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给大家拆解一下《红灯停,绿灯行》,黄建新三部曲里的第三部,这是1997年上映的电影,有点像美国喜剧电影《警察学校》。
那年还有另外一部喜剧片大卖,就是冯小刚的《甲方乙方》,之前有朋友留言说:“那个时代有那么好看的电影,怎么后来没有了?”
简单地说,就是群众的选择。
群众选择了冯小刚的大爽乐,那黄建新讽刺世人的小幽默自然就暗暗地退了下去,他也转行去拍《建国大业》这样的主旋律,一样很成功。
中国票房冠军是今年的《长津湖》,黄建新监制和编剧作品。
聪明人不会无路可走的,以及,像黄建新这样留下三部曲,其实已经够了。
前两部《站直了别趴下》和《背靠背脸对脸》的拆解,我放在这里,供没顾上看的各位取阅:
拍中国邻里关系的电影,可能没有比这部更好的了
为什么说这电影是事业单位的处事指南
开拆。
言不由衷的人们
《红灯停,绿灯行》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能让大家更好地理解这部电影的主旨,故事里所有的人,全都是言不由衷的,说一套、做一套。
但是,他们的虚伪也各有苦衷,细细想,有味道。
故事发生在一个驾校,20世纪90年代的驾校和今天不一样,它是由公安交管系统主办的,校长是现役的警官。
那时候私人学车放开没几年,此前的中国人要想拿到驾照,只有两个渠道:一个是接受这类驾校的培训(一般是单位送来学习),再一个就是去参军,到部队去学驾驶。
之后,面对社会的驾驶员培训放开了,在电影里,学费是2400元/人(这在1997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那时候普通工人挣四五百),学员还要接受半军事化的管理。
教练叫侯振峰,是个复员军人,自称要为国家培养优秀的驾驶人才贡献毕生的精力。
注意,这个叫做“革命叙事”,这套话语体系,是经过了浪漫化的,比如你在北上广深混不下去了,回老家找工作,说是回去为家乡建设贡献力量,这就是革命叙事。
李校长笑着对侯教练说,说点实的。侯教练有点尴尬,说“说实的不太好听”,但是在校长鼓励之下,还是说了点实在话。
“我们家那里是山区,条件很差,如果不当教练,就要回家种地去了。”
多实诚的话!
是不是觉得教练跟你交心了?以后可以好好相处了?别急。
但凡有这样的念头,都属于太嫩了,也高兴得太早了。
自我暴露未必是真诚的,它可能是勒令你吐出属于你的真相。
教练的拷问来了:
“你为什么要学车?”
今天看起来简直不是问题,大可以用一句“你管得着嘛”怼回去,但是那会儿绝对不行,每个人在教练的面前,都是一个潜在的犯罪分子。
所以每个人都给出了自己“革命叙事”的回答:
苟宇佳(牛振华)说,他是记者,为了采访工作的需要(真贼);
“绿豆”王跃进(王劲松,这部里他的署名是气壳)说,他是木器厂厂长(其实是待业青年开的皮包公司,做假冒伪劣沙发)也是工作需要;
程芬(丁嘉丽,老演陈佩斯他姐的那位演员)说,她下岗了没有工作,想学了车去开出租;
不久分来一个土大款,差总(句号)说,他自己有凯迪拉克,学了车自己开车,办事方便;
后来又分来一个北大研究生毕业的杨伟,刚刚从精神病院里康复过来,他没说自己为什么学车,大家也不太敢问。
发现没有?一个个的都是革命叙事的嘴脸,好像只有下岗女工程芬最实诚,别急,大家都是高手,各有一套武功。
教练训了绿豆一顿,让他去给自己“泡杯茶”。
苟记者心领神会,当下就对另外三个人(这时杨伟还没来)说:“咱们一人凑五十元,程芬你去买个大茶缸,泡上一点茶叶,买一包烟,剩下的钱给教练,让他自己去买烟。”
程芬只有20元,大款身上没带钱,绿豆借了他50,一共凑了170
记者懂事儿。
教练说倒茶,其实就是为了让有人进去和他一对一说话,这是收礼的地方,如果不忌讳现金的话,那天底下最好的礼物就是现金,茶也好,烟也好,都不如钱直接。
苟记者让程芬送进去,也是因为男教练对女学员的防备心轻一点,更容易收下。
教练收了钱和烟,问程芬:“谁的主意?”
他在寻觅聪明人合作。
记者的主意。
哦……
记者当上了1025车的班长。
大家可别觉得这个班长毫无价值,还是有用的。
1025车别看是个松散的群体,但是每个人都交了2400元(大款交了14000元)不菲的学费,退出几乎没有可能;半军事化管理使得他们也很难调班儿,校长可以罚他们跑圈;这些特点,使得驾校变得更接近一种长期关系,行事规则就类似于国企和事业单位了。
贼的不仅仅是苟记者,程芬段位也很高,比如她拿出一包红塔山给教练,说“我不抽烟,对烟也不懂……”
下一个镜头里,程芬在晚上摆摊,各种名烟摆了一地,她做的生意就和烟相关,租塑料圈给别人,套中了哪包烟当场拿走。
说自己不懂烟,无非是确立一个小白兔的人设,好办事罢了。
按说送了礼,教练就应该客气一点,但是侯教练没有。
这个人还是把他们仨当兵来练,跟他们说去“搬石头”,结果仨人真的去搬石头了,教练说,这是术语,是去取铁质的支撑物,把车轮架起来空跑,三人对他的责怪不满意,被他罚背十遍交规。
那时候的交规真的是要背的,不像今天有题库,那么多的选择题。
当然了,也别觉得有这一点,就觉得那个时候的驾校学得有多扎实,后面这帮人酒后开车(又想到牛振华死于酒驾,实在可惜)、各种违规简直太多了。
那几年有些地方的驾校根本就不用学习,直接买一个本儿,滋生了很多腐败,到2006年,公安部下了文件,所有驾校全部脱钩,但是暗着有联系的还有不少。
大款的特权
大款,是一个1990年代的古早词汇,今天我们一般不这么用了,说“企业家”“成功人士”,这个词就带着一股土劲儿。
差总就是这么一个“大款”,除了进班的时候,他就在炫耀自己进学校,刻意砸了14000元,就为了让自己学个舒服,学个霸道。
要是在今天,驾校就直接安排一对一专人专车教练了,但是在那个时代还不行。
一方面驾校有经营属性,学费很高;另一方面,驾校仍然公安系统的下属单位,还要遵循几个人一辆车的规则。
侯教练对差总炫耀自己交钱多的行为勃然大怒,就是因为他的这种炫耀,会完全消解教练甚至校长嘴里的革命叙事,让驾校变成一个菜市场。
至于其他几个学员,反而没有那么敏感,因为他们已经在市场经济里浸淫了至少四五年,明白外面的规则是怎么回事,也早就不相信革命叙事的那些词儿了。
比如侯教练介绍了驾校的规矩,一个学员练车熄火,由排在下一位的学员负责摇车。
他们用的教练车是北京吉普212,这车的发动机不是电喷的,熄火就得摇起来。
老差耍横,第一个上车,技术最糟,反复熄火。
让人女生摇车,累死了。
苟记者严厉谴责了他的行为,但是别的啥也没做,老差也觉得自己不体面,于是决定雇绿豆来摇车,绿豆摇了一节课,挣了两百元,中午请全车组连教练一起下馆子。
有肉有蛋,还有啤酒
教练有点郁闷,他之前罚学员背交规,被投诉到了校长那里,校长勒令他对学员道歉,或者写一份检查,他正头疼这事,几杯啤酒下肚,他就让记者替他写检查,3000字,而且不能写太高水平,要次一点儿。
还有,这次酒后教开车的事情,如果谁敢举报,让谁一星期不许摸车。
苟记者说,自己文字好,很难写出差劲的文字,推荐了绿豆代笔,坑得绿豆一宿没睡。
剩下的钱,绿豆还让程芬收起来,因为他是替程芬摇车的,程芬当然没有要,没有这种规矩。
绿豆在钱面前还是有一种羞涩,这也难怪,那时候大多数人在市场经济面前都还不熟练。
绿豆这种小伙子缺点很多,但人很好。
第二天,大家都困得要死,校长发现1025全组打盹,直接勒令大家去跑圈。
那几个都是困,但绿豆是真的有麻烦,他有毒瘾,偷偷跑到厕所里吸粉,才能维持精神。
研究生杨伟被分配到了1025车组,这孩子有点书呆子气。
侯教练让他上车,展示一下研究生的实力,“看看你研究出什么来了”。
这其实就是没有文化的阿兵哥对大学生的本能敌意,同时也是立威,你再厉害,也要认我这个师傅,服我管。
杨伟上车就把杆子撞倒了。侯教练得意洋洋,让程芬示范给杨伟看,那意思是,你连女生都不如。
结果程芬一启动就熄了火,侯教练正觉得没面子,李校长过来,又把他尅了一顿,说1025车太脏,让学员们停止上课洗车。
一说洗车,大家纷纷请假,都说要回单位,只有杨伟不知深浅,说有自己一个就够了。
教练勒令老差洗车,老差想了想,把公司里两个女下属叫来洗车了。
右边那个大长腿姑娘很好看
这就是纯粹的炫耀,这种漂亮姑娘,你们追都追不上的,我派来洗车,你说我比你们是不是高很多?这就是1990年代的大款,有了钱,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自己,就爱耍这样的花头。
杨伟受大家的委派(毕竟请假成功了)去给教练送烟,遇到了教练正在屋里看黄色录像,看见学员进来,忙不迭地关电视。
杨伟送的还是红塔山,教练想起媳妇的提议。
“哈德门更好卖,咱们村人没钱,抽不起红塔山,下次你跟学员要哈德门,一包红塔山能换五包哈德门呢。”
教练让杨伟换成五包哈德门,杨伟去了小卖部,才发现五包哈德门要贴两块一的差价,他暗暗地骂了一句。
这社会,都是套路啊!
大家的吃相都不太好
苟记者的学车费用是自己出的。
自己花钱学车,在今天看起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在1990年代,甚至于在今天的许多地方仍然有这么一个习俗。
“花自己的钱不算本事,能让别人替你花钱才算本事。”
把自己的各种花销交给形形色色的人来报销,才是许多上一辈人眼中的“本事”。
苟记者先是找到主编,希望主编能报销自己学车的费用,这是和工作相关的技能,但是主编说“现在路上这么堵,你骑摩托还能快一点。”(领导比我们高明多了)
主编只答应给他不计考勤,时间上支持他学车,这倒也没啥,意料之中的。
苟记者去采访一个饼干厂,答应给人家出这种新闻广告擦边球的稿子,厂长给了他两盒饼干,他显然不满足,拿出发票来,希望厂长给他报销学车费,厂长满口答应。
绿豆的妈妈常年瘫痪在床,他在床边拴了一个铃铛,自己出去学车的时候,如果妈妈想要喝水、上厕所,就摇铃请邻居大妈过来帮忙。
绿豆妈妈的情况引发了气功协会的注意,一群老太太杀进来发功给绿豆的妈妈治病,这群老太太的嘴脸很可恶——那几年的气功组织跟邪教差不多。
当然了,吃相最难看的,还得说是侯教练。
驾校教练可不是要点烟就拉倒了,他还想尽办法创收。侯教练带着大家上路,一人开20公里,5个人就是100公里出去了,大家都嚷着肚子饿。
教练把车开到了碧云饭店,说好了是老差请客。苟记者还偷偷对女老板说,今天大款请客,给我们上好的。
老板娘碧云上来就寒暄,说算着上一波学员毕业,从学交规到钻杆练习,正好一个半月,知道侯教练要来了。
苟记者开了两句女老板的玩笑,被师傅斥责了
立刻就意识到了师傅和女老板的关系不一般
人总是对远去的时代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比如之前就有人说,觉得90年代的人还挺淳朴的。
怎么可能呢?我们人类一直都很坏,尤其是对别人的男女关系这根弦儿,那是绷得紧紧的。
碧云端上来了清炖甲鱼,大家就起哄,让侯教练和碧云喝一杯交杯酒。
今天的好多企业年终聚餐的时候,也有这种起哄的项目。
喝多了的时候,人对自己的要求就降低了。
苟记者偷偷把傻瓜相机拿出来,不愧是偷拍的行家里手。
碧云媚眼如丝,你说这俩人没点事,真的也很难相信。
看着菜越来越贵,绿豆不安地确认,是不是老差请客,差总大包大揽:当然是我了。
“钱这东西,花掉了才是钱,留着它就是一堆废纸”
吃完了,算账!
347.15元,碧云说就收340元。
差总甩出了一张长城信用卡。
注意后面那个球面屏的18寸电视机。
1997年,碧云这种山里的馆子,根本不可能有pos机,中国银联是2002年才成立的。
老差没带现金。
他就是故意的。
大学生算了算,另外4个人每个人要拿85元(教练不出钱),程芬身上就30元,苟记者、绿豆和杨伟几个人把钱凑齐了。
碧云一把扯住教练,把一张票子偷偷塞进他手里,还告诉他,他要的桃子已经都给他装好了。
导游经常这么干,定点饭店,把客人拉过去吃高价饭菜提成,一个教练,上个月还在搞革命叙事,突然这么干,有点不堪了。
苦难还没有结束,教练让大家把桃子装上车。
是不是觉得教练送大家桃子,还挺客气的?
差总嘿嘿冷笑:“明天谁再干这事谁不是人。”
教练把桃子运到了水果摊,让大家搬下来,连运费收了摊主150元。
摊主跟教练说了一声“明儿见”,大家都吓坏了,明儿还见?
如果有一天你落在了别人手里,你可能就要被对方抖威风、折磨取乐、白嫖劳动力、骗钱吃回扣……
其实侯教练手上有啥呢?无非是一张官家的特许经营证,你除了李校长和侯教练,没法去找别人学车拿驾照。那可不是由着他宰割!
当然了,你要说侯教练坏,也没有特别坏,他是个很慈爱的父亲,对孩子那可是一等一的好。
他的内心自洽其实是这样的,学车的人非富即贵,土大款是资本家,当然是败类;苟记者是无良记者,最坏不过;绿豆是二流子,这样的人,不吃白不吃。
第二天,老差变精了,他不在教练车上坐着,练车的时候才上教练车,让自己的司机开着凯迪拉克在后面跟着跑,同学们都纷纷上了他的卡迪拉克,彻底把教练给孤立了。
老差甚至还带了一只叭儿狗,程芬觉得很可爱,老差就把狗送她了,说早几年这狗值8000多,现在(1997年)也值得2000多。(2021年这狗差不多又8000多了)
大家又聊起教练和碧云的事情,绿豆建议说,死活不去那娘们儿的店里吃了。
老差反对,说如果反抗,我们所有人的路考都会不通过。
这个时候苟记者默默拿出一封信,让绿豆回家路上塞到邮筒里。
里面是那张交杯酒照
教练又把车开到了碧云饭店,几个学员对女老板说,每人要一碗面,就是不在她店里花钱了。
没想到碧云的境界更在他们之上,碧云说要送教练一瓶酒,两个菜,大家也要请教练,因为今天,是教!练!的!生!日!
牛。
大家只能请他吃饭了,再要说别的,拉不下脸来了。一年一次,怎么就那么巧,让你碰上了?
还是人程芬聪明,自己带了饭,根本就没下车
绿豆确实扛不住了,他家里很贫苦,学车的钱,都是舅舅姨妈们凑的,大家都希望他能学个技术走正道,于是半夜,他盯上了——
井盖。
偷了一个井盖,卖了四十块钱。
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李校长上班路上轧上了没有井盖的井口,翻车受伤。
1025车组都去探望校长了,绿豆如坐针毡
他对此忿忿不平,一辈子的老司机,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苟记者信誓旦旦,要问责有关部门,替校长出气,为此还真的找了电视台的同学帮忙,把有关部门的负责人弄上了电视问责。
“偷井盖的卖给收废品的,你们再从收废品的手里买回来,这不是助长犯罪吗?”
有关部门的领导也是一肚子苦水——做一个井盖的价格是几千元,如果我们不用几十元买回来,那偷井盖的砸成了废铁,可能卖几块钱,我们又要几千元买一个新的,哪个划算?
“我们正在研制水泥井盖。”领导对记者说。
别笑,这是真事儿,那几年很多地方就是采用了水泥井盖。这种事后来在普及了道路摄像头之后就消失了,偷井盖跑不掉了。
校长家里也有难念的经,校长的父母都是被日本鬼子杀害的,儿子却要去日本留学,而且去的东京高等工业学校,马上要和杀害校长父母的鬼子成为校友。
校长一肚子火,准备发泄在来驾校视察的日本投资代表团身上,他后来在日本客人面前怒斥军国主义,不过被优秀的翻译全都翻译成了拜年话。
对不起串台了!
程芬也有自己的苦衷,她收了差总的狗,孩子虽然喜欢,但是狗太馋,只吃香肠,她实在是供应不起了,而且老差送了她一条狗,在车上就若有若无地就往她身上蹭。
大家一起大骂了老差一顿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坐在老差的车上。杨伟对老差的司机说:
“你要是敢把我们说的反映给老差,我就让我认识的黑道上的朋友在没有路灯的情况下打你一砖。”
大家都惊呆了
同学们决定帮程芬把狗卖了,程芬的闺女哭哭啼啼地,大家带着狗来到了城门洞,这里好多人在卖狗。
程芬的丈夫正在起诉她离婚,还要分家产,所以苟记者告诉买家,这孩子他爸昨天刚被汽车撞死,现在变卖家产换丧葬费,让卖家多出一点。
苟记者和绿豆把狗价讲到了2888,程芬看着哭泣的女儿,突然决定不卖了。绿豆和苟记者都被气跑了。
眼看这俩同学走远,程芬把买家叫住,把狗卖给了他。
这个女人有一种古老的生存智慧,不承那俩人的情,也避免让他俩知道自己挣到钱了,免得分钱、也免得请客。
程芬的学费算是从这条狗身上出来了。
苟记者的饼干厂稿子刊登出来了,厂长就变了脸,告诉他,报销的事情被财务卡下来了,他自己说了也不算。
这就是赖账了。苟记者威胁说,自己看见了饼干厂车间里有苍蝇。
“我们党连美帝都不怕,还怕几只苍蝇么”
厂长不怕,媒体是没法做完正面报道之后,再去打自己的脸,做一个负面报道的。
这钱算是又没有着落了。
绿豆的妈妈在老太太们的联合发功下出现了奇迹,居然被架着下地走路了。
先进人物绿豆
1025车组练车的时候发生了事故,程芬倒车的时候汽车溜车,直奔山崖边冲了过去。
老差想要跳车逃跑,教练想要挽救车辆,都没有效果,最后还是绿豆眼明手快,扔了一块石头塞在车轮下面,救了大家。
教练看了看,如果如实汇报,大家的培训都要重来,自己也要丢工作了。
苟记者想了想,决定把绿豆塑造成一个舍己救人(下面两个正在玩的小孩子)的英雄,等到报社一发表文章,再集体给绿豆贴金。
苟记者还责备老差想要弃车逃跑,让他拿出一千元钱来打点编辑部。
稿子上了头版头条,主编满意,绿豆成了先进人物,成了英雄。
李校长明明知道这事情里有诈,却也只好接受事实,让侯教练顺利过关。
1025车组,除了老差之外,一起去喝酒,苟记者根本就没花1000元打点编辑部,他们拿来吃吃喝喝了,但是师傅心事重重。
教练的麻烦在家里,苟记者的信里塞着一张侯教练和碧云“交杯酒”的照片,这封信寄到了教练家里,教练媳妇看到了,一场大闹。
这个脾气刚烈的女子甚至拿着照片闹到了驾校。
“我问你们,那张照片,是谁寄到我家的。”教练问。
绿豆站出来承认,被教练狠狠揍了一拳。
“我谢谢你,你救了大家伙,但是我真恨你,因为你给我家寄照片。”教练愤怒地说。
苟记者看见绿豆挨完揍了,也站出来承担责任:“教练,是我想跟您开玩笑,我错了。”
苟记者的警告其实应该是恰到好处的,让媳妇跟教练一闹,教练就不敢去碧云饭店了,大家也就少了很多的开销,但是教练媳妇性子这么刚,情况就有点失控了。
绿豆和教练说好,这件事算了,大家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