出云”型2号舰“加贺”下水也引发了国内媒体的热烈讨论。这种实质上的反潜航母拥有强大的航空反潜作战能力和编队指挥能力，发展到了海自传统直升机驱逐舰概念的极致。





但航空作业能力很强的“出云”级对海自的两栖作战能力也是巨大的补充。在所谓“西南诸岛防卫”中，反应快速的立体登陆与反登陆作战是海自乃至整个自卫队都十分注重的一环，为此顶着国内巨大的压力，自卫队在今年的预算中终于编列首批5架MV-22。





这种强大的投送能力在和平时期的人道主义救援中更能发挥其价值。对于一直渴求“正常化国家”的日本来说，自卫队、特别是有条件在海外频繁亮相的海自是为其国际形象加分的重要工具，“出云”级非常完善的医疗和居住条件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相形之下，虽然早在“日向”级出现的时候，特别是空自采购F-35A之后，有关海自和F-35B的“绯闻”就一直不断，但现在看来海自并没有为“出云”和F-35B“做媒”的想法，顶多为了方便和美军协同作战而增加临时收容能力；所以其“洋上防空”还是要靠其防空舰。





在最近公布的2016年日本防卫概算中，又编列了1艘“宙斯盾”舰。自从“爱宕”级2号舰“足柄”服役之后，海自就保持着6艘“宙斯盾”+2艘较老的“旗风”的8艘防空驱逐舰规模。本来按照海自的规划，即将开工的“旗风”代舰是要照着“伯克”3型的标准设计的。





但由于美国这边“伯克”3计划拖延，而已经延寿过一次“旗风”显然耗不到那时候了，所以日本只能参照“伯克”3之前的过渡舰“伯克”2A技术升级型先建造2艘新舰，这型按编列年份而被称作27DDG的新型驱逐舰基本和“爱宕”相同，将在2020年前后服役。





同时海自还会对4艘“金刚”级进行升级，这样在2020年，海自的每个护卫队群都有2艘“宙斯盾”舰和1艘辅助的“秋月”级多用途防空驱逐舰，舰队防空和反导作战实力较为均衡。即使“秋月”不增加标准-2的使用能力，其护卫队群的防空作战能力仍足够优秀。





而根据防卫省公开的信息，海自正在研发新一代类似“宙斯盾”，比“秋月”的更完善的作战系统。从时间上看，正好将在两条27DDG服役后的2022年完成实验。这可能意味着“朝雾”级通用驱逐舰的代舰正是这种日本版“宙斯盾”，也意味着不可能1比1替换了。

源济

但这毕竟是七八年后的事情，还是先讨论要替代比“朝雾”更老的“初雪”级的25DD。该级舰起初曾计划为一型3000吨不到的廉价舰，后来一度变成应用大量高新技术的隐身舰，现在回归为基于“秋月”的通用驱逐舰。目前编列2艘，首舰上个月刚刚开工。




25DD相对于秋月级最大的变化就是其动力系统选用COGLAG（复合燃气涡轮电力推进），以在获得良好加速性能的同时消除传统推进系统中减速齿轮箱的噪音，有利于反潜作战。虽然设计略有复杂之嫌，不过这也是为了满足技术指标需要付出的代价。





而由于“初雪”正在逐渐被新型通用驱逐舰替换进入地方队，日本已经有20多年没有为地方队专门发展战舰了，因此概念类似LCS的DEX轻型护卫舰的出现有些让人惊奇，不过至今它仍然停留在图纸上还没有被列入计划，引发的争议也很多，下文会继续涉及。





和DD或者DDG一样，每年只编列一艘预算的“苍龙”级潜艇本来没什么特别，目前已经下水服役7艘，还有3艘正在建造。但今年编列的第11艘艇确实有点不一样，它首次应用了锂电池技术，这将大幅增加其水下航行的时间，特别是水下高速航行的时间。





按计划到2019年11号艇就会建成服役。虽然曾一度预算短缺，之前对中韩海军的技术优势已经不再，但2020年海自仍将完成新一代主战舰艇的装备工作。而这种相对常规潜艇（包括AIP潜艇在内）优势明显的锂电池潜艇对于反潜方造成的压力更是十分明显。





而从反潜作战起家的海自对老本行也从未放松。今年参加了范堡罗航展的P-1大型反潜机在预算中获得多达20架的编列数量，和去年的3架相比，可以看出海自对这种国产喷气式反潜机的性能非常满意。它们形成战力后，中国潜艇部队又多了一个劲敌。





在“日向”级和“出云”级服役后，加上“爱宕”级也具备长期携带直升机的能力，传统的“八·八舰队”一跃成为“八·十八舰队”，反潜直升机的数量翻倍增长。而随着SH-60J的最新改进型SH-60K反潜直升机的大量服役，海自航空反潜效能相比过去也更加强大。





P-1和SH-60K的技术优势将使海自的航空反潜在世界范围内继续处于第一梯队，而为了进一步完善反潜体系，除了继续采购新一代反潜武器之外，海自近年来还一直在进行看似花小钱（也就是几十亿日元而已）但确实是在办大事儿的项目——协同反潜作战。





这一堪称水下版CEC的体系对反潜作战来说有着革命性意义。如果将其类比为对隐身战机的探测的话，在新体系中即使对方潜艇能将主动声呐信号像隐身战机散射雷达波那样反射到替他方向，系统内其他平台也能够接收到反射信号，而且还能形成火控级数据。





系统使用主动声呐搜索，大幅降低潜艇漏网的概率；接收平台涵盖水面空中水下，有利于保持大范围内数据更新不间断，便于远程反潜武器，例如07式超音速火箭助飞鱼雷的使用；未来还有可能引入信号特征更低的UUV/USV作为更安全的主动声呐发射源。

源济

这一难点主要在多平台信号处理整合的体系完成建设后，在水深并不大的东海水域确实威胁很大。不过稍有常识的人不难看出，只要我们的反舰铁拳所到之处，这个螳臂当车的反潜体系还能发挥多少呢？那么海自在这方面满满的信心和决心又从哪儿来呢？





这就回到了前面的论点，今天海自的用兵思路仍然是完全建立在“米军来援”上的，既然以目前以及未来短期内海自及空自的装备结构无法和中国航空兵力量对抗，所以不如干脆短期内继续把其“长板”进一步加强，“短板”就继续留给《美日安保条约》填补。





这也是海自乃至整个自卫队还没有实现正常化，每年编列的预算仍很有限（日本国内的造船厂军舰生产能力闲置明显）的背景所决定的，无法真正均衡化。随着“正常化国家”的提出，发展更加强大的海上力量也有了需要，这就有了海自未来发展方向的讨论。





正如日本著名军事杂志《丸》在海自成军60周年专题时公然使用的大标题“新日本海军”那样，目前在日本内部对未来即将到来的军队正常化已经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本就继承较多旧日本海军传统的海上自卫队在这方面的探讨更要比陆自和空自深入。





就以所谓“新日本海军”为例，相比“日本新海军”意味就不同：首先，未来要建的是一支正统的海军；其次，这支海军应当是符合战后日本国家战略的力量而不只是现代化的旧日本海军。而围绕后一点——“新日本海军”的定位究竟是什么，在海自内部争论颇多。





以目前海自相当一部分人的观点，即使未来军队正常化之后，海自总体发展思路也离不开“专属防卫”——继续作为美国海军“反潜暨扫雷支队”存在着，这也导致了部分政客提出购买“黄蜂”级两栖攻击舰（但被海自否决）以及DEX这种近海作战舰艇的提出。





但海自也有人持反对意见。以他们的观点，DEX只能说明海自决策层目光短浅、眼光只囿于西南诸岛防卫一隅；海自如果走“正常化”道路，就不应当把预设战场划定在距离本土这样近的水域，这种用途单一且即使在预设战场上也未必有用的舰艇显然是鸡肋。





长远看，这两种思想的交锋仍将在海自内部继续，但从可能的舰队全面“宙斯盾”化，明确拒绝F-35B等做法都说明海自只要有“正常化”的机会就绝不甘心屈居二流海军。





就以复活的“加贺”、“金刚”、“爱宕”为例，在曾经遭受这些名字所属的旧日本海军战舰带来侵略战争的痛苦的国家看来，它们无疑是日本军国主义罪恶的象征；但在海自看来，复活的旧舰名和重新飘扬起来的旭日旗则是旧海军遗留下的文化传统的延续。





随着新《安保法案》通过，安倍政府力推的国家和军队正常化的趋势越来越难以阻挡，被禁锢已久的海上自卫队借助这股势头挣脱枷锁可能只是时间问题。“新日本海军”将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中国应当如何应对？本期《观棋》就到这里，下周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