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后浪
1986年,崔健在“纪念世界和平年演唱会”上,唱了首《一无所有》,当时有个孩子听到了这首歌,感觉灵魂都因此震颤。他也买了把吉他,也决心玩摇滚乐,他就是许巍。 1992年,黑豹乐队的经纪人郭传林,遇到了在酒吧唱歌的郑钧,郭传林听了他的作品很受震动,当即将他推荐给红星音乐社。红星后来制作了郑钧的第一张专辑《赤裸裸》,从此郑钧成为了一个歌手。 1994年,在新疆长大的高虎,最大的爱好就是听打口磁带、打口碟,虽然信息闭塞,但是他还是听到了很多内地的摇滚乐,其中就有魔岩三杰。十几岁时他读到了一本叫《摇滚梦寻》的书,看到了唐朝、黑豹、崔健等人的故事,义无反顾去了北京,后来组建了一只叫“痛仰”的乐队。 红磡演唱会过后二十五年,中国摇滚重回大众视野,第一季《乐队的夏天》,刺猬乐队有首歌这么唱: “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总有人正在年轻。” 2015年电视节目《我是歌手》,崔健赶来助阵谭维维,唱了首《鱼鸟之恋》。有人不满,觉得崔健上电视,是跌落了神坛。而崔健很早就对这种说法有过回应: “上一代人有责任为下一代人铺平道路。”
< 崔健在B站“最美的夜” 跨年晚会 >
2020年12月31日,B站跨年晚会上,崔健又拿起了话筒。新年第一天,我看到网上有很多评论,很高兴在这个时代,人们还可以听到他的歌曲,他的声音。
当然,也有人说崔健已经不红了,不明白为什么要请他来B站。更有人说,现在还有几个人听摇滚?三十多年前,摇滚也是小众、绝对的非主流。但是在摇滚人的坚持下、乐迷的支持下,摇滚乐依然开创了一个星光璀璨的时代,留下无数精神财富。
小圈子的精彩,大众很难接触到,必须有人矢志不渝地做推广。我很高兴是B站选择这么做,因为B站的受众最年轻、最包容、最有可能将小众变成大众。
从亚文化到主流文化,这条道路是艰辛的,但只要有人坚持,那么话语权就永远不会只属于少数人,每个人的热爱才有可能被看见,才有创造更多精彩的可能。
这个夜晚,新年的前夕,舞台上萨克斯的前奏响起,鼓点落下,贝斯低鸣,灯光明了又暗,暗了又明。人们举起了双手。崔健开口,年轻的观众们开始合唱。 崔健第一次唱响《一无所有》时,这些年轻人也许都还没有出生。但他们合唱的声音并没有减小,摇滚精神已经跨越了时间、空间,连接两代人。 但这一次,崔健没有唱《一无所有》,而是唱了《飞了》和《假行僧》。我更喜欢《假行僧》,三十五年前的《一无所有》是提出一个问题,而2020年《假行僧》是回答问题。 我有这双脚 我有这双腿 我有这千山和万水 我要这所有的所有 但不要恨和悔 歌唱完后,崔健感谢了乐队成员,也感谢了现场观众。 偌大的演播间,还回响着年轻人用力合唱的声音。灯光熄灭,帷幕落下,崔健离开了舞台。年轻的歌手接过了话筒,继续唱歌。 这天也只是平凡的一天。新老歌手在台上唱歌,大小观众在台下听着。但有些情感在默默流动,有些精神在慢慢传承。 这种无形的东西,可以叫作希望,也可以叫作摇滚。
部分参考资料: [1]、《自由风格》,崔健、周国平 [2]、《摇滚梦寻》,雪季编著 [3]、《杨澜访谈录 崔健专访》,杨澜、崔健 [4]、《长发飞扬的日子》,姜昕 [5]、《呐喊:为了中国曾经的摇滚》,陆凌涛、李洋编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