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肖是我国最重要的民俗之一。生肖崇拜或许最早可以追溯到先民的图腾崇拜,随着时代的发展,生肖逐渐演变成我国古老的历法,大家不仅用生肖标记年份,而且赋予了十二生肖不同的命运,比如,民间就有很多人相信龙年生吉子。这种生肖偏好真的有依据吗?
我国民间有句俗语叫做“龙年生吉子,羊年忌生子”,这句话的意思再浅显不过。这种生肖偏好的说法在民间广为流传,甚至影响了大家的生育意向。
我国对龙图腾的崇拜最早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代。在距今八千年左右的阜新查海文化遗址中出土了我国最早的龙行文物,被誉为“中华第一龙”。这些文物中,一个用红褐色天然石块堆砌成的龙形堆石是其中的典范。这条龙长1970厘米,龙首、龙颈、龙体、龙鳞、龙尾、龙爪十分清晰,表现出了我国先民对龙图腾的崇拜。随着历史的发展,我国各地都出土了龙形文物,反映出龙图腾崇拜在全国范围内的传播。不过这一时期龙的地位并不如后世那么高,夏朝甚至有专门饲养龙的官员,还将龙肉烹调成了美味佳肴。
从汉代开始,龙成为帝王的象征,司马迁在《史记》中说刘邦的母亲就是真龙入梦后生下了这位汉高祖。龙也成为祥瑞的代表。唐代成伯玙《毛诗指说·兴述》云:“龙、麟、凤、龟、白虎,为五灵之长,乃圣王之嘉瑞,升平之世,王者有德,应期而至。”而如今,我们更是直接自称是龙的传人,龙上升为中华民族的象征。因此,大家都相信生肖属龙的人天生自带龙的福气。
虽然专家学者多次“辟谣”,表示生肖只是一种历法,和人的命运是没有关系的。但是,大家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选择在龙年扎堆生娃。根据国内外社会学家的调查,从1976年以来,我国出生人口与生肖有着较大关联。1976年、1988年、2000年这三个龙年,我国的生育率相比前后两年有着明显提升。可见,大家对生肖龙的偏好不仅存在,而且直接影响了生育、生活。
生肖偏好的存在,寄托了大家对龙这一生肖的美好寄托。但问题是,生肖偏好真的有科学依据吗?属龙的孩子真的会更好运吗?
巧了,不少学者也对这一问题十分感兴趣,并且为我们做了十分严谨的分析。
有学者选取了从2003年到2010年的社会调查报告,分析了分属十二生肖的人的“命运”。这里的命运是指教育年限、从未失业比例、丧偶或离异比例、个人年收入、主观幸福感、主观社会地位六项因素。毕竟,这六项是衡量一个人成就的重要表现。然而,调查结果并不符合大家的预期。生肖为龙的人无论是在哪一项调查中,都没有位列第一,甚至没有进入前三。不仅如此,根据调查,生肖为龙的人在教育年限和年收入上还是十二生肖的垫底。通过这项调查,我们也能直观感受到,生肖偏好没有科学依据!
即使我们将数据列了出来,专家学者也多次辟谣,但是通过观察,大家似乎感觉身边属龙的人确实有更好的发展。这,又是为什么呢?
首先,由于大家迷信“龙年生吉子,羊年忌生子”,所以会扎堆在龙年生子。龙年出生的人多了,根据人生发展、社会进程的客观规律,在发展较好的人的比例相似的情况下,属龙的人数量自然会比其他生肖的人多。因此,大家会有一种属龙的人发展更好的错觉。
其次,父母家人都相信属龙的人会发展好,也会对孩子抱有更高的期待,更愿意在孩子的教育、成长上投入更多资本。这些投资和期待,也会促进龙宝宝的成长。而且,部分迷信的雇主也相信生肖龙的求职者能带来好运,会更愿意雇佣属龙的人,并且给他们更好的待遇和提升空间。另外,“龙宝宝”们从小就听到对自己生肖的赞美,也会更有自信心,这当然能促进他们对的未来的期许和发展。与此相对,如果父母家人和雇主也相信诸如羊之类的生肖不好的话,也会主观上拉大羊生肖与其他生肖的差距。
但另外一方面,由于大家扎堆在龙年生育,生肖龙的孩子反而会面临更大的竞争。客观的教育资源和社会资源是固定的,龙年出生的孩子激增,“龙宝宝”们不得不“卷”起来。根据学者的研究,在同等情况下,其他属相在接受完大学教育所获得的收入提升是龙生肖的接近两倍。不仅如此,扎堆生龙宝宝也会导致龙宝宝所接受的福利和各种社会资源减少。可见,扎堆生龙宝宝可能导致的不是“祥瑞”,而是“内卷”。
在长期的历史发展和民俗影响下,大家对生肖形成了一套完整、严密的迷信体系,直接影响了人们对生育年份的选择。根据调查,龙年国内会出现扎堆生孩子的现象。然而,从科学的社会调查看,生肖为龙的人相比其他生肖不仅没有优势,甚至表现出了不少劣势。这是扎堆生孩子导致人口激增与有限社会资源之间的矛盾。生肖作为一种民俗文化,已经深入人心,千百年来影响着人们的思想和行为。即使有客观的调查数据,也很难改变人们对生肖的心理依赖。我们应该讲求科学,在尊重民俗的前提下,客观看待生肖问题。
参考文献
[1]袁广阔:《论二里头文化龙崇拜及其对夏商文化分界的意义》,《郑州大学学报》2022年第 55 卷第6期;
[2]郭显超:《我国是否存在生肖偏好——基于总和生育率的实证分析》,《南方人口》2020年第35卷第3期;
[3]孙涛,逯苗苗,张卫国:《生肖偏好的经济解释和现实影响》,《经济学动态》2018年第3期;
[4]谭远发,孙炜红,周云:《生肖偏好与命运差异——为何“龙年生吉子,羊年忌生子”?》,《人口学刊》2017年第39卷3期;
[5]李井岩:《中国最早的龙崇拜》,《文物鉴定与鉴赏》2012年第2期。
(作者:浩然文史·史海寻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