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一天》第3158期：留守儿童进城过暑假 城市很大能容身的“家”很小

源济

腾讯网  2018.08.24
留守儿童进城过暑假 城市很大能容身的“家”很小

重庆的夏天很“燥辣”，每年暑期，都会有一群“小候鸟”暂时告别乡间清凉，飞到山城跟在此打工的父母团聚，享受短暂的合家欢。大城市里光怪陆离，各种新鲜事物让农村孩子们目不暇接。然而现实是，繁华都市看着很近却又很远，一道无形隔膜划分着阶层，霓虹闪烁的闹市和蜗居的小房子，可能只有一街之隔。除了休息日，他们大部分时间只能待在父母工作或居住的地方，从小就要面对现实落差，性格里既有缺失爱而形成的孤僻，也有超出了同龄人该有的成熟。（摄影/崔力 编辑/彭举 谷水 《中国人的一天》第3158期）




工地上的小花。 在重庆主城林立的高楼间，有一块被挡板围起来的工地，这是中铁二十二局重庆轻轨环线二期施工现场，一排简易板房既是食堂又是宿舍，也是9岁的小花在这个城市临时的”家“。




板房宿舍内光线昏暗，白天也要开着灯，小花坐着床头写作业。小花的老家在四川乐山市，父母在轻轨环线二期工地打工，今年是第一次来到重庆过暑假。每逢假日，父母都会带她到处看看，而更多的时候她则只能待在工地。




小花的妈妈在工地上负责厨房做饭。上午晚些时候，小花会去厨房帮忙，择菜、洗菜这些活，她都能做。




工地上蒸饭是专门的蒸箱，小花一会帮妈妈接水淘米，一会又忙着搬运洗好的菜。9岁的她，虽然看上去很瘦弱，却能一下子抱起一筐菜。




小花和厨房的工人一起撕煮好的茄子，小小年轻就成为妈妈的得力小助手。




工地上还有几名孩子，小花没事的时候就和他们一起在小卖铺玩耍，也顺便替超市的老板招呼下客人。




板房宿舍是几家人合住，还摆放了不少杂物，虽然比较杂乱，但都配有空调，不然“火炉”重庆的夏天实在难捱，下午太热的时候，孩子们都不出门。




10平米的暑期。 13岁的年年和7岁的芊芊，是一对相貌可人的小姐妹，她们的老家在綦江石角镇，父母在美心门业配料分厂工作。年年和芊芊一家四口和同村进城打工的两家人租住了一套老旧的2室1厅，一间房只有10平米，每月房租1000多元，挤住着四个人，空间非常局促。虽说两姐妹每年都会到城里过暑期，但没人照料，她们很少外出。




姐妹两个性格迥异，姐姐安静稳重，妹妹调皮好动。每天早上父母上班起得早，给芊芊梳头就成了姐姐的事。




妹妹芊芊年龄虽小，爱美的心却不小，这不姐姐趁妹妹不注意把她的头花摘掉，芊芊“恼羞成怒”，要找姐姐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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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1年级，暑假的数学作业都是6年级姐姐出题。为了能让姐姐出题简单点，妹妹芊芊的表情很丰富。




加法超过两位数，芊芊手指头不够用，只能把手指加上作业本一起来数。




父母白天都不在家，两个女孩子考虑到安全问题，除了吃饭，姐妹俩很少出门，每天只在出门右转50米不到的地方吃早饭或者午饭。




这间10平米的房子，就成了姐妹两人每天活动的空间。爱美的妹妹在电脑上挑选发型，姐姐则在一旁听手机上的歌曲。




虽说一家四口蜗居在10平米的小房子里，但能每天见到父母，家人团聚在一起，就是姐妹俩每天最开心的事。




“孤独患者”阿森。 13岁的阿森，老家在重庆石柱县。多年前父母离异后，跟随姨妈在农村生活，性格内向。阿森的父亲在中建三局宿舍做安保工作，这两年他都跟着爸爸在城里过暑假，接触的人多了，性格也渐渐开朗。父亲在工作的时候，阿森一个人坐在宿舍床上玩超市送的玩具。




工地对有家属的职工都提供有家庭房，但父亲为了上班方便，都住在宿舍，这里是几个人合住，条件比家庭房差一些。




平时大人们各忙各的，阿森一个人无聊，慢慢学会了打手游，沉溺于游戏世界。




阿森成绩不好，暑假又不爱做作业，经常会惹出父亲的火气。




父亲的教育方式简单粗暴，挥手就是一个要打阿森的架势，而阿森也很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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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时间，阿森被父亲骂了几次，这次是因为边吃饭边玩游戏又被骂了，一个人躲到楼梯间。缺少母爱，两个老爷们经常这样干架。




由于住在集体宿舍，阿森一般会下午趁工地工人没有下班的时候就去洗澡。而这种工地的集体宿舍，一般洗碗洗澡洗衣服都在一个地方。




阿森不太爱笑，但每次说到父亲什么时候谈女朋友的时候，他就会笑，或许是他心里确实希望能再有一个母亲。




吃过晚饭，父亲下班，爷俩准备去逛逛近在咫尺的商业街——重庆解放碑。




解放碑熙来攘往，行人脚步勿勿，很难会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阿森。




阿森依着花台，等着去买水的父亲回来。在这个暑假里，没有同龄人相伴，更多的时候是阿森一个人独处。




不睡懒觉的小猪儿。 小猪儿，7岁，老家在重庆丰都县三合镇，父母在大渡口经营一家早点铺。小猪的家是这几个孩子里收入最高的家庭，他也是对城市生活最熟悉的一名孩子。每天早上8点左右，楼下铺子里的动静就会像闹钟一样响起，小猪儿知道自己该起床了。




生意人的孩子早当家，7岁小猪儿一起床就帮着父母替客人端稀饭送包子。平时8点钟是早饭高峰期，这个时候小猪儿就会很忙。




一桌客人离开后，小猪儿必须赶紧把桌子清理干净，将地面粗略的清扫下，迎接下一桌。




上午9点以后，在客人不多的时候，父母会让小猪儿找钱给客人，练习下算数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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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毕竟是孩子，不用给父母搭手时，小猪儿便拿起自己心爱的奥特曼玩一会儿。




饭点过后，放在人行道上的桌椅必须全部清理干净。




9点过后，才是小猪儿吃早饭的时间。吃完早饭，再帮父母把碗刷了，剩下的时间就是小猪儿自由支配了。




重庆天热，去超市蹭空调看书是小猪非常高兴的事，每天出门前，父母都会让小猪儿带上GPS手表。




到超市后，小猪儿会看书度过自己的上午，对于小猪儿来说，暑假最美好的时刻就是在这里看自己喜欢的漫画书了。




早早当家的香香。 香香，15岁，老家在四川省南充市。父母多年前来到重庆，靠打临工和回收废品生活。这两年盘下一个“串串”店，生活有所改善。从小父母不在身边，弟弟的衣食住行都是香香照顾。




店里的事情多，父母忙不过来，暑假期间，家务基本上都是香香一个人搞定。




一家人就住在租来的店里，下午要开始营业，香香得把房间收拾一下。




两姐弟将睡觉的床立起来，腾出更大空间，准备迎接晚上客人的到来。




店门的后面就是一家人晾晒衣服的地方，洗衣服这样的活，也是香香经常干的家务。




父亲切菜，弟弟在一旁玩手机，香香和母亲一起将切好的菜串起来，香香忙完也要将父亲切好的菜拿去再冲洗。




香香很乖巧，也很勤快，没有一点青春期的叛逆，店里的工人也都很喜欢她。香香说：“我就是想早点上班，好让家里经济条件好一些。” 伴随着近年来重庆经济社会的高速发展和人口吸附力的与日俱增，这样的“小候鸟”越来越多。在这个短暂而漫长的暑假，和长期依偎在父母身边的同龄人不同，他们不仅要克服城乡差距带来的“水土不服”，还要弥合长期亲情疏离产生的代沟。在夏日的山城，一只只“小候鸟”努力振翅，希望他们抛却那些成长的烦恼，让自己飞得更高。也希望城市多些包容，让这些留守儿童在这里更有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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