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俄罗斯喝酒，不喝伏特加也很嗨！

源济

去俄罗斯喝酒，不喝伏特加也很嗨！ 

原创 2017-10-31 朱立 九行

                               

“在来到克里米亚之前，我只知道俄罗斯人喜欢喝伏特加。”

文、图/朱立

香港机场柜台边上的俄航宣传画，是莫斯科圣巴索大教堂五彩斑斓的洋葱头，和金发碧眼的俄罗斯空姐。

在飞往俄罗斯之前，我对它近乎一无所知，套娃、灰熊和辣到胸口的伏特加给了我“战斗”的心理准备。

然而，事实上，我没有在莫斯科多作停留。入境后转机，我径直飞到了克里米亚地区首府辛菲罗波尔——俄语里意为“有用的城市”。

辛菲罗波尔机场

很明显，我来到了一个海滨度假胜地，这里一点都不俄罗斯。我想在谷歌地图上定位自己身在何处，却发现手机没有信号。

这里的电话卡，连万能的淘宝也买不到。鉴于其错综复杂的国际关系，当地的电话卡目前还只能在当地购买。当地人也不太会说英语，我和他们的沟通基本通过微笑来完成。

没关系，只要能喝酒，我想我和俄罗斯成为老铁不成问题。

 品鉴室

俄罗斯=伏特加？

在来到克里米亚之前，我只知道俄罗斯人喜欢喝伏特加。

俄罗斯确实也不是葡萄酒的典型出产国。一般来说，我们习惯称欧洲为旧世界葡萄酒生产国，欧洲以外则是新世界。国土横跨亚欧大陆的俄罗斯，到底是属于新世界还是旧世界，这是一个我未曾想过的问题。

烤面包和橄榄

当地的葡萄酒酿制工艺不太出名，但葡萄种植历史悠久。据说2000多年前，一个希腊小城邦的君主遭遇罢黜流放。他想找到下一个有面包、橄榄油和葡萄酒的地方。于是他来到了和希腊风土相似的克里米亚地区，这里有小麦可以做面包，盛产橄榄，只是没有葡萄酒。但没关系，他带着葡萄植株，从地中海沿岸插到了黑海边上。

俄罗斯人民显然更热爱以小麦为原料的伏特加和以面包为原料的格瓦斯，克里米亚的葡萄酒种植业一直发展不起来。直到斯大林改变了这个状况，他觉得俄罗斯人民的生活水平不能比欧洲人民差，能饮用葡萄酒被当作高生活水平的一个指标。

格瓦斯/sznews

克里米亚的风土确实适合种植葡萄。俄罗斯的克里米亚半岛和法国的波尔多、意大利的托斯卡纳、西班牙的赫雷斯一起，团结在种植葡萄的黄金北纬45度上下。据说，由于降水少、葡萄糖分高，当地酿制甜酒的技术最为成熟，而酿制出的红葡萄酒则相对品质平庸。

我想尝尝当地的葡萄酒，导游谢尔盖带我在塞瓦斯托波尔的山路上摇摇晃晃了1个多小时，来到了乌帕酒庄。

克里米亚半岛遍布葡萄园

马桑德拉酒庄珍藏的老酒

喝一瓶少一瓶

谢尔盖告诉我，庄主为了让客人感受酿酒的艰辛，故意不修门前的路。这样美丽的故事，我才不相信——要么是庄主没钱，要么是他在编故事。

接待我们的络腮胡小伙子很热情，把自家酿制的雷司令倒入我们杯中，金黄色的酒液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色泽，轻轻摇杯，热带水果的香气扑面而来。

雷司令

大家都赞不绝口，只是谈到零售价格区间在50-100美金/瓶的时候，突然有些沉默。虽然酒的质量不错，但这样的价格，缺少品牌背书的俄罗斯葡萄酒在中国实在没有市场竞争力。

马桑德拉老酒窖

我们的沉默，并没有让小伙子感到尴尬。说起酒庄历史，他还是滔滔不绝：当年酒庄花了1.5万欧元，聘请意大利葡萄酒专家来调研检测，最后他们的报告结果是这里适合种植赤霞珠——一个能在全世界任何角落顽强生长的葡萄品种。

因此，耿直的他们得出一个结论：意大利人是骗子。他们决定自己多种植几个葡萄品种来用时间做实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有一个品种失败了。

乌帕酒庄的络腮胡小伙子

除了乌帕酒庄这类家庭式作坊的酒庄以外，克里米亚地区有的是苏联时期建立的大规模机械化车间酒厂。这些工厂出产的葡萄酒品质见仁见智，但是价格十分实惠。

马桑德拉酒厂建于1894年，建筑上的标志从代表沙皇的双头鹰换成象征苏联的红星，后来又变成酒庄建立的年份字样，不再代表任何人。岁月沉淀下来最珍贵的财富，是历经战火得以保存的世纪佳酿。

十月革命时期，藏在马桑德拉地下酒窖的陈酿安然无恙

老酒窖还保存着1840年份的老酒。据说钟爱波特酒的尼古拉二世当时下令酿制了1300瓶藏于此地，并就地修建了这个酒厂。真正的喝一瓶少一瓶，上一瓶这样珍藏级别的老酒，据说被普京和意大利前总理到访的时候喝掉了，乌克兰政府至今为此耿耿于怀。

如今马桑德拉酒厂建筑上只标有建立年份1894

在变成葡萄田之前，这里是战场

如今的葡萄田下，很多是当年的战场。这里确实不像表面看来的平静。

克里米亚半岛海岸线

靠近海边的山体里，掩藏着一个前苏联的潜艇基地。这里是巴拉克拉瓦，一座在土耳其语里意为“鱼碗”的城市。每当海洋有风暴，鱼群会涌入这里寻求安宁，尽管很多渔民正等着它们。

这个秘密潜艇基地，由莫斯科的地铁工程师建造，其隐秘程度之高，连居住在旁边的人们都不知道。建成后，巴拉克拉瓦完全不允许进入，并且在苏联地图上也没有痕迹。

潜艇基地入口

作为重要的军事要塞，克里米亚半岛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克里米亚战争旷日持久，以至于后来士兵们都无心恋战。加之英军和俄军之间不少人有姻亲关系，因此，这些白天干仗的战士，晚上竟会一起喝酒。战争结束后，英国人在塞瓦斯托波尔竖起了克里米亚战争纪念碑，纪念当年战况之惨烈，并希望不再有第二次这样的战争。

战争已经过去了，而喝酒是永恒的。

从叙利亚开回来的战艇

黑海两端，叶卡捷琳娜二世下令建造的海港塞瓦斯托波尔停泊着刚从叙利亚回来的军舰，伊斯坦布尔住着不喝酒的土耳其人，亚欧文化在这里冲突交融。夜幕降临的雅尔塔和世界上别处的海湾城市一样，有着灯光璀璨的夜景和光束巡航的灯塔，但它又似乎和世界上别的地方都不太一样。

高尔基曾在他的著作中写道：“葡萄酒里升起太阳，让我们为这些酿酒师欢呼, 他们将阳光的力量注入到人类的灵魂中。”他写的正是马桑德拉的葡萄酒，不知道这是否会让克里米亚变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