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一天 》第3268期：白发老人自费开私家动物园30年 面临城市发展不知何去何从

源济

腾讯图片  2018-12-08
白发老人自费开私家动物园30年 面临城市发展不知何去何从

深秋时节的清晨，一位白发老人正在打扫卫生，一只孔雀在它身后的栏杆上漫步。这位老人名叫罗应玖，今年78岁，湖北省恩施市凤凰山公园动物园的老板。给动物栏圈打扫卫生是他每天清晨第一件事。

摄影/陈力 编辑/夏天

出品/腾讯图片




罗应玖老板是个有故事的老头儿。年轻时他当过兵。上个世纪的1975年，转业回到家乡恩施市被安排在一家电影院工作。他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脑子里总回响起部队首长的嘱咐：“回到家乡后要为当地老百姓办一件有意义的事”。




那时的恩施市城区只有5万人，封闭，落后，市民除了见过猫狗之类的家养动物外，基本上不认识野生动物。于是，他动起了办动物园的念头，最原始的想法是让老百姓近距离观察和了解野生动物，让那些喜欢吃野味的人少杀点野生动物，觉得这就是“有文化意义的事”。1978年，老罗开始利用单位的空闲场地展览少量野生动物，很受市民欢迎。




到了1989年，在当地政府的支持下，老罗自费投资正式在市区的凤凰山公园办起了私家动物园，占地约3亩。喂养的动物20多种，包括蟒蛇、黑熊、鳄鱼、猕猴等野生动物以及藏獒和退役下来的骡马，最热火的年头还养过狮子、驼鸟等大型野生动物。恩施人再也不用奔波十几小时去武汉逛动物园了。




老罗的后半生与动物相依为命。这30年间恩施市城区人口猛增到30多万，很多市民就是从参观老罗的动物园开始认识和了解野生动物的。老罗说自己这个人就是胆大包天，“不能包其他的的天，动物的天我要包”




他是园长，还肩负着采购员、搬运工，清洁工、售票员、兽医、饲养员、讲解员多种职责。每天早上5点多钟，他就骑着自行车到菜市场去给动物们采购食物，回来后又开始打扫动物栏圈，喂食喂水；接下来开始接待参观者。




他说，关爱动物是一种文化。在这些年里，儿子除了在节假日抽空来动物园帮帮忙，特别忙的时候请个把临时工外，老罗全身心地伺候着那些动物们，那些动物就是他的命。




在一间不足2平方米的玻璃房内，铺排保暖地毯，一条重约100多斤的蟒蛇静静地躺在旁边，注视着老罗的动作。老罗说：“和动物相处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对它好，它就会慢慢地信任你。有时候，当遇到不顺心的时候，它(动物)在面前玩一玩、闹一闹，能帮我解除烦恼。”




老罗喂养了几只退役骡马，它们吃得多，制造的垃圾也多，每天老罗都要清理。多年的劳累，老罗亦不复是那个精壮的转业军人，而是一个脊背累成一张弓的驼背老者。




老罗维持动物园开销的来源，除了门票收入外，还贴进去自己部分退休金。对那些口味特别的动物，如蟒蛇吃鸡，大鲵吃小鱼，猕猴吃苹果，他做到了“特供”，从不吝啬。




他自己谈不上享受。他的住房，也就是在紧贴动物园栏圈旁边的几间简易建筑，和动物园栏圈没有太大差别。




30年间，老罗的家庭发生了重大变故，第一任妻子因病早逝，他一个人把两个子女拉扯大，但女儿还是在成年后因心脏病离世；第二任妻子因老罗太专注动物园的事而导致家境窘迫，离开了他。罗应玖老人的第二任妻子离他而去之后，10多年前，他又与一位姓丁的女士结合。




但是，命运多舛，前几年，丁女士不幸患了精神分裂症，长年需要治疗。老罗不离不弃，一边照料动物，一边照料病妻。老罗的儿子目前在一家健身俱乐部担任教练，已组建家庭，抽空也会来协助老罗。




30年间，无论家庭怎么变，老罗专注动物、关爱动物的痴心没有变。如今老罗已进入耄耋之年。采购饲料、打扫卫生、扛负重饲料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老罗的动物园建在公园内，与恩施市的城市发展规划已不相适应，他和相关部门正磋商如何过这一道“关”。




谁来接力动物园，老罗心里没底；而更让老罗扰心的是，由于恩施城市的发展，这家在普及野生动物知识方面成为诸多市民的启蒙老师的私家动物园，已经不太适应城市的发展。如何妥善地把那些野生动物养好，如何适应城市发展规划，老罗心里没底。

（《中国人的一天 》第326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