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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原创,作者: 有病不要愁-我的抗癌路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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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6 11:4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者: 有病不要愁

我的抗癌路(13)

  我和医生重新调整了我的化疗方案,把每次的治疗时间都安排在周五,这样一来,化疗后最难受的前三天--周五、周六、周日我可以在家休息,周一晚上就可以去上班了。(我的化疗一个疗程为四周,前两周每周打一针,后面两周休息。)
  化疗的副作用除了恶心外,食欲也受到很大影响,虽然我是个胖子,但是医生说,不希望我在这个时候减肥,要保持体力。(本来我还想利用这段时间减肥呢。)
  有一次,我先生的姑妈陪我去做化疗,她见我食欲不好,就问医生,要不要给我吃点补的东西,医生说,不要浪费那个钱了,只要吃好平时的一日三餐就行了。
  那时候还没有升白血球的针,要保证白血球不要下降的太厉害,就要保证营养,也就是说全靠吃了。我在家休息的时候吃不下就不吃了,但我上班时就不一样了,我带上一盒饭,一口一口地吃,有时从上班吃到下班,不管怎样,这盒饭我总要把它吃下去。就这样,整个化疗做下来,我的体重一点都没有减(唉,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除了食欲不好,口腔溃疡也折磨着我。从第二个疗程开始,我的口腔开始溃疡,此起彼伏,最多的时候同时有几个溃疡点,吃东西时很痛,咽口水也感到困难,连话也说不利落了,就好像提前进入了老年痴呆。
  我表哥的女儿在英国留学,2000年曾来纽约玩了三个星期,她很喜欢美国。4月的一天,我接到她打来的电话,说她的好朋友在新泽西州刚生了孩子,叫她到美国来玩。这下子我可瞒不住了,在欢迎她来的同时,只好把我的病情告诉了她,但我要她严守秘密。4月下旬,她来到纽约,一开始她还担心我的精神是不是能挺得住,见面以后,她放心了,她对我说,姑姑,你真坚强。
  她在纽约的那几天,正好赶上我做化疗的时间,她陪我一起去诊所。可是不巧,当时因为我口腔溃疡严重,医生说不能做,要等好了以后才可以继续。看到这种情况,小姑娘挺遗憾的,她对我说,我本来算得好好的,就是想来陪你做一次化疗的。
  其实我也挺遗憾的,因为我本来算好的治疗时间又要往后拖了。
  亲友们看见我又上班了,在为我高兴的同时也为我担忧,都劝我撑不住就不要硬撑,其实差不多每天出门的时候,我也要自我斗争一番,有多少次都想赖在家里。但是到了公司看到同事们,我就感到我来上班还是对的,多热闹啊,多开心啊!
  大家见我一关一关地闯过来,夸我“不怕死”,我说,你们说错了,我哪是“不怕死”呀,我是“不敢死”,上有年迈的父母,下有未成年的儿子,我可不能做“罪人”啊!(老公听到这话总会酸溜溜地说,“你心中从来就没有我”。)
 楼主| 发表于 2009-2-16 11:4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julizhu 于 2009-2-16 12:29 编辑

作者: 有病不要愁

我的抗癌路(14)

  有人说,在癌症死亡的人中,三分之一是被吓死的,三分之一是乱吃药吃死的,只有三分之一才是绝症没法医治的。
  我同意这个说法,但是被“吓死”的这一说法不太准确,因为他们不一定是怕死,只是可能出于各种原因,精神压力太大,最后不堪重负而丢掉生命的。
  我从小是在大院长大的,我们院里有个L叔叔,空军飞行员出身,东北人,豪爽开朗,身体结实,经常穿着牛皮的飞行服,十分精神,院里的男孩子们总是众星捧月似地围在他的身边,我的哥哥们也把他当作偶像。记得1976年唐山大地震后,我们那儿也在防震,大家都是“有楼不住住在外”,L叔叔每天夜里就带着一帮半大小子在大院巡逻,认真负责。有一天半夜,大家都在熟睡中,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只听见L叔叔那浓重的东北口音:“同志们,同志们,大家都醒醒了,地震已经到了扬州了!”虽然这个小故事成了我们大院的经典笑话,但L叔叔的为人还是被大家称赞的。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L叔叔才40多岁,在一次例行的体检中发现患了肺癌,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他迅速消瘦,大家都很为他心焦。突然有一天,他兴高采烈地来到我们家(他以前是从来不串门的),他对我妈说:“大姐,我没有病,我的肺癌是误诊,我只是气管炎。”听到这个消息,我们都为他高兴。从那以后,又能见到他骑着自行车在院里进进出出,没有一点病态。
  可是没过两个月,L叔叔再次被确诊为肺癌,他这次倒下就再没有爬起来。那时,他的妻子身体不太好,工作单位是个集体所有制的小厂,大女儿刚进一个小厂工作,小女儿还在上中学,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他的压力可想而知。我妈妈去看他时,他就担忧她们母女三人将来的生活。L叔叔又开始迅速消瘦,最后人都瘦得变了形。没过多久,L叔叔就病故了。
  按照L叔叔正值壮年的年纪和当时我们那个省会城市的医疗条件,我想L叔叔是不应该那么快就不治身亡的,我想精神压力恐怕是一个压垮他的重大原因,他是军人出身,不会怕死的,只是压力太大,让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对于每个人来说,听见患了癌症的消息,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就是到现在我晚上还会做恶梦呢,这种潜意识是人不能控制的,但是,在正常清醒的情况下,应该让理智占上风,不要背太重的思想包袱。人总是要死的,人生不在长短,在质量。什么是质量,那就是积极、坚强、乐观,高高兴兴地过每一天。(当然如果能有“我爱我家”中李医生的宅子、有“宠物乐园”中的张贝贝、王小白作伴,有“子女教育”坛中上藤校的儿女、能周游列国看“世界风情”、品“私房小菜”坛中众多高手的手艺,那质量就更高了。)
  至于乱吃药的说法,我想也包括乱投医在内。我有一次在美华防癌协会活动时,听一位癌友说,她当时已经确诊乳癌了,情急之下,她到处找医生,前后看了不下十个医生,拖了两个月,结果到手术时发现淋巴已经感染了。如果她一开始就抓紧时间治疗,那效果就会更好。其实,有很多癌症现在已经是常见病了,医生对治疗已经有了一定的公式。我的两次乳癌检验结果恶性程度都很高,但治疗效果都不错,医生夸我果断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一位朋友患胃癌,确诊后本来已定好手术时间,但就在要开刀的当天突然取消预约,另外去寻找更好的医院和医生,结果找到了最好的治疗癌症的医院,但是不能开刀了,因为已经扩散了。
  乱投医、乱吃药固然不好,但是不治疗也是不行的。2003年,我以前的一位女同事因乳癌去世了,她从患病到去世只有一年多的时间。这位女同事和我同岁,没有结过婚,是个非常有活力的人,泼辣干练,她开起车来连男同事都赶不上,她于九十年代初去香港工作。听说她患乳癌后,没有手术,只是保守治疗,后来癌症转移到脑子里,人就不行了。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已经去世了。她这么年轻就驾着癌症的快车走了,真是遗憾。
  我运用排除法来给自己会诊:第一我不会被吓死,第二我不会乱吃药,第三我还没有到无药可治的地步,所以我明白,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的,这样想,心里就坦然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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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6 12:3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 有病不要愁
我的抗癌路(15)

  还没有开始做化疗,我就在挂历上用红笔标上了每一次治疗的时间,看到什么时候能结束这个痛苦时期。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治疗中途因副作用的影响改动过几次,每一次改动我就重标一遍,挂历上红笔、黑笔、蓝笔,最后到底以哪个为准我也弄不清了。
  总算在6月中旬我完成了度日如年的化疗阶段。给我做化疗的C医生高兴地对我说,祝贺你,你过了这一难关。他说,有比例很大的病人过不了化疗关,你很勇敢,挺过来了。紧接着他对我说,三个星期后,你还要进行电疗(美东地区的华人都习惯把放疗称作电疗),这样才能把癌细胞彻底杀死。
  他向我推荐了放射专科的Y医生,给了我一张Y医生的名片,叫我赶快与他联系。
  三个星期后,我记得是7月3日(美国国庆节的前一天)我与Y医生取得联系,他约我第二天就去他的诊所。我本来想让老公开车送我去,就向他询问怎么走,他说,不用自己开车来,明天上午11点有电召车来接你。
  Y医生的诊所位于皇后区的阿斯托利亚,离我家很远,坐地铁单程最少要一个半小时,我有些顾虑,每天去那么远的地方做治疗,太不方便了。我想先去看看再做决定。
  第二天上午11时,电召车果然准时停在了我家门口。(说句不怕大家笑话的话,我在纽约真还没有坐过电召车,平时出门不是坐地铁、巴士,就是坐老公开的破车,或是搭亲友的顺风车,就是连黄色出租车也很少坐,救护车倒是坐过一次,那是1998年我因患胆汁性胰腺炎腹痛难忍,打“911”电话被救护车送进医院。)
  到了诊所见到Y医生,他看了我的病历对我说,你需要做七周的放疗,每周五次,共35次。见我担心交通不方便,他说,你放心,我可以为你解决这个问题,每天都会有电召车接送你。
  他仔细地为我讲解了放疗的一些问题,他告诉我,妇女如果从40岁开始几十年每年做一次X光乳房检查,她们接受的辐射单位最多只有十几个,但像我这样进行放疗的话,接受的辐射单位将高达一万多个,这对人体有一定的伤害,但是能杀死癌细胞。他说,你因为是左侧有问题,所以辐射除了对肺部有一定的伤害外,对心脏也会有一定的伤害,但我会努力将伤害减到最小。
  我一直对我的乳癌手术有一些疑惑,因为没有全部切除,只是切了三分之一和腋下淋巴,Y医生对我说,外科医生的这个做法是正确的,因为你这种类型的乳癌是很容易复发的,如果在原处复发,医生还可以再切一次,有的病人一开始全切了,后来复发就长在皮肤上,甚至长在肋骨上,那麻烦就更大了。根据最新的医学报告,局部切除加上化疗、放疗,治疗效果和全部切除是一样的。(我当时对他的这个说法还半信半疑,没想到真让他说准了,我六年以后就是在原处复发乳癌的。)
  他介绍说,他是和几个老外医生合开了这个诊所,用的都是新设备,每次治疗时间只有几十秒钟,病人痛苦小。如果到华人比较喜欢去的圣云仙医院,一次放疗要花三、四十分钟呢,对你们这样开过刀受过伤的人,那是很痛苦的。
  听了他的话,我决定在这里做放疗。
  Y医生把我带到诊所的楼上去做定位,像纹身那样,他用针在我左胸部上下左右剌了四个黑点,他说,根据定位还要专门为我量身订做一个模子,以后每次做放疗时就躺在模子里。他说,做模子要三天时间,三天后就可以开始治疗了。
  定好了位,他又给我拍了一张照片(立此存照?验明正身?),是用拍立得(一次成像)拍的,拍好后他给我看时,我笑了,虽然我戴着假发,穿着紫红色的病号服,但是浅笑吟吟,自然大方,可以说是近年来拍的最好的一张照片,我当即对老公说,这张照片好,我将来死了,这拿这张当遗像,记得问医生要回来。
  老公笑着说,早呢,你死不了。放心吧,到时候我会给你要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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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6 12:3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 有病不要愁

  我的抗癌路(16)
  从Y医生诊所回来后,我就开始做接受放疗的准备了。虽然听说比起化疗来,放疗舒服多了,但没有做过,心中难免忐忑不安。先生看我有点紧张就对我,不要怕,我陪你去。儿子听到了以后,马上说,妈妈,不要怕,我陪你去,我长大了,我会保护你。父子俩争着陪我,我心里很感动。我对老公说,你放心去上班吧,第一天就让儿子陪我好了。(本来那种有辐射的地方,我是不想让儿子陪我去的,但是看他诚心诚意的样子,就带他去一次吧。)
  7月7日上午11时,电召车准时来接我了,我在大保镖儿子的陪同下驱车前往医生诊所。
  大约半个小时我们就到了诊所。前几天我来看医生时,因为正逢国庆日休息,看不到其他的工作人员和接受治疗的病人,现在总算是看到了诊所的真面目了。候诊的地方不大,但干净舒适,病人也不是很多,都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候。
  不一会儿就轮到我了,我让儿子靠墙坐着,看看书,不要乱跑,妈妈一会就出来了。我看看儿子,他也有点紧张,两个小手握得紧紧的。我说,不会痛的,妈妈不怕。
  在那个诊所工作的医生和工作人员来自各个族裔,病人也是各色人等都有。在治疗前要换衣服,只要看到是华裔病人,工作人员都会用生硬地广东话说:“换衫”。
  换好衫,我走进了黑呼呼的放射间,按我的身形做好的模子已经放在那里了,我平躺在上面,只见工作人员口中念念有词地读着数据,两道红线在眼前闪来闪去,几个工作人员在我身边转来转去,几分钟以后,他们全部闪了出去,把很厚重的大门关上。四周很静,只有电波似的丝丝声,一会功夫,有一个人进来了,他对我说,不要动,还要换个位置。让我侧个身后,他又出去了,电波似的丝丝声又响了一会儿就停了。放疗真的很快,两次加起来可能一分钟都不到,肉体上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比起化疗来真不知要舒服多少倍。
  我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我看见儿子也深深地透了一口气,我对他说,妈妈今天已经做过放疗了,一点都不难受,从明天开始妈妈就可以一个人来了,你放心好了,在家里等妈妈回来就行了。
  在以后的七周放疗期间,我每天凌晨4、5点钟下班回家,休息几个小时,上午9点左右起床,把儿子的饭做好,11点钟出门去诊所,正常的话,下午2点不到就可以回到家,再休息几个小时,晚上正常上班。那段时间我们公司要求员工学习和掌握新的工作技能,虽然这种技能只是操作而已,不像编程那样需要高科技,但对于我这个电脑盲来说,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不可掉以轻心。领导体谅我生病还在治疗阶段,说可以让我缓一缓再学,但我可不敢掉队,如果说别人工作是为了吃饭的话,我们有病的人不但要吃饭话,还要吃药呢,俗话说“笨鸟先飞”,我这个“病鸟”还不得拼命地飞啊!
  就这样,七周放疗做完了,我也基本掌握了新的工作技能,可谓双丰收,心里很高兴,我达到了给自己订的标准:可以是病人,但不能是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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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6 12:3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 有病不要愁

  我的抗癌路(17)

  整个的放疗过程,对我来说是轻松愉快的,一是身体上没有感到什么直接的痛苦(有位朋友对我说,你知不知道,你每天都在被原子弹轰炸,怎么还这么高兴呢);二是我遇到了一群十分善良友好的电召车司机。
  我在前面说过,我家离放疗诊所路途很远,单程一趟的车费就需要38美元,一天来回两趟就是76美元,35天治疗加上第一天看医生就是差不多2700美元(这还是2001年的价钱,现在还不知要多少钱呢),如果不是医生帮助解决了交通问题,要我付2700多美元的路费我还真不干呢,那我可能会去圣云仙医院接受每次三、四十分钟的治疗,用时间换钱,痛苦也没有办法。
  那家电召车公司不是很大(这是我猜想的),因为我总共只看见十来个司机,也是各色人等皆有,遗憾的是没有看到中国人,但是他们都十分友善、周到。他们每天都是准时到达我家门口接我去诊所,在我治疗完后,由诊所的工作人员通知他们,在短短的几分钟内他们就能来接我回家,让我省了不少心。我记得2001年的夏天很热,可能是我戴假发的原因,但是乘坐电召车就舒适很多。
  第一天接我去看医生的是位印度裔司机,就数他接我的数次最多,他开车平稳,话不多,每次送我到诊所时,他都是一句:“Good luck”,送我回到家时,他也都是一句:“Take care”,平实但温暖。
  有一天,一位黑人司机第一次来接我,我因为有事耽误了几分钟,我一路小跑的上了车后,我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对他说可以走了,他反问我:病人呢?我说,我就是。他看看我,摇摇头笑了,他说,你很健康啊,一点不像是个病人。
  因为是为诊所接送病人,这些司机在路上都十分小心,经常会问问乘客舒服不舒服。但有一位来自前苏联的司机,车开得虎虎生风,速度很快,但还算平稳。(我这个人坐车一惯胆小,尤其是坐老公开的车总是嘴里嘀咕个不停:慢点、注意、当心!因此经常和老公是开一路吵一路。)我乘这位司机的车有时心里也捏一把汗,因为遇见路况不好塞车时,他也如入无人之境,我心里有些担心。他看我紧张就对我说,你不要害怕,我以前是开坦克的,开这种小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前一阶段我看到一个笑话,说北京一个出租车司机总要超车赶在别人前面,他说因为他以前是开军车的,见不得前面有车,这时我脑海时就立刻浮现出那个苏联司机的样子。)
  还有一位中东人司机,小小的个子,十分好动,好像屁股底下有个弹簧,一路上嘴不停。我家附近居住着不少犹太人,那时正值犹太人过节,男人们大热天的穿着黑大衣,戴礼帽,鬓角留着长长的卷卷的头发,这位司机不屑一顾地说:不可思议,这么热的天穿这么多,不可思议。他还对我说,他们的头发是假的,真难看;但你的头发是假的,就很好看。我心中纳闷,他怎么看出我是假发呢?很多人都说看不出来我戴的是假发,想必是他天天接送病人,见的多了。
  最让我难忘的是一位波兰裔老司机,须发皆白,看上去最少也得有70岁(这么大年纪还努力工作,我很钦佩),他的一辆车是这个公司里最豪华的一辆车,他每天接我去诊所的时候,就像带着观光客一样,总是走点新路,而且一路上介绍。他带我去了波兰移民聚居的地方,好像是在布鲁克林区的绿点一带,那儿不像唐人街范围那么大,只有小小的几个街区,干净的人行道上放着咖啡桌椅,门楼上吊着小盆花,颇具东欧风情。每次我做完治疗回家时,他会把车里的温度调的很舒适,微微的凉风淡淡的香。他舍近求远,经常带我去海边绕一圈再送我回家,他对我说,看看大海,多美啊!我知道,电召车的价钱是公司订好的,不像马路上跑的黄色出租车,绕远可以多算钱,这个老爷子可是亏本了。
  这些司机我可能不会再碰见了,但他们的善良热情,我终生难忘。我生病以来,家人的不离不弃,同事朋友的帮助,几位医生及他们的工作人员的精心治疗,就连这些素昧平生的电召车司机都是那样的友好,使我更加感到:人间有爱,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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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2-16 12:3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 有病不要愁
我的抗癌路(18)

  9月上旬,我结束了放疗,Y医生总结说,你的情况很好,除了接受放射的地方皮肤有些红、有少许破皮外,一切都好。
  据了解,Y医生是美东华人第一位自己开放射科诊所的医生(虽然当时他和别的几个医生合伙的)。我对他说,你这里什么都好,就是离华人社区太远了,不太方便。他告诉我,他准备在华埠自己开个诊所,正在物色地点,除了设备需要两百多万以外,地点不太好选,因为许多人都不喜欢这种诊所开在附近,担心受辐射影响,这也难怪。(2005年我在报纸上看到广告,Y医生自己的诊所终于在布鲁克林区开张了,那里的华人比较多,离我家也很近,虽然我不想再去了,但是看到能给华人同胞带来方便,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9月9日是我先生姑妈的70岁生日,我和老公带着儿子去给她祝寿。姑妈在我生病期间给了我们家很大的帮助,我们全家都十分感谢她。
  姑妈有七个儿女,但是各人都有自己的家庭和事业,忙得不亦乐乎,姑妈是个十分宽厚的人,对孩子们从来没有什么要求,那天只有她的二女儿J(也就是我老公的表妹)和她的好朋友回家来给妈妈过生日,我们在一起包饺子,十分快乐。我那时头发已经长出来了,又黑又卷,油亮亮的,只是短了一些,大家都夸漂亮。J对我说,快点不要戴假发了,这种发型,再配上好看的耳环,很时髦呢!(J在2008初年也患了乳癌,她比我还要勇敢,她的故事我以后再讲。)
  那天虽说是给姑妈祝寿,但是在我的心里,我就觉得好像是在祝贺我新生命的开始。
  9月11日上午9点多钟我正在睡觉,同事打来电话告诉我世贸中心倒了,让我赶快看电视。我老公那时找到了新工作,公司就在华尔街,虽然不在世贸中心,但可说是近在咫尺,不知他现在在哪里,我心里很着急。直到上午11点左右,老公才打来了报平安的电话,他告诉我,他一出地铁,刚走到马路上,正好是大楼倒下之际,浓烟、灰尘滚滚而来,他当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吓得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到东河边上,找到一家意大利餐馆,里面的伙计看他脸上又是汗、又是灰,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马上递给他一条餐巾让他擦脸,又让他用餐馆的电话报信,他先给老板打了电话,老板告诉他世贸大楼倒了,他不敢相信。后来,他看到跑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也听到了越来越多的真相,他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真是人间惨剧,两千条鲜活的生命瞬间消失,几千个家庭破碎了,带给多少人终生无法消除的悲痛。比起这些受难者和他们的亲人,我们是多么地幸运,我躲过了天灾,先生逃过了人祸(我起来都后怕,那天要不是老公比平常晚出门一刻钟,按照他平时哪里有事、哪里危险,哪里准有他的个性,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我们要珍惜这一切,虽然生活有时不如意,甚至挫折多过顺利,但是我们应该知足,因为我们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就有盼头,就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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