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出口的美国税制改革或与WTO规定起冲突

源济

美国众议院的共和党人可能已经发现了一个解决美国公司税弊端的方法。除了改革个人所得税外，还将用一种现金流税制来取代现行公司税，新的税制将不对出口征税，但对进口征税。

巴尔的摩港口上的一个集装箱正被吊起。 图片来源：PATRICK SEMANSKY/ASSOCIATED PRESS
GREG IP
华尔街日报  2016年 12月 22日 13:52

美国公司税的弊端非常多：鼓励举债、外包以及逃税行为，而且还打压投资。

众议院的共和党人可能已经发现了解决上述所有问题的方法。他们有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除了改革个人所得税外，还将用一种现金流税制来取代现行公司税，新的税制将不对出口征税，但对进口征税。

这种新税面临着税制改革通常都会面临的阻力：输家（在这里指的是进口商）不会忍气吞声，而且预算赤字可能会扩大。除此之外，这一次还潜伏着另一只不同寻常的“拦路虎”：尽管经济角度而言新税类似于（甚至可能优于）其他许多国家采纳的增值税(VAT)，但可能违背了世界贸易组织(World Trade Organization, 简称WTO)的规定。在保护主义情绪高涨的当下，若再发生围绕税收的国际冲突，全球将难以承受。

美国目前的公司税高达35%，在发达国家里排最高，课税对象是企业汇回国内的海外利润（扣除所缴纳的外国赋税）。这鼓励了企业重新安置业务，以便在爱尔兰等低税率国家计入利润，并且尽量避免将利润汇回国内。另外一种“属地”征税体系不会对外国企业的利润征税，但这也推动美国公司把业务外包给低税率国家的公司，因为在那里经营不会被美国征税。

根据众议院的方案，公司可以立即将所有资本投资记为支出，而无需在一段时间内计入，但不可将净利息支出计入支出，取消了目前的债务优先于股权融资、旧投资优先于新投资的偏向。一个20%的税率将适用于减去劳动力和零件等成本的收入。出口不计入收入，而进口不计入成本。在理论上，这种“国境调整”(border adjustability)消除了税务扭曲，这种扭曲鼓励公司通过在全球各地转移利润和业务来削减税款至几乎为零，而其他企业则要支付全额税款。

众议院筹款委员会主席Kevin Brady在接受采访时称，很明显，美国需要进行“国境调整”，以消除促使公司将工作岗位、创新部门和总部移至海外的所有诱因。

相关争议在于“国境调整”是否会歧视贸易伙伴。从法律上讲，这要视情况而定。类似消费税的增值税也是国境可调的。一辆在墨西哥销售的墨西哥制造汽车需缴纳增值税，而在墨西哥销售的进口车也是一样。当汽车出口到美国时，墨西哥会退还增值税。美国对墨西哥制造汽车可以征收本国的增值税，只要美国对本土制造汽车也征同样的税。

问题是其他国家用增值税为比例越来越高的公共服务提供资金，而美国依靠的是不适用出口退税的所得税和工资税。实际上，美国生产的汽车承担着墨西哥产汽车不必负担的成本。现金流税可解决这个问题。现金流税将对进口商品造成不利影响，但如果其他国家也征收现金流税，则不会对进口商品产生影响，就如同如果美国征收增值税，增值税的歧视效应也会消失一样。

就经济而言，这不应有问题。当一个国家消费的商品多于其生产的商品时，就会出现贸易逆差；除非消费模式也改变，否则税项调整不会消除贸易逆差。理论上讲，美元应会上涨，以消除税项调整给进口商品带来的任何不利影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简称IMF) 2012年的一项调查显示，在欧元区之外，从工资税向增值税的转变对贸易差额没有影响。

不幸的是，WTO按贸易条约而非经济规律行事。根据贸易条约，除非对出口商品免征的是增值税这样的消费税，否则对出口商品免税属违规做法。这几乎把经济学家逼疯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at Berkeley)经济学家、现金流税专家Alan Auerbach称，现金流税就相当于增值税加上较低的薪资税和免征公司税。

众议院筹款委员会主席Brady称，由于现金流税和消费税有很多共同的特点，该税种应符合WTO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