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第425期：反对者昂山素季

源济

网易图片  2015-06-10 00:12:02

2015年6月10日，缅甸反对派领导人昂山素季即将访华，备受关注。让人民免于恐惧，把权力归还人民，昂山素季试的生平是一部非暴力民主斗争史。历史潮流之中，昂山素季与吴登盛一道，选择了改革，选择了新缅甸。编辑/李子微 魏肖迪





1945年6月19日，昂山素季出生于缅甸前首都仰光，其父昂山将军在二战后领导反对英国殖民统治的缅甸民族主义运动,被称为“缅甸之父”,是缅甸独立后最众望所归的领导人。1947年7月19日，昂山等6人在部长会议室举行会议时，被缅甸爱国党主席吴素所派杀手刺杀，昂山素季时年2岁。图为1947年拍摄的昂山素季全家福。AP





1960年，其母亲被有西方背景的缅甸政府任命为缅甸驻印度大使，昂山素季随母亲离开了缅甸来到印度，转入新德里的一所教会女子学校，在这期间，她开始了解印度政治领袖甘地和他的非暴力思想。1963年，18岁的昂山素季被送往英国牛津大学，攻读哲学、政治学和经济学，并获得学士学位，毕业后留校任职。





1972年，昂山素季与研究西藏文化的英国学者、牛津大学教授迈克·阿里斯（Michael Aris）结婚，婚后过着相夫教子的平静生活并育有两子。在婚前昂山素季写给未婚夫的书信中，她一直对缅甸人民将她的婚姻视为与他们事业脱离接触的误解表示担忧。迈克后来曾评价妻子“在某种意义上，她不可避免地像她父亲一样成为缅甸人民希望和期待的象征。”





1988年，为照顾因中风病危的母亲，43岁的昂山素季返回缅甸。同年，缅甸发生“8888民主运动”，长期执政的军政府缅甸社会主义纲领党领袖奈温将军下台，但是争取民主的示威民众最终遭到军队血腥镇压。新的军政府随后掌权。图为当地时间1988年8月，缅甸仰光，学生和佛教僧侣在首都仰光游行示威，对政府提出抗议并要求民主。AP





昂山素季回国之时正值缅甸民众发起反抗军政权的游行示威，她目睹了民众遭到军队和警察的残酷镇压，共有两百多名无辜民众死难，举国弥漫着恐怖气氛。很多受害者、激进分子和退役高级军官，要求她出来领导民主运动。深受“圣雄”甘地的非暴力理论影响的昂山素季开始参与政治，并致力于推行民主制度。图为当地时间1988年8月19日，仰光，一位参与了反政府示威的年轻人正在医院接受枪伤治疗。AFP





由于此次民主运动，以苏貌将军为主席的“恢复法律和秩序全国委员会”接管全部国家政权，“以结束全国各方面日益恶化的局面”。这个由19名高级将领组成的委员会决定实行军事管制，强硬镇压抗议者。军队开进全国各主要城市，对示威者不加区别开火射击。 图为当地时间1988年8月26日，仰光，军队下令在市中心苏雷佛塔前用铁丝网封锁并驱散人群。数十万人聚集长达两公里，要求民主并结束26年的独裁政权。AFP PHOTO/ TOMMASO VILLANI





当地时间1988年8月26日，仰光，近百万群众在瑞德贡大金塔西门外广场集会，昂山素季在此首次公开发表演说。“我不能对祖国所发生的一切熟视无睹…”在集会上，她用极富煽动性的语言发表演讲，令许多在场的民众印象深刻。自此，昂山素季不再是一名政治旁观者的角色，她以无产者的形象，利用欧美等国提供的资金，迅速在缅甸底层百姓中产生影响，正式站上了这场政治斗争的舞台。AFP





1988年9月27日，昂山素季组建了全国民主联盟，并出任主席和总书记。民盟很快发展壮大，成为全缅最大的反对党。1989年7月20日，军政府以煽动骚乱为罪名对昂山素季实行软禁，她拒绝了将她驱逐出境而获自由的条件。1990年5月，缅甸举行大选，昂山素季的政党“全国民主联盟”赢得了绝对优势，但是，军政府对大选的结果不予承认，宣布民盟为非法组织，继续监禁昂山素季。图为当地时间1989年4月17日，昂山素季用传统的新年庆祝方式把水洒在支持者的头上。REUTERS/David Brunnstrom





1991年，昂山素季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但她无法亲自前往挪威领奖，其子在代替她发表的领奖词中引述了昂山素季的名言：“在缅甸追求民主，是一国民作为世界大家庭中自由与平等的成员，过一种充实全面、富有意义的生活的斗争。它是永不停止的人类努力的一部分，以此证明人的精神能够超越他自然属性的瑕疵。”随后，她将诺贝尔和平奖的130万美元奖金交付信托，用于缅甸人民的健康与教育工作。当地时间1991年12月10日，挪威奥斯陆，诺贝尔和平奖得主昂山素季的儿子亚历山大·阿里斯（中），以缅甸全体民众的名义接受了诺贝尔和平奖。AP Photo/Bjoern Sigurdso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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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丹瑞担任缅甸军人政府领导人以来，逐渐在军政府独揽大权，对反对党的迫害变本加厉，缅甸军政府肆意迫害和处决反对党人士，作为反对党领导人的昂山素姬则连续多年一直都处于丹瑞所领导的军政府的监禁或软禁状态下。图为当地时间1994年9月，仰光，昂山素季同时任缅甸国防部长丹瑞将军（中间）、缅甸前总理钦纽（右）合影。REUTERS





1996年，昂山素季被指“煽动学生示威”再度被软禁。在此期间，昂山素季被禁止走出大门，她在围墙内放一张桌子，站在桌子上和支持者交流。1990年代中期，每周末的早晨，她都会踩在桌子上，出现在这扇铁门背后，向聚集于此的民众发表演说，或者回答他们的提问。图为当地时间1996年6月1日，仰光，约4000人聚集在昂山素季的家外。Apichart Weerawong / Reuters





1999年3月27日，昂山素季的丈夫在伦敦因患前列腺癌逝世。缅甸军政府批准她出国奔丧，但被她拒绝。昂山素季家庭的自我牺牲也为她赢得了缅甸民众的同情。图为2002年5月6日，遭缅甸军政府再次软禁19个月后，昂山素季获得一次短暂释放。REUTERS/Sukree Sukplang





在政府与全国民盟长期的对峙中，面对监禁、暴力、极权主义，有人认为她更像是一个圣徒，希冀用道德的力量推动缅甸的民主进程。2011年，她曾意味深长地说：“有人认为，我是出于道德考量才采取非暴力的方式。其实，我不是因为道德立场才这样做的，而是出于现实的、政治的考量。”图为2003年7月5日由官方发布的昂山素季与丹瑞将军共进“家庭晚宴”的照片。





昂山素季曾揭示缅甸悲剧的根源，她认为“极权主义是一种建立在敬畏、恐怖和暴力基础上的系统。一个长时间生活在这个系统中的人会不知不觉成为这个系统的一部分。恐惧是阴险的，它很容易使一个人将恐惧当作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存在的一部分，从而成为一种习惯。”图为当地时间2010年11月13日，仰光，昂山素季结束了长达21年的监禁生涯被释放。缅甸政府开放在昂山素季住所外设置的禁区，大批支持者涌入到其住所周围。 REUTERS/Soe Zeya Tun





2010年后的缅甸政府开始推动改革，并致力于民主化改革和民族和解，而重获自由的昂山素季也开始带领民盟在政治领域愈加活跃。当地时间2010年11月7日，泰国曼谷，缅甸大使馆前，打扮成士兵民运人士模拟昂山素季（左）和缅甸军政府最高领导人丹瑞大将（右）的选举投票，以表达抗议并谴责缅甸军主导选举。REUTERS/Damir Sagolj





2011年11月5日，缅甸官方报纸《缅甸之光》首次披露总统吴登盛批准修改政党注册法的消息，取消了先前对参政的一些限制条件。有评论者认为，这是缅甸政府进一步示好反对派的举动，为缅甸全国民主联盟领导人昂山素季重新参与政治“铺平道路”。图为当地时间2011年8月19日，缅甸内比都，昂山素季（左）和总统吴登盛（右）在其总统办公室中合影。AP





吴登盛担任总统后，不断表示，要推进国家和解。他曾呼吁多个武装团体与政府展开和平对话，结束数十年的敌对状态。吴登盛自就任以来一直饱受对其只是军方最高统帅丹瑞大将“傀儡”的质疑，而作为民主新政府的首任总统，在新旧势力的较量中，吴登盛已经身不由己地站在了历史的暴风中。图为当地时间2012年4月11日，昂山素季与吴登盛在内比都总统官邸举行会谈。AFP PHOTO / Soe Than WIN





在南亚和东南亚，在儒家理论和宗教信仰的复杂作用下，政治往往被看作一项家族事业，其妻子或儿女往往在民众拥戴下，走向政坛。对于很多缅甸人来说，正是昂山素季的父亲昂山创造了缅甸的历史，这种认同也是昂山素季从父亲手中继承的宝贵政治遗产。当地时间2011年7月19日，瑞德贡大金塔的陵墓前，昂山素季叩头祈祷祭拜父亲，此次，66岁的昂山素季是被软禁多年来首次参加烈士日活动。AFP





深受西方教育影响、说一口流利的英语的昂山素季在被释放后积极拓展外事关系，与多国政要均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图为当地时间2012年11月19日，缅甸仰光，到访的美国总统奥巴马在记者会上亲吻昂山素季（左上）；当地时间2012年6月22日，英国埃尔斯加堡，英国首相卡梅伦会见到访的昂山素季（右上）；当地时间2011年12月1日，缅甸仰光，时任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与昂山素季举行私人会晤，并共进晚餐（左下）；当地时间2012年5月29日，缅甸仰光，时任印度总理曼莫汉·辛格与昂山素季在新闻发布会上（左下）。C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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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4月，在缅甸举行的议会补选中，民盟囊括了此次补选中45个席位中的43个议席，而执政的缅甸联邦巩固与发展党(巩发党)仅获得1个议席。昂山素季也当选为缅甸人民院议员。当地时间2012年5月2日，内比都，缅甸民主派领袖昂山素季和来自全国民主联盟成员在内比都下议院宣誓就职。在军政府独裁近四分之一世纪后，缅甸迎来了一个历史性的新的政治时代。REUTERS/Soe Zeya Tun





当地时间2012年6月16日，挪威奥斯陆，缅甸反对派领导人昂山素季正式领取她在1991年获得的诺贝尔和平奖，并发表获奖演说。昂山素季称，“诺贝尔奖使得国际社会意识到缅甸对民主及人权的追求，我们并不会被世界遗忘。”图为昂山素季在领奖现场。





逐渐走下“神坛”投身政坛的昂山素季，在成为国会议员后的角色转换，引发了西方媒体一些尖刻批评。事实上，昂山素季从缅甸反对派领袖转身成为缅甸人民院议员之后，其面临的舆论形势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缅甸民众对她的期望和定位，逐渐转变为希望其能利用自己的声望和智慧，推动缅甸经济发展、民族和解。当地时间2012年11月30日，缅甸民主派领袖昂山素季发表讲话后，与支持者握手。REUTERS/Soe Zeya Tun





昂山素季在罗兴亚人等问题上的态度也遭到西方媒体的抨击。在公开发表评论时，昂山素季认为罗辛亚人和该地区的佛教徒遭受着同等的困境，称重要的是“不要忘记双方都实施了暴力”。图为当地时间2013年4月9日，泰国曼谷，缅甸大使馆前，抗议者烧毁印有昂山素季及其父亲昂山将军图像的T恤。该团体在使馆前抗议，要求保护穆斯林民众。在近期的缅甸国内不断升级的暴力冲突中，数十人被杀害。REUTERS/Damir Sagolj





“用你们的自由来推进我们的自由”昂山素季曾这样说道。无论是“囚徒昂山素季”、“战士昂山素季”亦或是即将成为的“政客昂山素季”，都在缅甸推进民主化道路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而无论是对于曾经铁腕的丹瑞大将、带着新鲜民主思维的吴登盛亦或是未来对政坛颇具野心的昂山素季来说，这种民主进程既已开启，便如同被裹挟进高速列车，新缅甸将被重新定义。REUTERS/Soe Zeya T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