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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乐之声] 三季评分9.9,这部“国产最佳”何以看哭无数中国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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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11-17 04:2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三季评分9.9,这部“国产最佳”何以看哭无数中国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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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三联生活周刊」原创内容



11月3日,国内举办的一个颁奖活动中,不久前完结的《闪闪的儿科医生3》获得“年度大众喜爱作品”。《闪闪的儿科医生》系列是B站最火爆的纪录片之一,它在B站三季评分都是9.9分,在豆瓣三季评分均分9.1+。

很多人对于医疗纪录片,有一种本能的“怕”,儿童医疗纪录片尤甚。“爱”又是我们观看这类纪录片的动因,越是害怕疾病,我们越想了解它,希望能够以“有知”战胜未知,减少不确定性和失控感。

但医学总有局限,小概率的疾病更是凸显命运的“无常”。优秀的医疗纪录片更进一步,它“总是安慰”,让我们将对“无常”的恐惧转化为对生命的热爱。



文|曾于里


以下内容涉及剧透,请谨慎阅读

以“有知”对抗恐惧

我们常常会下意识地划走那些标题沉重、封面带着医院场景的视频。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而我们都有所爱之人,他们在我们心中分量太重,我们很容易“物伤其类”,害怕失去他们,害怕他们受苦。

面对儿童医疗纪录片,这种“怕”会进一步放大,这触及了我们内心最柔软、也最需要守护的领地。看到幼小的身躯被病痛禁锢、本该充满欢笑的年纪却要面对冰冷的医疗器械,这种反差会带来格外强烈的心灵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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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爱”,我们努力地寻求应对“怕”的有效方式。“怕”往往来源于未知、不可控,我们便尝试将其转化为可知、可理解的信息。

合格的医疗纪录片,提供了这样一个“有知”的窗口。当我们更多地了解疾病时,那些原本模糊的恐惧就开始变得具体。同时,我们在观察他人如何面对困境时,无形中丰富着我们自己的应对“资源库”。这个过程本身,就是一种重获心理主导权的努力,也是很多人观看医疗纪录片的最初动因。

在此之前,国内已经有不少高分的医疗纪录片。比如聚焦高难病例的《生命缘》系列,展现人间百态的《人间世》系列,以医护群体为主角的《中国医生》,聚焦院前医疗急救的《生命时速·紧急救护120》《中国救护》……

《闪闪的儿科医生》系列则专注于儿童医疗领域,满足了更多家长以“有知”对抗恐惧的需求。就《闪闪的儿科医生3》而言,它给我们带来的“有知”的价值,至少体现在三个层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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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层面,纪录片中不仅有大量罕见的绝症病例,它也对准了儿童成长过程中那些高频、常见的健康问题与意外伤害,比如感冒发烧、意外烫伤、日常磕碰等。这些情况太过普遍,家长反而容易因熟悉而掉以轻心。

《小概率档案簿》这一集中,10岁的小男孩念念,在感染流感后持续高烧两天,全身乏力,呼吸不畅,随后被确诊为暴发性心肌炎,虽然抢救及时,但还引发了右下肢血栓的并发症,血栓不断加重,让他的生命再度陷入危急,必须进行截肢手术。医生拼劲全力,做了13次手术,为念念保留了25公分的肢体长度,让他未来有安装假肢的可能,这已经是最坏情况里最好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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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生活中,一些常见的儿童病症,因为家长的疏忽或处置不当(比如烫伤后用“偏方”敷伤口),甚至一些“庸医”的错误用药,一步步演变为棘手的重症甚至危及生命。纪录片的相关“科普”,直接对接了家长最日常、最实际的焦虑,其指导价值也更为具体和直接。

第二个层面,纪录片揭示了儿童医疗事件的一个结构性特征:与成人疾病多源于身体机能衰退或慢性积累不同,许多对儿童构成致命威胁的危急重症源于交通事故等外部伤害。2019年,北京儿童医院急诊科主任王荃曾公布了这样一个数据:“我国114岁儿童死因排序中,道路交通伤害排在第二。我国每年有2.2万名017岁未成年人因道路交通事故致死、致伤。也就是说,每个小时约有3名未成年人因道路交通事故死亡或受伤。”

《闪闪的儿科医生3》第二集,12岁的卡卡和妈妈在等红绿灯时被右拐的水泥罐车撞倒,妈妈因车祸去世,卡卡保住了一条命,但全身出现12处严重损伤。卡卡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三个多月、经历了近40公分肠子切除、8次植皮手术、20多次大小手术,治疗费也近300万元。在第九集中,5岁的悦悦和爷爷遭遇大型集卡违规倒车事故,爷爷当场去世,悦悦全身多处重伤,经历了9次手术,仍面临排尿困难、尿道阴道瘘引发的反复尿路感染,以及创伤后梦魇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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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嫩的生命因一场本可避免的事故而承受巨大痛苦,令人感到格外的沉重与不忍。这些不幸迫使我们直面一个残酷的现实:在儿童安全问题上,一次疏忽就足以导致不可逆转的悲剧。从社会层面构建守护孩子的安全网,我们仍然有太多短板要补齐。

第三个层面,《闪闪的儿科医生3》将触角延伸至一个被不少家长忽视却日益严峻的领域——儿童心理健康。

与身体疾病不同,心理问题往往没有外在伤口,却同样能深刻侵蚀一个孩子的成长轨迹与发展潜力。最新流调显示,我国6—16岁人群精神障碍总患病率达17.5%,其中神经发育障碍、抑郁、焦虑最为常见。而很多家长对孩子心理问题的认知不足、回应粗暴,成为加重孩子心理困境的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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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集中,7岁小龙的情况让我们直观看到精神障碍的低龄化、复杂化。小龙有着异于同龄人的敏感与自卑。比如父母带着他看诊,心理医生向父母说明病情时提了一句“注意力不集中”,爸爸对他重复了一遍“你注意力不集中”,小龙情绪瞬间崩溃,“可以不要说我注意力不集中吗”,小龙离桌到一旁哭闹,对着医生大喊,“想打我吗”“如果你说我注意力不集中,把我给‘杀’死就好了”。医生一直很温柔安抚,“为什么要杀死你呢”,小龙平复情绪,一再重复这句话“我自己一点都没用”……随即小龙情绪又陷入崩溃,再次嘶喊“我注意力不集中吗?”,在爸爸试图抱他安抚他时,他抗拒“你们赶紧抛弃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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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诊断,小龙存在注意力缺陷障碍倾向和情绪障碍,问题清晰地指向其家庭教养方式的过激和不当。比如他小时候“不乖”时,父母频繁地说“我们不该把你生下来”“我跟妹妹和爸爸就很开心了”,当小龙说不想活了,妈妈甚至给了他一把刀,让他真有本事就自我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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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岁的杰夫在化学课上,将化学药剂混合后吞服,这已是他第二次出现此类行为,这次因为考试时间冲突、见不了朋友,他很难受。妈妈在医院里很急也很气,赌气地说“你这样子,我不会让你们见的”,杰夫生气地问你有病吗,妈妈也反问他你有病啊,杰夫说我有,妈妈就说要把他送精神病院,杰夫气得出现了躯体化症状,浑身发抖。随即,他情绪崩溃地痛哭,“对不起,我什么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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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精神障碍的孩子带有强烈的自我否定“我自己一点都没用”“我什么都不好”……这暴露了我们的教育生态中一个根深蒂固的问题——如果孩子的价值被窄化为乖巧、听话、分数和排名,当他们的情感需求在功利化的评价体系中被持续忽视,自我认同的根基便会逐渐崩塌。多少家长在追求“优秀”的过程中,无意中剥夺了孩子作为独立个体被看见、被接纳的权利?多少家长用“为你好”构建的期待里,悄然传递着“你不好”“你没用”的否定?

《闪闪的儿科医生3》重申了很多看似简单却重要的常识,帮助父母们以“有知”对抗恐惧,拥有了更多面对疾病的掌控感。它的“有知”里还包含了很重要的一部分,即,孩子的健康也包括心理上的健康。父母真的“爱”孩子,就应该“怕”成为孩子心理健康的“污染源”,并全力去杜绝这一幕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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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无常”,总是“安慰”

优秀医疗纪录片的价值并不局限于实用性的“有知”价值。就像《闪闪的儿科医生》系列在B站上播出并走红,但平台的主流用户是9000后的年轻人,很多人未婚未育,他们显然不是抱着预习“育儿手册”或“家庭医学百科”的心态而来。

驱使我们观看医疗纪录片的动因仍然是“怕”,只不过这种“怕”指向另一个层面,即,我们内心深处对生命不确定性的原始恐惧。构成医疗纪录片病例主体的,是那些突如其来、病因莫测的罕见病症,它们是命运掷下的骰子,是“无常”最残酷也最真实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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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统计学角度看,罕见病症/意外的发生概率极低,或许几万分之一;但对于被选中的个体与家庭而言,它却是百分之百的“不幸”。一个原本充满活力的生命、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可能因一个罕见的绝症而瞬间倾覆,计划中的事业、学业、旅行,对未来的所有憧憬,都被迫让位于漫长、痛苦且耗费巨大的治疗过程。

“无常”的发生取决于概率,它凸显了命运的蛮横与随机,也不免让人、尤其是那些不幸被选中的人质问生存的意义——为什么偏偏是“我”?

因此,面对随机降临的“无常”,我们同样有一种潜在而强烈的需求——寻求与之和解的可能。优秀的医疗纪录片,为我们搭建了一座与“无常”对话的桥梁。它不回避命运的残酷,但经由一个个与病痛搏斗的案例,映照出爱的无私、生之坚韧与医者的仁心,让我们相信在“无常”的废墟上,生命依然可以保有它的尊严与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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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闪闪的儿科医生》系列所具备的品质。

纪录片中的病人都是儿童。生命的无常与病痛的狰狞,过早地降临在尚未绽放的生命之上,作为旁观者,我们也难免生出一种对于命运不公的、无言的愤怒。

但其实,孩子们看待疾病的视角与成年人不尽相同,他们以未经世俗打磨的纯粹与天真,在不经意间展现出令人震撼的生命智慧,为成年人打开了一扇重新理解生命、审视存在的窗口。

比如因为惨烈的交通事故而经历多次手术的卡卡,在又一次被推入手术室之前,他对爸爸说,“别忘了等我做完手术,给我点个披萨”。爸爸问吃什么馅的,他说:“我要菠萝牛肉的。”在卡卡的世界里,手术让他感到疼痛、也令他恐惧,但披萨的味道同样真切而熟悉的。孩童虽不具备成年人那种对后果的深远忧惧,也不擅长构建复杂的悲观预期,这种认知上的“局限”,反而让他们获得了一种独特的生存智慧——专注于当下,在困苦中依然保持着对细微美好的眷恋。这是对成年人“要么沉溺于过去,要么焦虑于未来”思维模式的温柔矫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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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岁时阿柑确诊了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并已经与它抗争了6年。多次化疗后仍复发,白细胞持续偏低,还感染了嗜肺军团菌和大肠杆菌,出现下肢肿胀缺血、双脚乌黑肿胀并伴有水泡,他又一次经历了手术,左脚截趾、右脚半掌截肢。父母太心疼阿柑吃的苦头,“孩子太苦了,孩子真的太苦了”,但阿柑说:“我的心境如野草,谁也别想将我除尽。”野草,不择地势,不惧践踏,只要有一线生机,便要向着阳光生长。生命的韧性与尊严,从不以年岁丈量,亦不由境遇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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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录片中,孩子们每一份天真得以存续的背后,都站着几乎要将泪水流尽的父母。为了换取那一线渺茫的生机,或延长一段有质量的陪伴时光,多少父母倾其所有,“我在银行把我的房子押上……只要他(孩子)不放弃,我就不放”。很多父母在无人角落崩溃痛哭,面对孩子时,又总是以最积极乐观的笑容给予鼓励……

父母的爱,就像是“无常”的惊涛骇浪中,孩子所乘的那一叶孤舟。虽然无法令浪潮平息,但父母以血肉之躯拼尽全力将孩子托出水面,护着孩子向生存的彼岸泅渡。这是对“无常”的有力回应:纵然命运掷出的骰子冷酷无情,纵然个体的生命在概率面前渺小如尘,但人类以爱为名的抗争永不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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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无常”的对抗中,童真的智慧、亲情的支撑之外,医生是抵御命运风暴的另一重坚实壁垒。诚然,医学并非万能,面对众多罕见病与复杂病例,现代科学仍存在明显的边界与局限,但总有医者从不轻易缴械投降,他们在看似“不可能”中执着地寻求“可能”,在医学的边界上一次又一次地探索出路,让我们普通人拥有了越来越多的直面“无常”的底气。

第四集中,14的壮壮确诊扩张型心肌病6年,2021年接受手术后最近心功能持续下降,已到达终末期心衰。医生直言现实的严峻:“每年(我国)大概有四万心衰的孩子,但是中国每年大家能够做儿童心脏移植的例数,大概也就是在7080例左右,所以四万到7080例,这个是非常巨大的鸿沟。”最大的挑战是供体不足,有了供体,也不一定合适,很多孩子等不到供体就告别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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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尽可能延长他们等待供体的生命时间?纪录片中,医生们寻求的方法是心室辅助。“在这个漫长的等待心脏的过程中,希望第一方面奇迹的发生”,孩子的心肌再生能力相对比成人更加旺盛;即使奇迹不发生,心室辅助可以帮助孩子活下来,等待心脏移植。”心脏外科团队决定采用国产左心辅助装置——一颗仅90克的“人工心脏”,它像“心脏马达”一样维持血液循环。最终手术成功,壮壮获得了等待合适心脏移植的宝贵时间。

就像医生说的:“这个前路很艰险,对吧?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摸着石头过河。”人类医学史上,曾经的天花、肺结核等不治之症,如今已成为可防可控的普通疾病,今天被视为绝症的某些病症,或许未来的某日也会被攻克。医学给了我们终将战胜“无常”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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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道出了医学的人文本质。这句话,同样适用于评价一部杰出的医疗纪录片。《闪闪的儿科医生》系列对疾病的“治愈”功能有限,它提供的“有知”价值也无法对抗很对小概率的意外,但它所能提供的“安慰”,却是深远而普遍的。

当我们目睹那些身处绝境的生命,被爱托举,顽强生长,我们内心深处对“无常”的恐惧,便悄然转化对生命的接纳与热爱。正因为“无常”无法根除,我们要更热烈地活在当下,更用力地拥抱此刻那些“确定”的阳光、微风和所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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