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行面临的艰难加息路

源济

《华尔街日报》2014年 10月 06日 17:24

对货币政策制定者来说，利率政策上的一小步好似跨越性的一大步。

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倒闭六年后，很多发达国家的利率仍处于历史低点。包括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Federal Reserve，简称：美联储)和英国央行在内的多国央行提供了程度前所未有的刺激措施以推动经济复苏。眼下美英国内论战的焦点是何时可能进行首次加息以及加息幅度将是多少。

央行官员面临的问题是，如果保持宽松的政策，则有使金融市场进一步失真的危险。但从一定程度上正是因为这样的失真，加息可能引发经济做出难以预测的不良反应。

决策者有理由踌躇不前。全球经济增长从危机前的水平放缓，新兴市场不再是增长引擎，通胀压力疲软；人口结构的转变可能改变危机前占上风的经济力量。

今年，地缘政治风险已经上升，欧元区复苏被证明只是幻觉。在美国，通胀预期已经下降，而在英国，通胀率已经连续八个月低于目标值，这是2005年以来通胀率低于目标值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在大西洋两岸，失业率一直在快速下降，但工资膨胀状况一直疲弱，这对各国央行来说是一个难解之谜。

对市场而言，风现在于，超宽松货币政策只是暂时压抑了波动性，但会在日后放大波动性。一方面由于美国和英国之间的政策分歧，另一方面由于欧元区与日本之间的政策分歧，汇率和资本流动有可能出现大幅变动。已经有人担忧美元不断走强将给美国和全球经济带来怎样的影响。

发达市场的债务水平是一个影响广泛的因素。最新发布的《日内瓦全球经济报告》(Geneva Report on the World Economy)显示，发达市场债务水平处于极高水平，超过了国内生产总值的3.8倍。低增长和低通胀将拖累降低债务水平的努力，也会导致实际利率升高。令银行系统变得更安全的监管措施产生的一个后果是，央行利率与公司及家庭的借款成本之间的利差越来越大。央行小幅加息可能令下游受到较大影响。

正因如此，决策者们一直在强调利率将逐步上调，并且将在比过去更低的水平见顶。即便是在加拿大等受危机影响较小、利率已经在上升的国家，官员们在发言中仍表示担忧。加拿大央行高级副行长威尔金斯(Carolyn Wilkins)今年9月份时指出，复苏情况不尽如人意，由此产生的一个结果是，中性利率水平可能是在3%到4%之间，相比危机前的4.5%到5.5%大幅下降。

不断上涨的通胀预期将对决策者有利。但如果没有通胀预期不断上升这一因素，决策者们还会犹豫不决。在危机期的“黑暗时代”，做出降息这样的决策比较容易。而要做出加息的决定，则要困难得多。

Richard Barl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