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枯萎的女孩

源济

汪必丹和奶奶坐在北京一处地下室里。她的手看起来像一层皮肤包着骨头。3岁患坏血症，5岁肌肉萎缩，17岁被确诊为进行性肌萎缩，今年刚满24岁的她，超过20年的时间都生活在病痛折磨中。来北京唱歌挣钱治疗，几乎是她最后的希望。摄影：赵庆斌 【相关视频：汪必丹 希望生活为我转身】





汪必丹只能靠奶奶搀扶着才能勉强走路。走在街头，瘦弱的身体总是吸引路人异样的目光。8月19日，两人搭乘火车来到北京，没有一家旅馆愿意接收她们。





北京的第一夜，巡逻的警察让她们先睡在空置的巡逻警车上。后来，在好心人的帮助下，一家地下室的老板娘同意让她们免费住下。





2008年，汪必丹的父亲离家，失去联络。母亲托人将汪必丹送回四川达州老家，临行前，母亲对她说，一直以为她小时候就会死掉，没钱治疗就慢慢拖死，早已经放弃了她。





回到达州后，汪必丹在爷爷奶奶的照顾下生活。她还记得，刚得肌肉萎缩的那段时间，爷爷奶奶经常轮流背着她，翻山越岭去找医生看病。2012年时，汪爷爷在地里割豆时，右眼被扎伤失明，左眼又患白内障，失去了劳动能力。





今年4月，汪必丹得知北京可能有医院能治好她的病，便和奶奶来到了北京。她打算和奶奶一起去街头唱歌卖艺赚取生活费用，然后攒钱治病。房东给她找了双鞋子，让她长时间站着时舒服一些。





70多岁的奶奶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包里装着花400元买的音响，一手扶着汪必丹，准备出门。





在去唱歌挣钱的路上，汪必丹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自称是一位中医，可以治好她的病。类似的电话她接到过许多，虽然每次结果都是失望，但是还是礼貌的表达了感谢。





枯瘦的身体和她的身世吸引了街头的市民围观。





汪必丹打印好了自己的故事，准备开始唱歌。奶奶说，孙女现在生活不能自理，担心自己去世后没人照顾这孩子，所以要陪着她来北京，治好她的病。

源济

一位老人在旁边站了好久，他说想听汪必丹把歌唱完，唱完之后老人讲自己兜里的零钱捐给了她。





两名保安在旁边看了很久，尽管对她的遭遇表示同情，他们还是走到她和奶奶的身边，希望她们卖唱的时间不要太长。





回到地下室后，汪必丹又接到热心人打来的电话问候。她说，好心人的捐款她都要存着用来治病，生活的费用自己靠卖唱来赚取。





在老家时，汪必丹一家人一年的收入不到万元，她每月的医药费支出将近两千元，而她的病情始终没有治愈。





地下室的房东和邻居送来了吃的给她们。汪必丹79岁的爷爷和72岁的奶奶身体每况愈下。“我完全不指望治好我的病，自己能够自理，不拖累我的爷爷奶奶就行了。”





本该安享晚年的年纪却流落异乡的街头卖艺乞讨。老人说，即使放下老脸，也要挽救孙女的生命。





晚上，汪必丹在奶奶搀扶下回到北京市区的地下室。在汪必丹的印象里，四川最好的医院无法医治她的病，但全中国最好的医院在北京，北京是一个还有着些许希望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