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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 我与斯诺登的一次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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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9-22 07:0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与斯诺登的一次对话 

 2016-09-21 宁卉 世界说
世 界 说
宁 卉
发自 希腊 雅典
“你好,我是Lulu,来自中国的记者。”主持人将第一个向斯诺登提问的机会给了我。在这之前还没有来自中国大陆的记者与斯诺登直接对话过。



(视频来自纽约时报网站)


在《纽约时报》伦敦站站长厄兰格(Steven Erlanger)对着面前的电脑说出“斯诺登先生,你好”之后,爱德华·斯诺登(Edward Snowden)的画面,出现在了雅典国家图书馆大厅的投影屏幕上。


这是在9月16日《纽约时报》主办的雅典民主论坛,斯诺登隔空参与了一个主题为“隐私与安全”的对谈,这位33岁的美国计算机专家,列在会议议程上的身份是:“前美国情报人员及告密者”。


坐在观众席中,我发信息给编辑部:“他就好像是一个虚拟人物。”
 

继续透过屏幕与世界对话,无论是发型、胡须,深色的衬衣、眼镜,他看起来都与三年前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时,没有太大差别;尤其进入俄罗斯某个角落之后,在各种场合上网络连线时,他身后全黑的背景、甚至那副收录着让这个世界都洗耳倾听的声音的耳机,都已是标配。一如网络不畅时,便会僵住的画面。


△ 斯诺登通过网络与现场记者对谈(摄影/宁卉)


对话间,他说自己没有出书的计划,因为想明确自己并非为获利而告密;参与这样的活动,则是为了获得支付房租的收入。
 
座谈在斯诺登、厄兰格以及人权观察组织执行总监罗斯(Kenneth Roth)之间,围绕着预料之内的主题展开:泄密——但你是否有必要泄露除了NSA监听项目以外的文件?特赦——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得到特赦?安全——你如何看待泄密之后包括恐怖分子在内的所有人都开始加密的做法?俄罗斯——你不觉得自己被普京利用吗?为什么不回美国接受陪审团审判?
 

斯诺登谈吐清晰、爱用长句,如果主持人不打搅,他可以滔滔不绝地说上许久,不愿回答的问题则悄悄带过——在被问到平时在俄罗斯都做些什么时,他不着痕迹地引向了个人与公众人物的隐私问题;笑的时候,他会下意识将脸歪向左边,似乎有些羞赧,并扶一下镜框——厄兰格说刚刚上映的电影《斯诺登》把他塑造得像一个无聊的普通人似的,被逗乐的斯诺登回答说:“我就是我。”


斯诺登一定知道自己可以打动很多人,但他能不能打动手握特赦权力的奥巴马呢?包括人权观察组织在内的一众人权机构正在为斯诺登呼吁赦免,与包括《华盛顿日报》评论文章在内的反对声音,正在迭起。

△ 现场记者(摄影/宁卉)

在雅典将近一小时的对话,只有最后五分钟时间给观众;幸好,厄兰格把第一个提问的机会给了我:“请介绍你自己,请不要做评论,而且提一个简单的问题。” 他是担心席中有许多情绪化的听众吗?还好我的问题的确挺简单,也希望能将对话引开既定的主题:“在香港的时候,有当地家庭接待了你,我想问,你之后是否与他们有过联系?是否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如何?”
 

站在记者的角度看,他给我的回答很完美,就像会后一个德国同行过来告诉我的一样:“quotable”(可以很好地引用在文章中)。仍然记得在《第四公民》纪录片中,斯诺登在香港酒店里对《卫报》记者格林沃尔德(Glenn Greenwald)说,“我完全没有应对媒体的经验”。那已经是过去了。


香港是斯诺登故事的重要一站,2013年的夏天,Ajith, Vanessa, Keana, Nadeeka, Supun和Sethumdi这6位来自斯里兰卡的难民将斯诺登藏在了自己的屋檐下。《德国商报》最近找到了这些他们,他们的生活,并未发生任何变化。
 
我的问题有些“跑题”,充满大议题的会场,并没有太多给个体的空间。斯诺登的回答说:“我并没有与他们直接联系过……透过我们共同的律师,有过联络。我唯一能说的便是感谢。我的意思是,他们几位,真的是难民,他们什么都没有,并且生活在一个非常不安全的情景下,他们如今依然生活得很不稳定。然而在那个时候,当这个世界都要追捕的一个人出现在他们家门口,他们并没有迟疑打开大门,他们帮助了我,保护了我,并且信任我。如果不是他们,我会有一个完全不同的结局。”
 

类似的他迅速地将叙事转向宏大的讨论,“这其实体现了很悲惨的一点,我因一盘子的违法行为,而被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政府追捕,但我却最终能够得到庇护,至少暂时而言,我现在拥有的是永久居留,之前是处在庇护状态下。然而,三年之后,这些真正是难民的,经历了折磨、经历了人权的践踏,却依然什么都没有。我们的评估难民的政策结构怎么了?为何无法为真正逃离危险情境的人提供帮助?为什么一个有着很高关注度的人可以被保护,然而,一个完全符合被保护需要的人,却不能够?”

 

即便与这几个斯里兰卡难民家庭来自完全不一样的逃难背景作为一个美国公民的斯诺登无论如何都不会陷入为生计颠破流离的境遇。回答这个跑偏的提问时斯诺登顺势为难民说话又何尝不是在借此为自己道不平这个拿着一个把世界颠了颠的USB、逃亡已三年的年轻人还会面临怎样的命运奥巴马又是否愿意把特赦斯诺登加入自己的政治遗产带着这样疑问的人还有很多。


离开图书馆的时候一个姑娘便有些苦恼地问我:“可我既同意支持他的人又同意反对他的人该怎么办?”


△ 现场画面 (摄影/Johannes De Bruycker-The Caravan's Journ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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