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一天》第2979期：春回故乡物是人非 摄影师十年记录亲朋变化

源济

腾讯网  2018.02.26
春回故乡物是人非 摄影师十年记录亲朋变化
本期作者：朱骏

十年前，我离开故乡到外地求学。那时，以为只是一场人生的旅行，不曾想十年后，哪怕复兴号再快也无法再带我回到原乡，回到童年，回到田野。（摄影/朱骏）




十年前的2008年，是不平凡的一年：历史罕见的冰雪灾害让准备放寒假的我差点回不了家，“5·12”汶川大地震时全班同学通过教室的老式电视看直播留下了眼泪，北京奥运会刘翔退赛的背景至今难忘，三鹿毒奶粉事件爆发后同学们拍了很多讽刺短片，全球金融危机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懵懂的名词……那年，一个少年结束了自己的第二次高考，离开了熟悉的故乡到外地求学。（摄影/朱骏）




刚离开的前几年还有寒暑假，爱上摄影的我对故乡的一草一木都是如此眷念，也拍下了家人、玩伴和自己。后来开始工作了，和故乡最多就是一年一两次的“异地恋”，好在每年春节我都排除万难去与她相见，时光越短暂越珍惜。老家位于浙江省衢州市常山县东鲁村，四面环山，一条公路穿村而过，十年时间，村庄楼房越盖越多、装修越来高档，已经很少见少时候的泥瓦房。




发小们每年春节都聚到我家拍合影，从早年清一色的单身男孩到后来慢慢有各自的伴侣、孩子加入。2018年春节，所有发小都有了妻子和孩子，我被他们远远甩在身后。




人们常常感叹物是人非，十年间我们确实都变了，以前我们都叫同一个名字“孩子”，后来我们被称为工人、律师、商人、记者……我们的身份变了、职业变了、容貌变了、甚至对待善恶美丑的态度都变了。还好每年一次的相聚，大家都在。我尽力用相机凝固住大家的样子，通过一张张定格的影像，所有的变与不变都现了原形。发小兴兴，今年30岁，一路看着他从单身青年成为两个孩子的爸爸。




表弟小龙，今年21岁，十年前到我家拜年时他还是一个手拿溜溜球的小朋友，如今已经谈了女朋友。




小侄子猛猛，今年17岁，高一学生，十年时间从一个顽皮搞怪的小朋友变成一个懂得分担父母生活压力的大男孩。




每年回到家，我还习惯翻出一些自己保存的物品翻拍，衣物、书本、篮球杂志、手抄歌本、同学录等等无一不是个人求学和成长经历的见证。从小到大我都是不舍得丢弃一本书、一张试卷、一个练习本的小朋友。十几年求学生涯，书本装了满满五六大箱。从尘封的纸箱里翻出上学时的课本，童年的记忆历历在目。当时的折痕依然留在那里，从小老师就告诉我们北京是祖国的首都，没想到，二十多年后我居然就来到了首都工作。时光真奇妙！




2002年至2004年是我的初中时期，校园流行手抄歌本，同学们相互在笔记本上抄上当时的流行歌曲，在写上几句祝福的话留作纪念，每到班队活动课时，这些歌本就在表演节目时派上了用场。我剪掉自己一条牛仔裤给歌本制作了精致的封面。




2004年至2008年是我的高中时期（经历高三复读），正是姚明在NBA休斯敦火箭队职业生涯的巅峰期，那时候班级的男生很少有不打篮球的，大家疯狂地喜欢姚明、麦迪和火箭队，一本篮球杂志和报纸的传阅程度丝毫不亚于金庸的武侠小说。




每次回家我都会尽可能爬上学校的后山俯瞰村庄，小心翼翼的按下快门，化作十年留念，装进行囊，伴我到异乡。时时翻阅，细细寻找故乡的微小变化，仿佛看到了故乡的尘土、空气和当年的绵绵心绪。2008年，随着学校的并校搬迁，我成了学校最后一届学生。作为美术生，为准备艺考，寒冷的冬天我一个人每天睡在漏风的画室对着石膏像写生，没想到数年后再回校寻踪，画室除了积满了灰尘还是当年离开的样子。




在整理东西时，翻到一个编织袋，一件件小时候穿过的衣服瞬间勾起当时穿着它们时所经历的的点点滴滴。当时条件艰苦，很少买衣服，很多衣服都是母亲一针一线织的，或者买布裁制。十年的时间，到底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们？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出走半生的我们，归来是否还饱有一颗少年心。我常常在想，我们怀念故乡到底是怀念什么？大抵就是那些故乡牵挂的人、在时间中沉淀的物和四季更替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