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第337期：国王养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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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6月2日，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一世宣布即将传位给儿子费利佩王子。作为军事独裁者佛朗哥的指定继承人，卡洛斯一世阻止军事政变，化解地区分裂，见证并推动了西班牙的民主化进程，向世人展示了一条堪称典范的民主转型之路。 编辑/魏肖迪 蔡捷文





胡安·卡洛斯一世，西班牙国王，全名胡安·卡洛斯·阿方索·维克托·玛利亚·德·波旁—波旁-两西西里，1975年11月登基，是西班牙佛朗哥政权后的首任国王，在位期间引导西班牙完成民主化转型，2014年6月2日宣布即将让位于儿子费利佩王子。





胡安·卡洛斯的爷爷阿方索十三世是西班牙内战前的最后一任国王，二十世纪初，受共产主义思潮的影响，西班牙国内被革命活动困扰，1931年，由阿方索十三世扶持的军事政权被革命推翻，阿方索十三世被迫流亡。1938年，胡安·卡洛斯在罗马出生。图为1946年，罗马，童年时代的胡安·卡洛斯在玩耍。CFP





1939年，西班牙军事政权长枪党在内战中获得胜利，佛朗哥就任国家元首。在位期间，佛朗哥实行专制独裁，残酷镇压异己，却也对国家的民主化有长远的认识。1948年，佛朗哥将10岁的胡安·卡洛斯接回西班牙，让其接受皇室教育，包括政治、军事等，为其恢复西班牙君主制做准备。1945年，西班牙，胡安·卡洛斯和父亲胡安·德·波旁在罗马合影。Getty Images





佛朗哥为胡安·卡洛斯安排的教育，是欧洲传统的王室教育，并让其接受学者的私人授课。图为1949年9月3日，西班牙马德里，11岁的胡安·卡洛斯在学校参加考试。Getty Images





1954年，胡安·卡洛斯马德里圣伊西德罗研究所毕业，并于1955年至1957年在萨拉戈萨军事学院深造。在当时的西班牙，存在“军人干政”的传统，在国家危难之际，军人会认为他们应该“挺身而出”，因此，佛朗哥安排胡安·卡洛斯接受多年的军事训练，在军校，卡洛斯结识了与其年龄相当的大批朋友，为他在西班牙军内的地位做下铺垫。AFP





图为1959年5月27日，西班牙， 胡安·卡洛斯在空军学院接受军事训练。Philippe Le Tellier/Getty Images





1961年，胡安·卡洛斯结束学业，开始从政实践，先后到政府各部门熟悉行政管理情况。佛朗哥给卡洛斯提供了一流的教育，却从来不与其讨论政事，卡洛斯后来回忆称，佛朗哥曾多次告诉他，没有必要学习佛朗哥政府处理政治事务的方式，佛朗哥告诉他，“当他成为国王时，时代已经变了，你没有必要做我做的事”。图为当地时间1971年，西班牙马德里，胡安·卡洛斯在工作。Keystone/Getty Images





左图为1957年6月24日出版的美国《生活》杂志封面：佛朗哥的继承者——西班牙国王；右图为1975年11月3日出版的美国《时代》杂志封面：佛朗哥之后。





1962年5月14日，希腊雅典，胡安·卡洛斯与其表妹，希腊国王保罗一世的长女索菲娅公主结婚，之后育有两女一子，即将成为西班牙国王的费利佩王子是他唯一的儿子。A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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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佛朗哥政权执政后期，开始逐步向下转移权利，开始做新闻自由等的立法尝试，实行宽松政策，为西班牙的民主化进程启动做准备。图为1970年，西班牙马德里，佛朗哥与胡安·卡洛斯挥手向民众致意。





对于胡安·卡洛斯来说，佛朗哥的角色更像是一名父亲。胡安·卡洛斯的父亲胡安亲王仍然流亡海外不能归国，在佛朗哥去世和权利让渡之前，胡安·卡洛斯就被钦定为“接班人”，西班牙将恢复君主制。图为1975年，西班牙马德里，佛朗哥与胡安·卡洛斯挥手向民众致意。





1975年11月20日，佛朗哥去世。胡安·卡洛斯登基成为西班牙国王，称卡洛斯一世。据他回忆，佛朗哥在死之前握住胡安的手说，“陛下，我对您唯一的请求是维持西班牙的团结”。在此时，西班牙巴斯克、加泰罗尼亚等地地区分离主义盛行，巴斯克武装组织埃塔更是多次制造袭击，佛朗哥留给卡洛斯一世的国家面临分崩离析。图为1975年11月22日，胡安·卡洛斯在马德里登基现场。





西班牙巴斯克地区的分离主义是卡洛斯登基之后面临的棘手问题。1973年，巴斯克地区的武装组织“埃塔”在时任西班牙总理的车内安放炸弹，总理布兰科在袭击中身亡。据西班牙媒体报道，七十年代“埃塔”组织平均每年杀死100个西班牙人。图为1973年12月30日，警察在爆炸现场搜索布兰科的尸体。





1977年6月15日，西班牙进行战后41年来首次大选，选举出新的议会，正式开启西班牙的民主化进程，首相冈萨雷斯和他的妻子在进行投票。这届议会将被委以制定民主宪法的重任，苏亚雷兹领导的联盟最终取得胜利，卡洛斯一世任命其为首位首相，并将权力全部下放给苏亚雷兹，在卡洛斯一世的支持和苏亚雷兹的推动下，西班牙开启了民主化进程。AP





“埃塔”组织的暴力恐怖袭击最终引起轩然大波。1981年2月，卡洛斯一世与王后访问巴斯克地区，但其讲话被当地一名分离主义议员打断，紧接着，“埃塔”制造了两次绑架案，并射杀了巴斯克地区核电站的总工程师。1981年2月23日，有“干政传统”的西班牙军人占领的马德里的议会，扣押大批议员，一场军变即将发生。





事件发生时，卡洛斯一世从新闻里得知消息，并快速做出反应：下令王宫警卫队全面警戒，禁止任何军人进入王宫“挟天子令诸侯”，并亲自致电占领了电视台的军人将领护送一只摄影队前往王宫，举行电视讲话。图为1981年2月23日，西班牙马德里，防暴警察在西班牙议会门前站岗，占领国会大厦，扣留了大批国会议员，企图恢复西班牙军政府。AP





1981年2月23日凌晨，胡安·卡洛斯通过电视台宣布，自己不能容忍民主的倒退，政变军人想要成功，除非先开枪杀死国王。因卡洛斯一世在军内的人脉基础，政变被迅速平息。CFP





第二天，发动军变的军人妥协投降，并大多得到特赦。几天后，三百万人在马德里游行，各个政党的领袖手挽手走在队列前段，表达在民主化进程方向上的一致。西班牙共产党的领导人卡里略称，“上帝拯救了西班牙”图为1981年2月24日，西班牙马德里，两名国会女议员被允许离开发生军事政变的议会大楼，西班牙国家警察为其开路。AP





1982年，西班牙再次迎来大选，学者认为这次选举标志了西班牙民主化的完成。1982年10月26日，西班牙马德里大学，西班牙竞选最后一天的民调显示社会党票数领先，社会党领袖冈萨雷斯举起花束庆祝选举胜利。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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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着民主化完成的，是西班牙国家实力的起飞。1982年，西班牙举办第12届世界杯，1986年加入欧共体（欧盟），1992年举办巴塞罗那奥运会。到2000年，西班牙人均GDP超过10000美元，跻身发达国家行列。2007年，分离主义武装组织“埃塔”宣布永久停火。图为1982年7月11日，西班牙马德里，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为意大利队长佐夫颁发大力神杯。





卡洛斯一世多次访华，图为1995年3月30日，北京，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和王后索菲亚第二次访华，与孔庙的表演者合影。REUTERS





1995年3月29日，北京人民大会堂，时任国家主席江泽民为来访的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举行欢迎仪式。REUTERS





2007年11月10日，美洲国家首脑会议智利圣地亚哥召开，委内瑞拉总统乌戈·查韦斯多番打断西班牙首相讲话，并批评西班牙前任首相为“法西斯”，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忍不住责骂查韦斯：“为什么你不闭嘴？”图为卡洛斯一世会场批评查韦斯。





卡洛斯一世的这句话立刻成为流行文化，从手机铃声，T恤标题，甚至西班牙语世界人们的问候语。在委内瑞拉国内，反对派也借用这句话来讽刺查韦斯的统治。图为2008年7月27日，委内瑞拉加拉加斯，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在每周的总统广博时间秀出一件印有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的T恤。REUTERS/Ho-Miraflores Palace





当地时间2012年4月，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因一次“非洲奢华游”被曝光，不得不向饱受经济危机之苦的国民做出道歉。但道歉并没使风波平息。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WWF）西班牙分部宣布，剥夺卡洛斯一世该组织荣誉主席称号，原因是国王的非洲行不仅奢华，还有猎杀大象的内容。





当地时间2010年5月30日，西班牙巴达霍斯，军人节上，国王胡安·卡洛斯扶起被绊倒的王后索菲。REUTERS/Javier Barbancho





2011年，卡洛斯的女婿乌丹加林受到指控，涉嫌贪污约600万欧元。法官还怀疑克里斯蒂娜公主夫妇逃税。近年来接连多次的王室丑闻使卡洛斯一世的人气下滑，曾经“欧洲最受欢迎君主”开始备受质疑。图为2012年10月12日，西班牙马德里，国王胡安·卡洛斯、王储费利佩和王妃莱蒂齐亚出席西班牙国庆阅兵仪式。AFP





当地时间2014年6月2日，西班牙马德里，首相拉霍伊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一世宣布让位给费利佩王储，结束39年的君主生涯，有媒体评论称，佛朗哥独裁政府留给西班牙的“遗产”，正是这位引导西班牙完成民主转型的国王。REUTERS/Susana Ve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