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家族建立的古以色列王国于公元前930左右分裂为古以色列和犹大王国。公元前721年,以色列王国亡于亚述帝国。公元前586年,犹大王国被新巴比伦帝国攻灭。自此,古以色列彻底亡国,大批犹太人被掳掠,被迫迁徙他处。
波斯帝国建立后,出于对犹太人曾经帮助攻克巴比伦的感激,居鲁士大帝释放了大约4万犹太人返回巴勒斯坦。这些人回去以后,在耶路撒冷重建了圣殿,可以自由信仰他们的宗教,并遵守犹太人自己的律法。
然而,好景不长,希腊人来了,还带来了他们的文化和宗教。于是,古城耶路撒冷又变得狼烟四起,重新成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政治舞台。然而,在强敌环伺的形势下,犹太人发动了大起义,最终获得独立,建立了独立的哈斯蒙尼王朝。犹太人的这次起义,又被称为马加比起义,其中涌现出一家父子两代的优秀统帅,他们勇敢、机智、坚韧、敢作敢为。下面,我们就来说说马加比起义以及那些领袖的故事。
随着马其顿希腊的崛起,波斯帝国也逐渐抵挡不住其锋芒。亚历山大大帝最终还是灭亡了这个曾经耀眼的世界帝国。在征服波斯帝国期间,亚历山大曾造访耶路撒冷。在受到犹太人的热烈欢迎后,他来到圣殿前向上帝献祭。
据说,亚历山大在耶路撒冷城门看到迎宾队伍中的大祭司身着紫蓝色和金色相间的法袍,头戴嵌有神名的法冠,便要上前匍匐下跪。被臣下拦阻后,他说他并非向大祭司下跪,而是跪拜赐予大祭司圣职的神。
第二天,亚历山大召见犹太人,询问他们有何心愿。大祭司提出,他们希望每七年可以豁免那一年的贡赋,犹太人能够遵照本民族律法生活。亚历山大听后欣然允诺。
这件事也许有统治上的考量,亚历山大大帝似乎并没有皈依犹太教,可是,却能看出他的性格还算是比较宽宏和开明。只可惜,公元前323年,希腊统帅亚历山大突然去世,年仅33岁。他打下的这份规模宏巨的军事政治遗产由他手下的将领进行瓜分。
公元前301年,托勒密、塞琉古、安条克一世分别得到了自己的统治区域,后来演变为希腊化的托勒密王国、塞琉古王国和帕加马王国,其中前两者都与犹太人有关。
犹太人先被托勒密王国统治。在托勒密刚取得巴勒斯坦时,他也曾洗劫过耶路撒冷,并将成千上万的犹太人掳往埃及。不过当他听闻犹太人在亚历山大大帝时期的良好口碑后,便允许他们保留传统律法,并在亚历山大里亚成立自立社区。
而托勒密二世不仅解放了大约12万犹太人,还出钱资助犹太人装饰圣殿,希腊语《旧约》也在亚历山大里亚翻译完成。在公元前241年,托勒密三世拜访耶路撒冷,并恭敬地在圣殿献祭。
如此宽容犹太人,也可能与托勒密王朝不信任埃及当地人有关。他们总认为埃及本土居民人数众多且不可靠,有随时发生暴动的风险,因此他们更加信任犹太人。托勒密王朝的军队主要由雇佣军构成,里面有犹太人,却没有埃及人。
总的来说,犹太人在托勒密王朝统治时期的生活较为平静。但是,另一希腊王朝即将统治这片土地,那又会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事呢?
最初,犹太人并不归塞琉古王国管辖,但是随着托勒密三世的离世,以及塞琉古安条克三世的出现,形势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安条克三世认为他就是第二个亚历山大。
公元前201年,安条克三世与托勒密五世之间爆发了战争,最终托勒密五世战败。于是,安条克三世占领巴勒斯坦,犹太人自此成为塞琉古王国的臣民。
由于不少犹太人在安条克三世的军队中服役,因此战争胜利后他授予犹太人自治权以及遵守犹太律法的特权,还规定犹太人享有三年免税权,而祭司与文士则享有永久免税权。
除此之外,他还禁止将任何不洁净的动物带进耶路撒冷,表示尊重其宗教和文化。不过,随着安条克三世的逝世,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在当时,犹太人的核心信仰犹太教正面临希腊文化的挑战。公元前175年,一位叫贾森(Jason)的犹太人通过送给国王15吨银子“买”到了大祭司的职位。成为大祭司后,他急不可待地推行希腊化改革。贾森在耶路撒冷建立运动场,引导犹太青年参加体育运动;他仿效希腊的城邦民主体制,组建公民体系;建立元老院,进行一系列政治体制改革。不过,贾森的希腊化改革的效果并不好,因为这些改革与犹太人的传统不太相符。
在改革后期,贾森与其他贵族势力爆发了内战,最终导致贾森的希腊化改革失败。塞琉古王国安条克四世一改之前的宽容,将改革失败的原因归结为犹太人的宗教,从此严格禁止犹太教的信仰。
公元前168年,安条克四世下令:所有境内犹太人必须遵守希腊的风俗习惯,强迫他们在安息日工作,禁止行割礼,以及用不洁净的动物献祭。这些法令对于信奉犹太教,禁止拜偶像的犹太人是沉重的压迫。
不顾犹太人的反对,安条克四世进入圣殿至圣所掳掠那里的黄金,他甚至命令犹太人以他为神来敬拜他。这些行为对于犹太人来说,简直就是最可怕最大的亵渎。因此,那些虔诚的犹太人拒绝这个命令。
得知消息后,安条克四世为防范犹太人反叛,决定消除犹太教。公元前167年,安条克四世在安息日发动偷袭,整个耶路撒冷城死尸枕籍。
接下来他又禁止在圣殿里敬拜和献祭,违者处死。凡是行割礼、守安息日、拥有《摩西五经》的人也要被处死。所有违反禁令的人都被肆虐地处死,甚至使用最可怕的刑法——钉十字架处死。
然而,并非所有的犹太人都被吓倒了。有的人宁死也不吃猪肉,有的人宁可被处死也要给自己的孩子行割礼……犹太人中竟然掀起一阵殉道潮。当安条克四世返回塞琉古王国后,耶路撒冷的迫害仍在继续。回国后的安条克四世过着夜夜笙歌、穷奢极欲的生活。他没有想到,犹太地区已到处是干柴,犹太人正在酝酿规模空前的起义。
住在耶路撒冷附近莫得因村的一位年老祭司对国王的命令十分不满,他叫马提亚。当接到命令要向安条克四世献祭时,他慷慨激昂地说:“即使国王统治下的所有民族都服从他的命令,我和我的儿子们仍照我们祖先的约去行。”
如此残酷的压迫下,犹太人的武装起义已不可避免。马提亚率领他的五个儿子以及一些虔诚的犹太人最先揭竿而起。由于力量悬殊,他们躲进深山进行游击作战。不久,越来越多的犹太爱国者和逃避迫害的人纷纷加入这支队伍。他们都是虔诚的犹太人。
实力逐渐壮大后,他们首先将矛头对准叛教者。很多人不再遵行犹太律法,不行割礼。见此情况,马提亚在犹太境内强行实行割礼,重新恢复犹太教传统。对于这些虔诚的犹太人来说,犹太教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因此恢复犹太教信仰就是他们内心的最主要动力。
马提亚死后,其子犹大·马卡比继续领导起义队伍。犹大是一位优秀的军事将领,他率领军队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他以弱敌强,常常能败中取胜。犹大绰号“铁锤”,希伯来语作“马加比”,马加比起义的名称就是这么来的。
犹大率领起义军屡屡获胜,公元前164年,安条克四世不得不对犹太起义军妥协,允许犹太人按照他们的律法去生活。
但是,马加比起义并没有就此消退,他们已经从原先的追求宗教自由进一步转为追求完全的政治自由。犹太人现在的目标是要建立独立的王朝。公元前161年,犹大战败被杀,马加比起义似乎要失败,但是犹大的哥哥们站了出来,最终完成了犹大的未竟之志。
犹大战死后,他的哥哥约拿单成为新的首领,并再次击溃塞琉古军队。公元前152年,约拿单被任命为大祭司并得到塞琉古国王的认可。塞琉古王国开始将这个政权看作是自己的盟友而不再是敌人或叛徒。
约拿单十分擅长外交。在与塞琉古王国保持友好关系的同时,他还积极与罗马、斯巴达缔结友好同盟条约。后来,约拿单受到引诱被希腊人抓获后杀害。但 马加比家族并未消沉下去,他们家族还有一位杰出的人物——西门。
西门继任大祭司后,继续保持与塞琉古国王的友好关系,塞琉古国王又免除了犹太人的税收。公元前141年春,西门率兵占领阿克拉城,这是一座希腊化城市。阿克拉被犹太人攻占,标志着犹太人政治独立的实现和哈斯蒙尼王朝的正式建立。
哈斯蒙尼王朝的建立大大鼓舞了犹太民族,不但恢复了犹太宗教信仰,还延续了独特的犹太文化,从而避免被希腊人同化。同时,哈斯蒙尼王朝的建立也是犹太人复国的首次尝试。哈斯蒙尼王朝在历史上存在的时间虽然较为短暂,不到一百年时间,但是马加比起义已成为一种精神力量继续鼓舞着犹太人。
在马提亚及其5个儿子的带领下,古代犹太人建立了哈斯蒙尼王朝,并获得了短暂的独立。在这段时间里,他们政治独立,宗教自由。马加比起义并没有将矛头对准接受希腊文化的人,而是将重点放在维护犹太教上。马加比起义领袖将追求民族独立作为最终目标。在成功建立哈斯蒙尼王朝之后,马卡比家族并没有继续与曾经迫害他们的塞琉古王国为敌,而是与之结成同盟关系,不仅更好地保护了这个犹太国家,也提升了犹太人的国际影响力。从这也可以看出马加比家族并非狂热的宗教信徒,而是务实的爱国者。
参考文献
虞卫东:《“形散而神不散”——犹太民族内聚力探源》,《史林》1997年第4期。
黄天海:《<马加比一书、二书>的史学价值和神学意义》,《浙江大学学报》1999年第2期。
王栋:《古希伯来文学<马加比传>(上下)叙事研究》,西华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22年5月。
晁艳艳:《哈斯蒙尼王朝时期犹太人的希腊化倾向研究》,河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4年6月。
作者:浩然文史·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