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
我国有56个民族,云南省不仅少数民族种类最多,而且还靠近边境,按说民族问题应该比较突出,但云南省的少数民族问题从来都不严重,一方面从现实上来说,是当地少数民族的民族性格宽厚、安分守己,国家也充分保障当地人民的利益;另一方面就要从历史上来寻找,明代对云南的治理使得云南的发展进入新阶段,培养了当地人习惯于国家统一的民族性格。
一、云南入籍
1368年大明立国,此时云南还在元朝残余势力梁王的控制之下,梁王依靠云南地方酋长的支持割据于此。
此时朱元璋统御寰宇,上承唐宋,为显示天命所归,朱元璋采取了招抚群蛮的政策,发出圣旨,让西南蛮族入朝,其圣旨曰:“蛮夷酋长莫不称臣入贡,惟尔梁王把都、平章叚光、都元帅叚胜守镇云南……扼绝中道”。而后又说,只要梁王归顺天朝,明朝可以既往不咎,梁王仍镇守云南,地方土司仍各安其位。
但是朝廷派出宣旨的钦差居然被梁王杀了!
听到此消息的朱元璋忍着火,表示可以再给梁王一次机会,又派出使者招抚,但仍无结果。最终在洪武十四年(1381),朱元璋派傅友德、蓝玉、沐英率军出征云南,朱元璋给他们定下了征战原则,即重点攻击大理政权,“大理必下,余郡邑部落,可抚而有也”。
结果仅用了5个月,明军就攻下大理,梁王等人被俘,云南各路土司纷纷来降,云南平定。
影视剧中的蓝玉
二、明朝统治云南稳定的原则
原则上大明确立的地方一级单位是承宣布政使司(仍惯称为“省”),所以1382年设立了云南布政使司。但明朝统治者知道,在云南这种不服王化的偏远地区,只依靠朝廷官府的权威是不可能达到内地的效果的。
前面说了,大明军队短短5个月就攻下大理收复了云南,但是这些主动投降的蛮族其实口服心不服,所谓5个月攻下云南,只是明军占领了云南的几个主要城镇,广大的乡村山寨明军势力根本不能进入。典型例子就是大理攻坚战展开的时候,早已投降的滇东土司就反叛了;明军攻下大理后,投降的昆明土司又反叛;攻下昆明后,保山的土司又反叛。这种按下葫芦浮起瓢的平叛战争持续了整整10年,明军在云南四处辗转,疲于奔命。
明军
最终朱元璋参考借鉴了元朝的做法,承认了元朝册封的土司,不过官印、官服都得换成大明的;另外,朱元璋开始尝试恢复云南镇王制度,利用权贵镇守;朱元璋的后继者又首创性地设立了皇权代表人——镇守太监,以镇守云南。
土司、权贵、镇守太监这三大异于内地行政的实权单位,分别代表着地方实际权力、军事弹压、皇权威严。这三大势力从此在云南展开了制衡和维持,伴随着明朝兴亡始终,三者相互依存,维持着云南稳定的局面。可以说制衡与维持就是明代治理云南的基础原则。下面我们分别看看这三大势力。
三、明代的云南土司
云南少数民族众多,分布广泛,生活习俗各异,明朝皇帝在不放弃云南主权的基础上,对云南土司采取“其道在于羁縻”的原则,只要土司听话,承认他们对当地的实际控制,当地贡赋可以象征性地交一点。
云南的少数民族
不仅如此,国家每年还给土司大量赏赐,中原王朝答应这些少数民族首领,官职可以世袭罔替,如果来内地旅游还有特权,同时国家顶级学校国子监的考试对高级土司子弟加分照顾、地方府学对一般土司子弟也加分照顾。
最终明朝得以在云南设立了9个大机构,即三宣六慰。“三宣”指的是南甸宣抚司、干崖宣抚司、陇川宣抚司;六慰是指木邦、缅甸、八百、车里、老挝、孟养宣慰司。到了永乐年间又増设底兀刺宣慰司、大古刺宣慰司、底马撒宣慰司。同时设立了若干小机构,比如御夷府、州、县、安抚司等。这些大小机构将明朝的土司制度发挥到极致,将广大的云南山区城寨全部纳入到统治版图中,明朝的土司制度被真正贯彻起来。
四、明代的云南权贵
明代藩王大家都熟悉,但都是朱姓藩王。朱允炆、朱棣时期又对朱姓藩王进行过大量裁减和夺权。那么云南的异姓藩镇为何能世镇云南呢?这要从沐英说起。
沐英出征云南,平定后留守云南。他以军权为依靠积极参与云南地方事务,奠定了沐家在云南的势力。沐英是朱元璋养子,安分守己的他对中原皇室殷勤备至,这使得他在朱元璋清洗开国勋贵运动中得以存活,还得到了世镇云南的特权。
沐英剧照
到了镇守云南的第三代家主沐晟时期,沐家因镇守有功,爵位由侯升级成了黔国公,世袭罔替。当然国公只是尊号,没有实际权力。但沐家的优势就在于,中央为了维持云南稳定,在云南驻有大量军队,而云南军队领导人一职就由沐家世袭,云南军队实际成了沐家私兵,世代受沐家管辖。
在天高皇帝远的云南,沐家既有崇高的爵位,又有实际军事能力,不论哪方面,沐家都比云南的朝廷官吏更有话语权。所以说沐家名为国公,实为藩王,沐王一词亦由此而来。
云南沐家
沐家能取得诸侯地位,归根结底得益于沐家和朱姓皇室之间的深厚渊源。这一点从朱元璋给沐英的《赐西平侯沐英复姓诰》就能看出,该诏书反复提及沐英和朱元璋的亲情。此后的皇帝都以此亲情为例,反复教导沐家后辈谨守本分维护亲情。
五、明代的云南镇守太监
太监镇守地方可谓明朝创举。不论沐家多么忠诚,毕竟还是外姓,难免有异心,所以就要给他们套上紧箍咒。太监,残缺不全,为人鄙视,地位高低全在皇帝,所以太监对皇帝只能俯首帖耳。
明代太监是皇权的代表,是皇帝的家奴,作为皇帝的家里人,亲密程度自然不是外人可比,明代皇帝充分信任太监,所以派太监镇守要地,史称“镇守太监”。
云南镇守太监设立于仁宗洪熙元年,最初只是地方监军,监视沐家军。到了正统时期,太监权势暴增,云南镇守太监开始侵夺地方政务,和控制军权的黔国公、掌握地方政务的土司三足鼎立。
明朝太监
文史君说
云南少数民族繁多,风俗不同,情况复杂。但纵观大明200余年,云南从没有发生过太大的反叛,这不得不说是明朝在云南设立的制衡体制设立的成功。一方面王朝尊重地方土司的治理,让他们安稳度日,还给他们赏赐;同时沐家、镇守太监以军权和皇权时刻威慑这些土蛮,让他们满足吃喝玩乐又战战兢兢,如此避免少数民族反叛;对实际控制云南军事的沐家,镇守太监以皇权化身出场,时刻监视沐家,防止沐家心生异念;镇守太监是残疾人,为人所鄙,太监注定不能真正地主导地方,所以沐家、土司也会反制太监。如此三足鼎立的政治架构让云南四平八稳地接受了中央王朝的统治。
参考文献
《明史》,中华书局,1974年。
查继佐:《罪惟录》,浙江古籍出版社,1986年。
申时行:《大明会典》,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
李清升:《黔宁王沐英传》,云南民族出版社,2006 年。
(作者:浩然文史·紫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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