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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味小吃] 惊悚美食记:那天我吃下一只油炸田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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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5-4 05:5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惊悚美食记:那天我吃下一只油炸田鼠 

2017-05-02 小宽 一大口美食榜

闫涛问我:你有什么东西是不敢吃的吗?


作为一个以吃为职业的肥肿青年,经常被人问各种各样的吃喝问题,提问比例位于top3的问题分别是:你觉得最好吃的是什么(最难忘的一顿饭);自己会不会下厨做饭;你不吃什么东西。兵来将挡,水来土囤,问得多了,都有自己的标准答案。关于这个问题,我的标准答案是:我也一直在寻找我不敢吃的东西,可是现在并没有找到。


说完没过一会儿,我就后悔了。他带我走到一家小店,我看到桌子上有一盘奇异的东西,油炸的,田鼠


油炸田鼠


“快点来试试,趁热,蘸着一点椒盐。”他说着扯下来田鼠的一条腿。我只是一只听说南方人吃老鼠,潮汕人有些地方甚至吃猫肉,并未得见,没有到在广州番禺钟村的一家小店里迎头碰上,有点懵。好奇心还是战胜了恐惧,我试着撕下一条腿,蘸了一点椒盐,细心咀嚼。


其实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口感,肉质细腻,还不错。我嘴里说着,还要抑制住想老鼠形态的念头。这时闫涛问我:你知道家鼠与田鼠的区别吗?我自然是不知道。他取过来一只刚刚去皮没有油炸的田鼠,白白的,看着有点恍惚。“你看,田鼠的牙齿,这两只最大的牙齿是从下往上生长的。家鼠相反。”他又接着说,“这种油炸椒盐口味不是最好的做法,把田鼠做成腊老鼠,然后炖一锅才叫香。”


即将下锅的生田鼠


我还在想象一锅炖腊老鼠的时候,闫涛又把我拉到另外一张桌子旁,说:“这才是我们今天的重点,钟村三宝:龙虱、禾虫、桂花蝉。”


我对昆虫之类的食物还是有一定的抵抗力的,以前在云南吃过不少稀奇古怪的昆虫,一般是油炸来吃,高蛋白,倒也算是下酒的好菜。但是我并没有见过鲜活的龙虱和桂花蝉,在盆里簌簌而动。对于密恐的人来说,这一盆盆黑乎乎的昆虫,简直是噩梦了。


龙虱之前在顺德吃过。龙虱在粤语里叫“水曱甴”(粤语音ga za),其实就是水蟑螂。一般分为两种,普通龙虱和金边龙虱,金边龙虱是指背部有两条金线。金边龙虱要贵上几倍。《闽中海错疏·介部》说:“龙虱,似螥螂而小,黑色,两翅六足,秋月暴风起,从海上飞来,落水田或池塘,海滨人捞取,油盐制藏珍之。”


活龙虱


在珠三角一带,乡间常见龙虱,不少宵夜档都有龙虱,一般就是拿淡盐水煮一下即可食用,也有的做椒盐油炸,下酒很是不错。


闫涛给我讲解吃龙虱的秘诀:首先要去掉足翅,然后把头除去,去头的时候要注意轻轻连带拉出连接头部的内脏,不然会有内脏的苦腥味。放入口中,稍微一嚼,不过有点鲜味罢了,没有什么肉,无非是过过嘴瘾。


对于珠三角一带的人来说,龙虱更具有药用价值,有滋阴补肾之功,特别是老人夜间小便频多,小儿遗尿等病症,食用龙虱有奇效。


桂花蝉是第一次见到,它有着一个诗意的名字:桂花蝉。其实跟桂花和蝉都没有什么关系,待在树上的普通蝉属同翅目,而桂花蝉则属半翅目;前者从泥土中爬出再上树高歌,后者一生漂浮在水泽池塘上,两者是完全不同的昆虫,它们只是长得有点相似罢了。


桂花蝉


桂花蝉学名是大田鳖,即便在广州番禺,桂花蝉也是稀罕物,一般餐厅根本见不到,只有一两家餐厅才能吃到。桂花蝉的体形比龙虱大两、三倍,头上长有一对大“眼睛”,身子背后长着两片大翅膀,略呈扁平形状,全身灰褐色,乍看起来宛如一片薄薄的枯黄树叶,犹如一只大形蚱蝉,但比蝉更扁、更阔、更长。头胸部有一对镰刀状的前肢 ,喙短而有力。但把它身体翻转过来看,其肚子还是比较饱满有肉的。腹部有两对足。尾部末端有根短钝形状呼吸管,据说是在潜水时用作伸出水面呼吸空气用的。


吃桂花蝉最令人神迷的是那种独特的香味。其实吃第一个桂花蝉的时候,我的心里是抗拒的,但是吃过一个之后很快就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桂花蝉体内有香腺,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香味。比桂花香更浓郁,有一点薄荷的甘香,旁边一个姑娘说有一种爱马仕尼罗河香水的香,总之是一种容易上瘾的香,吃完后,香气留在手指上,经久不散,第二天我依然可以闻到那种独特的香味。


桂花蝉有一种独特的香味


吃桂花蝉也需要上手,细细掰开,先啃一只脚。闫涛说:人家说“腿玩年”,桂花蝉的一只腿能配一瓶啤酒。说着,打开一瓶酒,我们坐下来,以油炸田鼠、以桂花蝉、以金边龙虱下酒,搭配上外面的春风,旁边人的粤语。


闫涛这个出生在云南,生活在广州的胖子,悲怆的跟我说,他上个月刚刚辞掉了《南方都市报》的工作。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在《南方都市报》做美食记者,我在北京《新京报》做美食记者,一南一北,交相辉映,虽然做的是闲差,也曾经被所谓的新闻理想和新闻道德怂恿着前行,内心的热血也曾经澎湃不止。那些往事似乎都还在昨天,转瞬之间,变了天地,时代之变,我们这些自以为掌握着手艺的媒体人,也不过如盘中桂花蝉,徒有香味,也是几近绝迹,啖者知其味,厌者避不及。


我与闫涛


世间食物,并无惊悚二字,无非是尝试二字。不能接受的,就一别两宽,能接受的,就上去走两步。我看着闫涛,也忍不住,上去走两步,人间孤独中,吃着一些有点怪异的食物,步履有点蹒跚,喝一口酒,再假装坚强着往前走。



文:小宽

图:部分图片来源于大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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