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一天》第1407期：清淤工的地下世界

源济

图/文 春城晚报 刘筱庆
中国人的一天：清淤工的地下世界
2013年11月07日

50岁的李雄厚和28岁的汤留春都是昆明市的下水道工人，全市绝大部分的下水道至今无法使用任何机械进行清掏，靠的还是他们这些人的亲力亲为。他们在恶劣的工作环境中，为城市的排水顺畅默默奉献着。图/文 春城晚报 刘筱庆




28岁宣威人汤留春在羊清河里暗河段清淤。他是一名下水道工人，因为“7·19”的那场大雨，羊清河淤堵严重排水不畅的问题被暴露出来，昆明排水设施管理有限责任公司临危受命担起了清掏羊清河的使命，于是从9月13日开始，汤留春等20多个下水道工人每天8小时将下半身泡在乌黑发臭的脏水里，将所有垃圾淤泥掏挖出来装进编织袋再运送到地面上。




汤留春从下水口里探出头来。在发散出怪异恶臭气味的下水道里工作，汤留春和其他工人都没有戴口罩，只穿着橡胶水裤戴着头盔。




汤留春在休息时与同事聊天。




汤留春和几名工友回到附近的驻地，第一件事就是在院子里脱了发臭脏污的衣服，就着水龙头里的自来水直接冲起凉来，哪怕9月底的昆明还算不上冷，这样的洗澡方式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接受。冲完身上的污泥，汤留春没找着洗发水，于是拿起一瓶立白洗洁精直接当洗发水用了。




15平方大小的民房里住着27岁的汤留春和他的5个同事，工友里有干这行10多年的，之所以一直选择这样的工作，他们的态度都是：自由、稳定、没有技术要求，只要能吃苦就行，干得动就干，干不动就歇着。




换上干净衣服后，汤留春等人去吃饭，这样的一天工作后，包吃包住能净赚100元。而这天的晚饭钱，5个人，工头共给了45元。




28岁的汤留春也和其他年轻人一样注重自己的外表。“为了钱都习惯了”、“不干吃什么？”对这份在常人看来完全无法接受的工作，汤留春似乎没有多少其他想法，就是觉得至今还没说上媳妇，说：“干这行就是怕找不着媳妇”。




身材高大魁梧，脸上常挂着憨厚朴实微笑的李雄厚今年已经是接近50岁的人了，当了30年下水道工人，2008年被评为昆明市第21届劳动模范。可这个工作无论如何也光鲜不起来，“裤子上要是沾上一滴下水道里的污水，回去就是臭的，洗都洗不出来”，“经常回家也觉得手臭，洗三四遍闻着都还是臭，只能去洗件衣服去去味道”，“还好媳妇是一个单位的，还比较能理解”。




他穿起水裤进入大水泥板下面的下水道，在一米多深的污水里用手一把一把将垃圾捞出来。这天“收获”还真不小——捞到了一个大塑料桶、和桌面一样大的模板、马路边常见的隔离圆锥筒……这在下水道工人看来已经见惯不怪了，下水道里什么都有，死婴、死老鼠、一整副麻将、整顶蚊帐，想得到想不到的都能出现在下水道里。




李雄厚不知不觉在下水道里待了40分钟，上面的同事开始着急了，不断喊上来上来。李雄厚说，下水道味难闻，虽然下来之前已经打开盖板透了半小时气，但里面有甲醛，一般下来半小时就应该上去透透气，不然怕出事，以前就经常有下水道工人在下面昏倒的。




在闷热的下水道里干了四十分钟李雄厚热的满脸是汗。




在同事的帮助下李雄厚才能脱下水裤。




李雄厚话不多，对这样一份在很多人看来“上不了台面”的工作，他一干就是30年，究其原因，他说不出什么，只说：“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