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电影 | 那一点月光，虽然遥远，却能照亮人心

源济

那一点月光，虽然遥远，却能照亮人心。 

2016-09-15  乌鸦电影

1969年7月21日，美国宇航员阿姆斯特朗登上了月球，他并没有见到嫦娥和玉兔，也没有桂花树…我们中国人对于月亮的美好想象，被科学证明只神话故事而已。

 

虽然我们现在都知道月亮只是一个坑坑洼洼的星球，但这并没影响我们过中秋节的兴致。因为，今天我们要和家人在一起。

上世纪90年代，老朱曾是著名的台北圆山饭店的主厨。现在虽然已经退休，但他的厨艺还是台北的一把手。

 

老朱很烦闷，自己的味觉一直在退化。对于一个名厨来说，没有什么比失去味觉更糟糕的事情了。

每个星期天，老朱都很忙。他要捣腾出一桌酒席，和三个女儿吃一顿全家团圆饭。

自从妻子过世后，老朱独自抚养三个女儿长大了，但随着孩子越长越大，父女间的交流却越来越少，越来越困难…

 

老朱的炉火纯青的厨艺，维系着一家人的和睦。而每个星期天的晚餐，则是全家团聚沟通的唯一方法。

生活是如此艰难，在这张小小的餐桌上演着老朱家的喜怒哀乐：小女儿未婚先孕，二女儿买房被骗，大女儿一大把年纪了还没男朋友…

 

老朱说：这些孩子我一个都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养大了，管不了，就随她去吧。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有人怀孕，有人离开人世，有人遇到了真爱，有人被人抛弃…连老朱自己，也冒天下之大不韪，向女儿们公布了一件令所有人震惊的事情…

老朱说：人心粗了，吃再精也没用。

这部《饮食男女》，是李安的“父亲三部曲”的最后一部。它演绎了家庭关系如肥皂泡般破灭，又如残月般再度团圆。这是专属于我们中国人的故事。

电影用了大量的镜头语言去表现老朱做饭，一道松鼠鱼：杀鱼、片鱼、拍粉、炸鱼…鸭胗去膜，红辣椒去头尾取中段，过油肉去皮切片，白萝卜先切片后成丝，一边擀着皮做着蟹粉小笼包，老爷子的刀法娴熟，技巧老道，轻巧自如…

我们中国人，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感，父母很少会对孩子说“爱”之类肉麻的话，我们的父母绷着个家长面子，却默默的把他的爱意放进一盘饺子里、一碟扣肉里，一条红烧鱼里…

我经常跟别人说：中国人的胃连接着他的心，中国人的餐桌连接着他的家人。

在电影《饮食男女》里，对于父亲来说，这顿晚饭维系着这个家庭，但对于三个女儿来说，这顿晚饭却成了例行公事。

 

这张餐桌成为了矛盾汇集的地方，父亲在餐桌上一次次欲言又止，不断被女儿打断。看似和谐的晚饭，却是四个人各怀心事，桌上的美食也和父亲的味觉一样变得索然无味。

家的形式虽然还在，但家的感觉早已荡然无存，女儿早已飘散的心，让父亲的坚守显得苍白而无力。

 

直到电影的最后，老朱和他的三个女儿，虽然失去了形式上的家，但心却重新连在了一起。

今天是中秋节，乌鸦依旧离家几千公里，不知道你们是否都回了家，抑或是也和我一样飘零在外。

李安导演说：我一直都对人间的聚散很有兴趣，片中的食物和饭桌只是个比喻，象征了家庭的解构。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但解构的目的是为了再结构。

家是什么？不只是一个房间里坐满了亲人，它也是漆黑夜空中的一点月光，虽然遥远，却能照亮人心。

 

几千公里的距离，人世间的聚散，都不能阻隔的温暖，那就是家。

源济

电影《饮食男女》（19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