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ya Savilov/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s 周二,基辅,防暴警察与抗议者发生激烈冲突,造成至少18人丧生。这是乌克兰政治危机爆发以来最为血腥的一天。
俄 罗斯总统普京(Vladimir Putin)努力借索契冬奥会来展示他个人温情的一面:不是与来自美国等西方国家的运动员和游客合影留念,就是享受广为宣传的温暖天气。
周二基辅街头出现了引人瞩目的血腥暴力场面,据称至少18人在防爆警察和反政府示威者的争斗中死亡。这些场面可能会令国际大家庭友好相处的幻觉化为泡影。
在规模和战略重要性方面,乌克兰是仅次于俄罗斯的前苏联加盟共和国,而这个国家目前似乎正处于一场血雨腥风的边缘。自从近25年前苏联解体以来,该地区很少出现这种暴力活动。
但那时莫斯科无意挑战西方、也没有必要的资源,而这一次有所不同的是,乌克兰此次暴乱成了欧美与克里姆林宫之间最具戏剧性的冲突。
冷战结束时,一个标志性元素是瓦解的苏联与以美国为首、日渐崛起的西方世界之间鲜明的权力对比。如今,西方外交人士在谈到乌克兰危机时最常使用的词是“利益不对称”。
对普京来说,乌克兰的命运是关乎存续的大事,而且对他重塑俄罗斯全球影响力的计划也至关重要。他打算建立一个由莫斯科领导、前苏联邻邦组成的集团来推动这个计划的实施。
乌克兰是孕育俄罗斯民族的摇篮,二者在文化和经济方面有着长达几百年的深厚纽带。乌克兰占有最为重要的地位。若没有乌克兰,克里姆林宫打算推行的新兴集团计划将会胎死腹中。普京去年12月提出向基辅提供150亿美元的救助方案,这是克里姆林宫迄今为止提供的最大规模救助协议。而考虑到俄罗斯自身经济减速的不断加剧,这个救助方案风险性较大。该方案凸显出普京让乌克兰脱离他所认为的西方轨道的坚定决心。
但对美国和欧洲大国来说,乌克兰的命运从来都不是当务之急。
美国与俄罗斯在这一地区关系紧张,但华盛顿一直不愿与克里姆林宫闹僵,因为在叙利亚和伊朗等问题上美国需要俄罗斯的支持。
德国官员则表示欧洲对这一地区的局势爱莫能助。从欧盟不能向乌克兰提供与俄罗斯等量齐观的援助项目来看,欧盟也确实持这一立场。
乌克兰总统亚努科维奇(Viktor Yanukovych)周二似乎强调了欧洲影响力的有限性,他只与美国副总统拜登(Joe Biden)通了电话。德国总理默克尔(Angela Merkel)的办公室说,默克尔未能亚努科维奇取得联系。乌克兰反对党领袖定期与西方政府接触,但西方国家对那些在基辅街头设置路障的越来越暴力的示威者并无太多影响力。
但随着暴力活动不断升级,乌克兰的冲突已成为考验欧盟外交政策协调能力的标尺。就连美国官员都说,迄今为止布鲁塞尔似乎没有经受住考验。
美国政府自称能够平衡与俄罗斯的关系,一方面在伊朗和叙利亚等问题上与俄罗斯合作,一方面解决双方在其他问题上的公开分歧。但乌克兰事件提醒美国:克里姆林宫正日益将美国的调和态度视为加强自身影响力的机会。
在最近的暴力活动发生前,美国和欧洲官员私下里试图淡化乌克兰冲突与他们之间的利害关系,他们认为乌克兰经济低迷,地区分歧严重,政治腐败日久,即使对俄罗斯来说也无利可图。但随着爆发反抗的风险不断加剧,将乌克兰拱手让给莫斯科会让西方信誉受到更广泛的破坏。
在过去25年的大部分时间里,乌克兰一直是俄罗斯周边的后苏联国家灰色地带的典型代表,西方一直没有给予这些国家太多关注。
外交人士和观察组织表示,乌克兰国内政治腐败而危险。一位知名的记者被砍去了头部,尤先科(Viktor Yushchenko)在竞选总统期间被人下毒而毁容,他的总理季莫申科(Yulia Tymoshenko)之后又因被指在一桩普遍视为带有政治动机的案件中越权而进了监狱。
乌克兰2004-2005年爆发的橙色革命(The Orange Revolution)使尤先科和季莫申科打败了亚努科维奇,掌握了政权,但那次革命并不像当前的冲突一样,成为东方和西方之间的冲突,因为莫斯科当时并没有太多财力来影响基辅。
但自那以后,普京开始加大力度抵制西方扩大在该地区影响力。2008年,俄罗斯的坦克挺近格鲁吉亚,清楚地表明俄罗斯不会允许北约(NATO)进一步扩张。欧盟则提出愿与俄罗斯的前苏联邻国签订联合协定和贸易协定,但其中并不包含加入欧盟的清晰路径。这些协定起初似乎并未引起莫斯科的不满。
但到去年秋季部分协议即将签署时,克里姆林宫开始制止,通过切断重要的贸易联系来向潜在的签约国施压。亚努科维奇在原本打算在某峰会上签署协议,但在前夜宣布退出。这一看似俄罗斯外交上的重大胜利让欧洲官员感到震惊。
但乌克兰立场大变脸导致数以十万计的乌克兰人走上基辅街头进行抗议,示威规模是橙色革命以来最大的。亚努科维奇只做出了少量的让步,他的策略似乎是静观事态发展,以便争取时间和俄罗斯商定救助细节。目前乌克兰急需这笔救助来维持经济正常转运。
但反对者的决心并未减弱,在亚努科维奇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反对者开始横扫整个国家,示威者在上月占领了地方政府大楼。暴动不仅发生在西部地区,也发生在亲俄的东部地区。
带有冷战意味的流血冲突绝不是普京希望在冬奥会期间出现的场景。
Gregory L. White / Alan Cullison / James Marso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