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本书一起,体验Simard的人生起伏是有价值的。因为你能在其中获得共鸣,也因为她是那种不太愿写回忆录的人——一个羞涩,偶尔胆怯,永远真诚的人。能了解她的人生故事,对我而言是一种荣幸。
书中还描写了那些泥泞、紧张、但偶尔振奋的野外工作经历。在一次野外实验中,她这样形容自己给树苗贴标签时的感受:“肾上腺素飙升,就好像正要从飞机上跳伞,说不定是降落点在复活节岛。”1993年,Simard首次为自己的理论找到了实证。当时她正跪在森林中,手持盖革计数器,检测放射性14C,以此来追踪植物和真菌中的碳流。“我陶醉其中,十分专注,微风拂过桦树、冷杉和雪松树苗,使我心旷神怡。”她写道。
Simard的论文在《自然》上发表后,她发现相比于其他无关的树苗,树木会给自己的后代输送更多资源。这一成果表明,树木通过网络保持某种水平的控制,或能称之为智能。她认为,植物似乎具有能动性。它们会感知、联系、交流、决策、学习和记忆,“而我们一般将这些品质归为感知力和智慧。”她写道。这表明,对Simard而言,树木值得尊重。
在本书中,Simard没有明说道德隐喻,但书中的观点会使我们思考道德层面的问题。我们对植物负有怎样的责任?从伐木、耕种,到收割、食用,这些对植物而言是否残忍?如果我们将权利的理论建立在拥有智慧或是感知力的生物个体,比如人类或黑猩猩身上,那么一棵树会有哪些权利呢?
我们很容易将“残酷竞争论”的主导地位归咎于生态学界的男性优势,也能从一个女性,而非她的男性同事,发现了合作这件事中看出某种诗意力量。但Simard的故事远比这样的叙事复杂。她奋斗折,以探寻土壤中的奥秘,追寻内心的真实,——而她因勇毅与直觉而达成所愿。
在这本书的第五页,Simard写道,高大古老的树会通过森林网络,向小树传递糖分、水分、养分以及威胁信息,以此“哺育后代”。初次读到这里时,我是怀疑的。但当我读完本书,我被她说服了。我童年记忆中的森林美景,从某种意义上讲,是爱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