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G 苏联海军故事：不一样的官兵关系

Jinan90

TG海军故事：不一样的官兵关系

潮起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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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苏联潜艇艇员照片凑个数当题图吧。该艇为627型（N级）的某艘艇，这张全艇全家福摄于1967年。

说起来，具有TG特色的治军方略始自80多年前的“三湾改编”， 简言之就三条：党指挥枪，支部建在连上，官兵平等，好记。

1

TG官兵关系讲究个官兵平等，别不信，这在各国军队中是独一份的。即使是同处在同一个意识形态阵营，TG的这一条也颇为另类，但当TG遇到外军，就会产生碰撞。

50年代初期，旅顺，某次支队政委（刚从别的部队调潜的）陪苏联专家去办个啥事。走着走着，听身后传来呼哧带喘的喘息声。扭头一看，只见一个战士正吃力地拉着一辆平板车，拉车的是食堂炊事员。他刚从军供站拉来一车鱼肉、蔬菜之类，装着潜灶百十号人一天的嚼用，这车东西轻不了。

支队政委赶紧急步上前，走到平板车的后面，前腿弓后腿蹬地帮着推车。

同行的苏联专家立马脸就拉下来了，嘀里咕噜地嚷着什么，想叫住他。政委正推着车，又不懂俄语，所以继续往上推车，直到平板车上了坡才松手。转身一看，走过来的苏联专家脸色很难看，很明显，这位苏联专家遇到了不满意的事情。

苏联专家走到政委跟前，指指拉平板车的水兵，又指指支队政委肩上的上校军衔大声嚷嚷着什么。支队政委不解其意，一脸茫然。同行的翻译官赶紧翻译：“专家说，你是堂堂的支队政委，海军上校，不能给那个水兵推平板车！”

“平板车上的东西又多又重，又是过坡。一个人拉车太吃力，我去帮着推一推也是应该的。”政委赶紧解释。

翻译官立即翻译给专家听，但苏联专家仍不依不饶地大声嚷嚷：“苏联专家说，你是支队的高级军官，你的责任是指挥，不是去帮着水兵推平板车。推平板车这样的体力活，是水兵的职责。”

随后，夹在中间的翻译不断两边传话：

“我们中国军队官兵讲究个同吃同住同劳动，我这样做是符合解放军传统的。”

“你这样做，是违反我们苏联军队条令的。”

“我不理解你们苏联军队为什么作这样的规定。”

“这是为了维护军官的尊严！”

支队政委毕竟政策水平高，本想向这位苏联专家解释一下中国如何维护“军官尊严”的。但转念一想，鸡对鸭讲那还讲得清楚啊？闹不好反会引起误解，就笑了笑说：“这个问题很重要，以后找时间交谈吧。”

“好吧。”苏联专家耸耸肩，摊摊手，这事儿也就了了。

其实在旅顺潜艇学习队，TG对苏军内部等级观念之深颇有体会：军官和士兵要分食堂就餐，分宿舍就寝，业余时间官兵之间很少来往。为兼容TG“三同”（同吃，同住，同劳动）传统计，咱们这厢只好采取折衷主义，曾一度想让部门长以下军官穿水兵服。但问题随之而来：这些军官课程不是开给水兵学的。真是按了葫芦起了瓢，还真难。

实话实说，外军把官兵三分开也有它的道理。

由于艇上官兵都是年轻人，尤其是部门长及以下的军官，与水兵年龄差距不大，彼此心理隔阂小，关系太亲近了容易没大没小，对“军官尊严”乃至战时的指挥杀伤指数比较大。

此外，处久了容易产生远近亲疏问题。就共军讲，在涉及到个人利益与前程（比如入党提干，立功受奖之类）问题上很难摆平，容易产生猜疑和矛盾。人么，都这样。

为了防止军人相处久了日久抱团、形成小帮派，据称美军就有一套做法：每隔一段时间就进行人员调动，来拆散可能形成的各种势力与团伙。同是，美军也严防官兵密切来往，否则容易出现处事不公问题。至少吧，美军就建有制度上的隔离墙。

举个例子：大约20年前，美军有个B-52的女飞行员（军官）跟一个地勤的伙计（士兵）偷偷好上了，这事儿后来败露，女军官被勒令不名誉退役。这事儿当年动静闹得挺大的，这俩人的“事迹”上过news week要么《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年代久远，实在记不清了），美国电视台也报道过，成了美军的一个丑闻。按国人标准，这事儿算多大点儿事儿啊？多少有点处理过严的感觉，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显见是价值标准不同导致。

但话说回来了，在军队打碎各种关联谈何容易？老乡关系、校友关系、裙带关系、亲友关系，军队里各种关系网也是颇为错综复杂的。忘了哪本美国人写的书上也讲，即使同是安纳波利斯的毕业生，海军上将的儿子与一个没啥军队背景的人，其在海军的前程是不一样的。国外的权贵家族，不也照样代代相传？所以这个问题远不是三同不三同那么简单。

鬼子等级森严吧？看日军老兵回忆录，在抗战后期，日军扫荡，有的老兵照样打擦边球不买军官的帐，称病不参加扫荡，军官也没招儿。日军著名的“下克上”，也不是制度化的等级制度就能消除的。那个著名参谋辻政信不过是个校级军官，不也照样把将军骂个狗血喷头？

美国电影《野战排》是一部写实的战争片，那个美军小分队实际上发号施令的是那两个意见不合的中士（巴恩斯与伊莱亚斯），而那个刚从西点毕业、初出茅庐的军官（忘了叫啥了）也就是个名义指挥官，没人听他的。一次这老兄因报错了坐标，遭到自己炮兵炮击，怒不可遏的巴恩斯一巴掌把那军官的钢盔都打飞了。

显见，“军官尊严”远不是靠吃军官食堂、住军官宿舍、平时不跟士兵来往、距离产生威严所能解决的。

顺便一提：

后来TG也客串过老大哥角色，给人家培训艇员，而事实再次印证了一个道理：还是TG的兵当得舒服。

比如吧，某国虽跟咱们一个意识形态圈（姑且这么说吧），但军官军阀作风十分严重。若哪个战士学习不好或犯了错，一顿暴打是免不掉的，中国教官都看不下去。

另一个国家也一样，据说该国艇员出去采购、游玩时，常看到一个倒霉蛋满头大汗地扛着大包小包、呼哧带喘地跟在队尾，跟头驼满了重物的驴似的。而他的战友们则空着手，一脸轻松地有说有笑，却没一个人帮他。一问才知，这家伙准是犯了啥错，在接受处罚。

类似这种事儿在TG内部是不可能发生的。

至于说的是哪两个国家，你放狗搜搜33艇都装备过哪些国家便知，我就不揭秘了。

2

再讲个政委这个角色的位置问题。

还是这个支队政委，他是一位老政工了，调潜前是海军某要塞的副政委。调潜后，他发现潜艇部队有许多不同，碰到了许多新鲜事。

一次，他去码头检查工作，远远见一个军官在和码头武装更在争执着啥。不一会，就见那军官灰溜溜地悻悻而返，于是政委过去后问那武装更咋回事：

“你刚才同谁说话？”

“是某某艇的副政委。”武装更答。

“发生了什么事么？他人呢？”

“他要上艇，我不同意，他就走了。”

“他是上自己的艇，还是上别的艇？”

“上他自己的艇。”

支队政委不觉一楞，望望武装更。

“为什么不让他上艇，他是艇上的副政委啊！”

“按规定，不管是艇政委还是副政委，要上艇都必须由艇长批准。”武装更解释说。

“如果是副艇长上艇呢，也要经过艇长批准吗？”

“那不用。”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艇政委、副政委上艇必须经过艇长批准？

“这是哪来的规定？”支队政委进一步问。

“苏联海军都是这样做的。”

喔，又是苏联海军规定。

支队政委本想继续说下去，一想对武装更说也没用，人家也是在履行职责，就算了。

不久，在支队司令部作战科，该政委又受了一次强刺激：参谋给他拿来了支队出海训练计划表。随后，又拿来各艇的出海训练计划报告表。只见潜艇训练报告表上只有艇长签字，便问：“怎么没有政委的签名？”

参谋一想~~~这位新来的政委过去连水面舰艇都没有待过，到了潜艇部队看啥都新鲜，也难怪，就敷衍道：

“过去都是艇长签名上报。”参谋解释说。

“其它艇也是这样的吗？”支队政委问。

“每条艇都这样”

参谋说着，又把其他几份训练计划报告表给支队政委看。

“为什么没有艇政委签名呢？”支队政委看了一会，又问。

“报告表上没有政委签名的地方啊！”参谋暗自好笑，指指报告表回答。

“为什么不给政委留一个签名的地方呢？”

“报告表上没有印呀。”

“为什么不印呢？”

参谋不觉一愣。“苏联海军潜艇的报告表上都是这样印的。”

参谋接着解释说，“苏联海军所有舰艇都是只有舰（艇）长签名。”

支队政委脸上有点不挂不住了。

参谋一看，心想这事儿跟这位旱鸭子出身的政委是说不清了，干脆闭嘴吧。于是先是摇头，继而耸耸肩，最后又把双手一摊——显然哥们儿大列巴没白吃，动作颇有些洋范儿：）

支队政委正想张嘴说参谋几句，怎么把苏军这一套也学来了。但他马上闭上了嘴，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慢慢地，他发现，包括苏联专家在内，往支队军事领导干部办公室跑的人多，来自己办公室的人，除了几位艇政委，很少有人来找他汇报请示工作。

开始，支队政委以为他们不知道支队政委来了。就在一次会议上，向到会的人作了自我介绍，希望有什么问题今后多找自己。可是~~~来他办公室的人仍然不多。支队政委感到这里有问题，他询问了几位艇政委。他们抱怨政治工作不被重视，受苏联军队的影响太深。

支队政委找了某艇政委了解情况。

“你上艇也需要艇长批准吗？”支队政委问。

“过去要，经过我提意见，现在不用了。”艇政委回答。

“其他政委上艇还需要经过艇长批准吗？”

“有的要，有的不要。”艇政委说：“有的政委提意见多了，不用艇长批准就可以上艇。有的不提意见或少提意见，还是要经过艇长批准才能上艇。”

“那些政委为什么不提意见或少提意见？”

“怕戴‘反苏’帽子呗！”

原来如此！

TG自建军以来，那个著名的“三湾改编”早已深入骨髓，第一条就是党指挥枪。政工干部连签名权、上艇权都没有，还指挥个球啊？！问题是苏军实行的是军事指挥员负责的“一长制”，虽有个政工干部，还叫政治副艇长。潜艇部队是老大哥按着自己那套嗑儿一手培训出来的，也难怪。

后来，这个问题被反映到上边，最终TG还是按照自己的套路更改了这套苏联嗑：艇上设有与艇长、副艇长平起平坐的政委、副政委。附带的好处是，这给许多干部拓展了发展空间。

各位军迷也知道，艇上分为三大部门：鱼水雷部门、航海观通部门与机电部门。一般而言，由于鱼雷部门长、航海长要担任值更官，专业跨度与艇长、副艇长小，所以艇长、副艇长多是来自这两个部门的干部；为一碗水端平计（姑且这么说吧），政委、副政委多来自机电干部。如此一来，干部的公平发展问题也基本摆平了——话别说满，艇上的军医、译电员也是军官，但他们属于扫边儿的非主流专业，除非他们进政工院校镀金走政工路线，否则他们在部队的前程也就那样了。有道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信不信~~~就由你了。呵呵。

当然，鱼雷部门长、航海长担任政委、走政工路线的也不少，但因专业跨度太大，机电干部走上艇长岗位的不多。说句大实话哈：有志在部队发展的有志青年，在选择上啥军校上，一定要先想好了，学机军医、译电员出海可能比较舒服（但也得帮厨），但你的前程~~~你自己掂量吧：）

特例啥时都有，海军前政委周坤仁是卫生兵出身，后来也是走的政工路线，直至官至海军政委。附带一说：老周人极温和厚道，没一点儿官架子。不论走到哪一步、到哪一级任职，上上下下口碑极佳，绝对是具有TG特色的军队政工干部里的标杆式人物。因此，不论干啥，个人能力资质是最重要的。

Di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