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青年丨我在中亚的沙漠里“造”船
凤凰图片 2019-06-06
90后小伙文晋被公司外派到乌兹别克斯坦沙漠的工地里“造”船,在远离城市,没有信号的工地上,他住在集装箱里,在艰难的环境下度过了一年。以下是文晋的自述。图文丨文晋 编辑丨图拉 凤凰新闻客户端 凤凰网在人间工作室出品
2016年,俄语专业的我被公司派往乌兹别克斯坦执行项目,跟朋友说到这一消息,他们都表示不能理解。“你们公司不是做船的吗?乌兹别克斯坦一个内陆国家,要船干嘛?”“那边不是常年干旱缺水吗?船能在沙漠里行驶?”图为乌兹别克斯坦沙漠里的渔船坟场。
其实乌兹别克斯坦是全世界仅有的两个双重内陆国(本国是内陆国家,周围邻国也是内陆国家的国家)之一,它境内有一个湖泊——咸海,上世纪六十年代以前,咸海是中亚地区的一颗明珠,鱼虾成群,曾是世界第四大湖,但由于不合理利用水资源,咸海面积已经大量萎缩,如今只剩下原来的十分之一不到的面积,曾经的海底成为一望无际的沙漠。图为曾经的繁华渔港,如今成了沙漠里的渔船坟场。
中亚有两条母亲河——阿姆河和锡尔河,虽然两条大河都流经乌兹别克斯坦注入咸海,但流到境内时已是中下游地区。乌兹别克斯坦地势平坦,河流流速缓慢,大量泥沙在当地沉积,所以他们急需一种船——挖泥船,也正是我在乌兹别克斯坦执行的项目。图为乌兹别克斯坦本地的老破小苏联挖泥船。
2016年9月2号,是我到乌兹别克斯坦的第一天。我清晰地记住了这个日期,因为那天乌兹别克斯坦的第一任总统卡里莫夫去世了。从1991年苏联解体至2016年去世,卡里莫夫带领乌兹别克斯坦迈入了和平、稳定的阶段。不管外界对他如何评价,当地人民对卡里莫夫都十分爱戴与尊敬。晚上12点,首都塔什干市中心独立广场上的喇叭在不断播放卡里莫夫去世的消息。外面到处都是人,有人在小声地说着什么,有人则掩面哭泣。那段时间,路上的行人几乎看不到笑容,大家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所有对外营业场所通通关门。这对刚到乌兹别克斯坦的我,造成了巨大的困难,我很难找到吃饭的地方。图为塔什干街景。
在塔什干没待几天,我便出发去阿姆河沿岸的工地。第一次见到阿姆河,有些兴奋,宽阔的河面显出它作为中亚母亲河的气势,然而堆积的泥沙,缓慢的流速,不难看出它已是一位不堪重负的母亲。我们的工作任务就是用挖泥船将河中沉淀的泥沙抽出来,增加河的蓄水量,让当地人可以使用更多的水资源。图为夕阳下的阿姆河。
工地位于阿姆河的边上,它的后面是一大片沙漠,有一块还算平整的土地作为组装挖泥船的地方。工地上的生活十分艰苦,我与工人们都住在改装的集装箱里,夏天,集装箱像蒸笼,如果遇上停电,没有空调,里面根本没办法住人。冬天冷风会肆无忌惮地透过缝隙吹进来,异常寒冷。工地上的信号很不好,常常打不通电话,有时为了发一封电子邮件,需要坐车40分钟才能找到有信号的地方。图为我住在改装过的集装箱里。
在秋季,位于沙漠附近的工地常会有沙尘暴。只要一刮风,我们都得停工,伴随而来的还有停电。乌兹别克斯坦的基础设施薄弱,电线杆一吹就倒,需要几天才能修好,这样的状况不断重复上演,严重拖累了工作进度。图为黄沙掠过工地。
挖泥船在国内生产、拼装,下水进行试验后,保证船没有问题,然后拆分、运输,到了当地再拼装、试验、交付。图为大货车从国内运来了挖泥船。
在乌兹别克斯坦的工地上,我们一共有40多名专家和技术工人,每个人都有明确的分工与职责,我懂俄语,乌兹别克斯坦的大部分人也会些俄语,所以我负责与乌兹别克斯坦的政府、当地的工人沟通协调方面的事宜。图为我给当地工人培训挖泥船使用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