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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套教授”性学家彭晓辉:谁对性不感兴趣?(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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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9 07:2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递套教授”性学家彭晓辉:谁对性不感兴趣?

a864.jpg 他多次在公开场合说“中国90%以上的人是性盲”,媒体热衷于他的语出惊人,他也乐于利用媒体扩音。在报道、围观、争议的循环中,性学专家彭晓辉一点一点开垦自己的阵地

  去广州的电视台录制节目,辩论大学该不该开辟恋爱场所;去遵义参加《中国性科学》大会,发表演讲批评婚前守贞教育;回武汉给本科生开设《性科学概论》;去沈阳一所大学举办公益讲座,这是华中师范大学人类性学教授彭晓辉最近半个月的行程表。

  媒体、研讨、高校……他不放过任何一次发声的机会,甚至在网上主动揽活儿。一位法制安全教育基地的警官预告要给高一新生讲解早恋的危害,他马上私信对方“要么让自己去现场打擂台,要么就撤掉讲座”,结果,他收到了警官的邀请。

  采访的当儿,他每隔十几分钟就转向变黑的电脑屏幕,移动一下鼠标。在他的实名微博主页,一场说理与谩骂包裹的性观念碰撞,经他一句“大学应该设立恋爱场所”的建议激发,迅速上演,火花四溅。

  这不是彭晓辉第一次经历舆论高压。去年5月,他在南师大的讲座中说,如果一个女性,经过反抗或使用其他手段都无法抗拒性侵犯时,最后一道屏障是递上避孕套,以最大程度保护自己。从此,他多了个外号“递套教授”。今年2月,他以私人朋友的身份,邀请前AV女优进课堂和大学生交流,又添了个“性工作者”的称号。他不急不恼,照单全收,感受到敌意时,就回一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淫者见淫”。

  他多次在公开场合说“中国90%以上的人是性盲”,媒体热衷于他的语出惊人,他也乐于利用媒体扩音。在报道、围观、争议的循环中,性学专家彭晓辉一点一点开垦自己的阵地。

  谁对性不感兴趣?

  11月的武汉,周末的夜晚,华中师范大学主干道两边,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年轻的情侣们并排坐着轻声细语,而不远处的科学会堂,呼啦啦涌进了六百多人,过道里、墙角边,双双炙热的眼睛注视着台上的彭晓辉。他一手握话筒,另一只手配合说话的重点握拳、挥舞,有如交响乐的指挥,引领听众的情绪起伏。

  “有人说,一起吃饭,一起打水,一起去图书馆自习,就是谈恋爱。旁边还坐着人,你能说情话吗?能说‘我爱你’吗?说不了吧,所以你还得给人家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吧。这错在哪里呢?”

  话锋一转,他把火力对准了“鼓励大学生谈恋爱”的抗议者。

  “当然要鼓励,学校不鼓励谁鼓励?难道你明天结婚,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把人一介绍,马上入洞房,那跟拉郎配有什么区别?”

  笑声和掌声中,彭晓辉微微一鞠躬,露出标志性的8颗白牙,“谢谢你们,看来我们的心是靠在一起的。”

  又是一阵更猛烈的掌声。

  讲座结束后,有女生追着他要签名,有男生围着他聊异性。夜深了,他才捧着主办方送的一大束香水百合“脱身”。

  第二天再见面时,他指着那束花一脸懊恼,“现场有个女生告诉我昨天是她的生日,我要是反应过来,就应该把花送给她。”

  “想到自己现在会这么火吗?”

  “没有。这个领域虽然研究的人少,但它恰恰成了热点,从这里转走的少有像我这么受欢迎的。”

  20年前,兴趣驱使加上渴望成为自己的学术主宰,彭晓辉一头扎进了人类性学的“蓝海”。问他“为什么对性学有兴趣”,他斜着头反问“谁对性不感兴趣”。

  咽下去的后半句是“只是不好意思说罢了”。

  他翻译了德国著名性学家黑伯乐先生的网上性学档案馆,李银河在博客上推荐的当天,网站就因来自中国的访问量过多而一度崩溃。

  他指导的性科学协会是国内高校首个涉及性科学领域的学生社团,现任会长王芝告诉记者,许多会员是招新结束后偷偷来向她报名的,因为担心周围同学知道了会产生不好的联想。

  彭晓辉记得,决定从医学转向性学时,现在的妻子,当时的女朋友只是提醒了他一句:拿不到博士学位,以后竞争可能会吃亏。因为性学的独立学科地位在国内尚未被承认,不具备硕博士授予资格。

  早年,他一直梦想着去美国高级性学研究院深造,拿顶博士帽回来,但碍于高昂的学费未能成行。临近退休,他开始和学位和解。

  “我没有博士学位,这是肯定的。尽管遗憾,但不后悔。如果选择别的专业不是拿不到,但我不愿意在不感兴趣的领域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人生目标不能光追求表面,而要追求实实在在的东西。”

  夹缝里的生存之道

  彭晓辉出生那年,父亲被打成“右派”,母亲行动受到限制,把尚在襁褓中的他送到湖南的舅舅那里。直到4年后,舅舅家也吃不饱饭了,母子才得以重逢,为此,全家照了合影。在这张没有父亲的黑白相片里,细瘦的彭晓辉身后的母亲,双腿浮肿。

  三年级时,有高年级的同学辱骂他父亲,叫他“黑五类的狗崽子”,他找对方打架。打赢后,全校没有人再敢惹他,而原先被欺负的同学开始聚集在他的周围。被打的同学不服,找他母亲告状,母亲先是打他,问清原委后,转而打自己,他赶忙拉住,母子抱头痛哭。

  童年的经历教会了他两件事,第一,要比别人强,不给母亲丢脸;第二,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就坚持,不退让。

  1990年,国家教委和卫生部共同颁布《学校卫生工作条例》,其中规定:“普通中小学必须开设健康教育课,普通高等学校应当开设健康教育选修课或讲座。”

  这个“应当”成了彭晓辉手里的“令箭”,1992年他面向全校开设《性科学概论》的选修课,目标是Sexuality Education(性科学教育),而不仅仅是Sex Education(性健康教育)。这个学期开始,《性科学概论》入围武汉市7所部署高校的共选课名单,为了“走穴”,彭晓辉减去了本校的一个课时,对学生们而言,这张需要用“人品”刷的听课证更加一票难求了。

  20年来,70后、80后、90后相继加入,他们共同的感受是,上课如“洗脑”,在一步步走近性科学的同时,对性固有的认识被彻底颠覆了。

文章来源: 南方人物周刊 于 2013-01-09 14:3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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