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支持面纱禁令，默克尔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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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支持面纱禁令，默克尔变了吗？ 

原创 2016-12-08 师小涵 世界说

世 界 说

师小涵

发自 法国 里尔

“我们要在人际交流中露出脸来，因此全脸面纱是不合适的，应该在所有法律可行的场合予以禁止。它不属于我们的国家。”

△ 当地时间12月6日，默克尔以89.5%的支持率再次当选基督教民主联盟主席

这些强硬措辞来自默克尔在12月6日在基督教民主联盟党代表大会上的党首竞选演讲，她的表态获得了长时间的掌声。随后，默克尔以近九成的支持率连任基督教民主联盟主席。2017年9月，德国将迎来联邦议会选举，这也将决定默克尔能否迎来第四个总理任期。

 

自2011年法国在公共场合禁止全脸面纱以来，比利时、荷兰、意大利、西班牙、瑞士等国的国家或地方政府都出台了类似法令。德国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

 

不同于法国在出台面纱禁令时援引的安全、妇女权益等原因，默克尔选择直接强调社会融入问题：“我们不想要平行社会，已经存在的我们将严肃处理，因为我们的法律高于荣誉法则、部落法令、家规和伊斯兰法。”

 

早在今年8月，德国内政部长托马斯·德梅齐埃（Thomas de Maizière）就曾呼吁出台针对全脸面纱的禁令，但默克尔一直不置可否。如今，默克尔似乎在借用对面纱禁令的支持表明她在社会融入方面的强硬态度，以求弥补她在移民政策上的失误。

 

2015年夏天，默克尔单方面宣布暂停执行欧洲关于难民收容问题的《都柏林协议》，德国在这一年接纳了将近90万避难申请者。这一做法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欧洲过时的难民收容体制造成的人道危机，但也激发了国内和周边国家的不满。默克尔在此次讲话中也承诺去年夏天的情景“不能、不准也不会重演”。

 

面纱禁令一度被认为是法国特有的现象。政教分离原则在法国已确立一个多世纪，法国主流社会保留着信仰低调的传统，除了政府机关工作人员之外，中小学的老师和学生也不穿戴宗教服饰。而德国更加注重对宗教信仰自由的保护。德国宪法法院去年刚废除了一项针对教师的头巾禁令，理由是该禁令违反了宪法保护宗教信仰自由的原则。两国传统之迥异可见一斑。

 

而在包括土耳其在内的伊斯兰世界日渐保守化的今天，面纱禁令也逐步成为了欧洲国家的共识。有别于常见于穆斯林妇女的头巾，全脸面纱，包括布卡（burqa）和尼卡布（niqab）仅见于阿富汗、沙特等少数伊斯兰国家，属于穆斯林世界里极端保守的穿着。塔里克·拉马丹等众多欧洲穆斯林公知均认为全脸面纱并不符合伊斯兰法。

△ 默克尔与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

在默克尔对面纱禁令正式表达支持后，基民盟预计将在近期正式推出禁令草案。相比法国对面纱在公共场合的全面禁令，德国将只推出一项局部禁令，只在学校、法庭、安检、公职机关和行车等特定场合禁止佩戴全脸面纱。

 

不过，从实用角度出发，是否该用法律手段禁止面纱仍存在争议：一方面佩戴面纱的人数并不多，禁令并不一定能有效促进她们的社会融入；另一方面实际执法较为困难。笔者就曾在一年内在法国的巴黎的街道和地铁上三次见到尼卡布的佩戴者，周围没有警察，路人也相安无事，禁令形同虚设。德国内政部长德梅齐埃也曾回应过类似的质疑，他强调，政府有义务明确的社会宽容的底线。

△  戴尼卡布——一种遮脸巾的穆斯林女性

2016年对于默克尔政府来说无疑是黑色的一年，从去年底以来，科隆性侵案、慕尼黑枪击案已经伊斯兰国宣布负责的两起难民恐袭事件一次次地削弱了默克尔政府的声望。在9月地方选举中，基民盟的势力范围遭受了新近崛起的极右翼党派“德国另类选择党”蚕食。

 

在周二的竞选演讲中，默克尔明确地将自己与主张反欧盟、反穆斯林、反难民的极右翼党派对立起来，力求成为民粹主义横行时的稳妥选项。

 

尽管默克尔承诺不再实行开放国境政策，但这并不表示她要对难民关上大门。例如，默克尔并没有理会执政联盟中保守势力提议关于确定每年接纳难民人数上限的提议。这意味着德国仍将在日内瓦公约、《都柏林协议》等国际法律框架内收容难民。

 

同时，默克尔拒绝迎合恐伊斯兰和排外情绪，继续坚持开放社会的价值观，而社会融入正是这一坚持所急需的行动，她对面纱禁令的支持和对极右翼的反对也可因此得以调和。正如默克尔在周二的演讲中所说，“完整的真相是，不仅移民需要融入，许多久居德国的人们也急需学习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