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源济 于 2014-12-3 11:39 PM 编辑
【编者按】为何儿时生活之地的记忆会牵绊我们的一生?当我们离开曾经长大的地方,当时间流逝、年岁渐长,我们又该如何重新与那片土地以及居住在那的人们建立起联系?
摄影师塞巴斯蒂安·科利特(Sebastian Collett)对此也毫无头绪,而他所拍摄的那些时间地点不明的照片,无疑又对这一主题提出了更多的问题。为了参加毕业 20 年后的高中同学聚会,他回到俄亥俄州儿时曾居住的小镇,开始创作自己的个人系列摄影作品《Vanishing Point》。Collett 镜头下的对象静止在光线明亮的黑白色照片里,对于那些处在人生关键阶段的人们,他们好像就处在消失又重现的边缘,在那里与过去作别,迎接未来。
Q:你是在哪里长大的?
Sebastian Collett:我在俄亥俄州的奥柏林长大,之后去了法国。
Q:《Vanishing Point》里面的照片是在哪里拍摄的?感觉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拍到这样的画面。
Sebastian Collett:大多数都是在我的家乡俄亥俄州拍的,还有一些是在别处拍的。你说的对,这个项目进行到中途的时候,我开始意识到很多照片都有一种不受时间影响、不受地点束缚的特征,但同时也有它们各自的特点。我倾向于认为它们都在表现一个十分特别的地方,但这个地方只存在于我们的精神范畴之中,而不是一个具体的地理位置——它们是属于心内的风景。
Q:是什么促使你拍出了这种风景?
Sebastian Collett:我和我的家乡有很强的心理联系,并且这种联系随着时间流逝愈加深厚。当我回去参加高中毕业20年的同学聚会时,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突然苏醒了,就好像是行星沿着它的轨迹走满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我沉浸在童年的风景里,与过去的自己重建起了某种联系,而过去的那一部分是几乎快要被我遗忘的。那是一种奇妙得无以复加的感受,并且现在仍无法忘怀。每当我重返故乡,我就感觉到一种能量在身体里蠢蠢欲动,似乎跨过了时空的一扇门。我仍然是成年的自己,但却在以儿童的眼光看待周遭。
摄影的过程就是在以一种非常有趣的方式展现不同的自己。我发现,那些能唤起我情感上的波动,或者儿时经历的人,对我有着特殊的吸引力。有时候,他们扮演着我过去岁月的替身。当我与他们交谈时,我自身成年的那一部分维持着正常的谈话,而属于孩童的那一部分则将过去的情感经历分解重组、再次体验。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自我治愈过程。
Q:作品中有个穿着橄榄球服的男孩,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
Sebastian Collett:大多数情况下,我走在街头拍摄周遭,总会感受到某种“冲击”——它如此强烈,令我不得不拍下那些给我带来这种感觉的人或物。很多时候我还来不及看清那个人的长相,就已经感受到了那种冲击。好比这个身穿橄榄球衣的男孩,他瘦小的身体裹在这么大的衣服里,我觉得他的样子很吸引人。他看上去那么悲伤、脆弱而又疲倦,肩负重担。我和他聊了会儿天,发现他跟我一样,也是郎思顿中学的学生。我的母校是根据约翰·梅尔策·郎思顿命名的,他是俄亥俄州的第一位黑人律师。
Q:这个系列的名字《Vanishing Point》有什么深意吗?
Sebastian Collett:要给一套系列作品起名是件特别难的事儿。我在拍摄的时候,心里就有了一些想法,我感觉这个名字会和我的拍摄计划一起,衍生出更多的东西。换句话说,这个摄影项目还会分化出其他与之关联的项目,各自有着不同的名字,但互有联系。《Vanishing Point》指的是视野所及最远直至消失的地方,我们就在那里与过去作别,迎接未来。我觉得它也可以理解为一种穿梭时空的感受:目睹当下变成过去,同时往日在眼前重现。
特别是对于那些处在人生关键阶段的人们,我想捕捉到他们生命转折的那一刻。在那一点上,他们好像就处在消失又重现的边缘。
采写|Mossless 来源|Vice 栏目编辑|迦沐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