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味蕾,在你很小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确定了。
味觉记忆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无论男女老幼,无论农工士商,你在童年时代吃过的酸甜苦辣会刻在我们的血液里,总会有一种若隐若无的牵绊,仿佛是一根红丝,任凭你走到天涯海角,在一个夜晚,那牵绊忽然化身一只三丝春卷、一口腌笃鲜,一盘锅包肉,让你牵肠挂肚,让你念念不忘,激起你回忆的涟漪——
是为乡愁。
所以古人是会为了一碗莼菜汤辞官不做的。
但更多是为了生计在大城市打工的干饭人,我们漂泊着,拼搏着,故乡成了梦里的一叶扁舟,承载着梦想,富贵还乡。这时候,在大城市里找到熟悉的故乡味道,成为在外游子们的慰藉之一。所以,我喜欢那些充斥着方言的饭馆,从老板、厨师、服务员到食客们,脸上都洋溢着那种同乡会的惺惺相惜,喝着家乡的啤酒,吃着家乡的香肠腊肉,炉火旺旺,滋啦作响,这一曲煎炒烹炸,奏出的是浓浓乡情,这一晚,故乡的扁舟靠岸了。
这样的场景,不仅现在有,在民国的北京、上海和广州,地方菜依旧繁盛。
那时候没有网络,没有bbs和老乡群,没有元宇宙,但有一个厉害的组织——同乡会。
迅哥儿依靠同乡会找到了在北京的第一个住所。
虞洽卿依靠同乡会挖到了第一桶金,成了上海人口中的“阿德哥”。
连胡适妈妈都要通过同乡会帮胡适结婚采买到足够请客的鱼翅。
上海最大规模的同乡会,当属广东帮和宁波帮,而这两大帮派的兴盛,也直接使得粤菜和宁波菜馆在上海落地生根。1946年的《上海指南》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