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图刊】唐山大地震40周年祭

源济

唐山大地震40周年祭
新浪图片  2016年07月27日

1976年7月28日3时42分53.8秒，唐山发生7.8级地震，如有400枚广岛原子弹在距地面16公里处的地壳中爆炸，一座百万人口的工业城市在瞬间被夷为平地。地震共造成242769人死亡，164851人受重伤，这冰冷的数字背后是一个个家庭的家破人亡。





包括北京、天津在内的整个华北大地都感受到了大地的震颤。地震发生时，整个唐山都在熟睡。地震发生后，唐山仿佛一个末日之城。在地裂缝穿过的地方，一些学校和居民区都瞬间被吸入大地，在地面上消失不见了。图为唐山火车站被扭曲的铁轨。金宝仁|视觉中国





由于历史上唐山没有过破坏性地震的记录，唐山的建筑是不设防的。在唐山城乡总计682267间民用建筑中，有656136间在地震中倒塌和遭到严重破坏。唐山人没有接到任何地震预警，很多人在熟睡中被压在建筑物之下。图为被震毁的开滦医院。供图|唐山市委宣传部





地震发生后，“地震局”成了唐山人诅咒的对象，人们说他们渎职。震后在唐山废墟上有国家地震局的人在工作，可是愤怒的唐山人甚至不想给他们吃一口饭。图为开滦煤矿厂房全部倒塌。供图|唐山市委宣传部





强震发生一个小时后，国家地震局还不知道震中在哪儿。确定唐山是震中的消息，是电信局系统首先报告的，因为唯独唐山打不通电话。几乎同时，国家地震局派出寻找震中的人，也在蓟县遇到了从唐山出发到北京报告震情的三个唐山人，得到“唐山全平了”的消息。图为唐山丰南县震后情景。





国家地震局自从邢台地震以来，就一直密切注意京津唐地区。1976年初曾估计唐山—辽西地区有发生5~6级地震的可能。五六月间河北地震局曾派出地震工作小组赴唐山考察摸底，结果有十几位队员被地震吞噬了生命。图为被震毁的京沈铁路滦河大桥。供图|唐山市委宣传部





北京市地震队有人在地震发生前四天提出7月底、8月初京津唐张地区将发生5级以上的地震，耿庆国根据北京地区气象要素特大异常预感大震将要发生。7月27日上午10时，国家地震局开会，提出京津地区可能发生较大地震的背景是存在的，但何时发震要看临震异常。图为唐山震后废墟。





因为没有发现临震异常，国家地震局没有做出地震预报。1976年处于文革的特殊时期，国家地震局的领导们主要精力在应付政治运动。再加上京津地区政治地位特殊，万一虚报，后果不堪设想。结果，唐山地震在毫无临震征兆的情况突然爆发。图为唐山地震后无助的灾民。王文澜|视觉中国





“七·二八”当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十万救灾部队日夜兼程向地震灾区开进。除震区内的约两万军人以外，最早进入唐山的部队，是河北省军区驻滦县某团和驻玉田县的北京军区坦克某师部兵团一营，他们到达唐山市的时间是7月28日中午12时。图为争分夺秒奔跑救灾的战士。王文澜|视觉中国





震后，唐山下起暴雨，废墟中渗出一片一片殷红色的血水。满地的死尸、脑浆、血……年轻的士兵呜呜哭。部队出发时，连铁锹都没带几把，战士们靠一双手扒开废墟救人。直到8月7日以后，救灾部队才陆续配发吊车、电锯、切割机等装备。图为战士们在救人。王文澜|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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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八”之夜，整个唐山市区没有一点儿灯光，黑暗中只有几点微弱的手电光。唐山仿佛陷入死寂。1976年7月30日上午9时，陈永贵率中央慰问团唐山分团来到空军驻唐山部队视察抗震救灾情况。唐禹民|视觉中国





震后，当救灾部队尚未大批到达的时候，幸存者们展开了自救。唐山地震的幸存者十之八九是被亲人、邻居、同事救出来的。自救运送伤员的汽车，不时停住，抬下刚刚咽气的尸体，再抬上生命垂危的灾民。图为唐山救灾现场。王文澜|视觉中国





大地震留下了那些顽强渴求生命的人们。地震发生8天后，唐山市第一医院护士、23岁的王子兰被救出；地震后13天，唐山市小山街道的一名妇女卢桂兰被救出；地震后15天，五名开滦赵各庄矿的工人被救出。图为卢桂兰被救出的情景。 王文澜|视觉中国





图为伤员被抬离现场。 金宝仁|视觉中国





全国各地的200多个医疗队，一万多名医护人员，也来到唐山的瓦砾堆上救人。刚开始时，一切救治都在极为简陋的条件下进行，用煮沸了的游泳池的水消毒器械。没有血浆，伤员们就在手术台上相继死去。图为唐山大地震后，上海医疗队用手电筒作光源抢救危重伤员。供图|唐山市委宣传部





在医疗队到达唐山之前，几乎所有活着的唐山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机场。人们像逃亡一样涌向唐山机场。空军唐山机场只有一个小小的卫生队，仅有40名医护人员。图为人们准备把重伤号送往机场，去北京、石家庄等城市抢救。 蒋铎|视觉中国





几乎每五个幸存的唐山人中就有一个重伤员。7月30日，国务院决定把唐山伤员向全国11个省（市）转运。截至8月25日，共有100263名伤员从唐山转运出去。而唐山机场在地震中也遭受重创，航行调度室被震裂，通讯设备严重受损。图为人们在唐山机场转运伤员。蒋铎|视觉中国





从7月28日到8月20日，唐山机场起落各类飞机2885架次。最多的一天354架次，密度最大的时候，间隔仅26秒，唐山机场一片繁忙纷乱。而事实上，这段时间里，调度员是用目测指挥飞机降落的。图为唐山机场等待转运伤员的情景。供图|唐山市委宣传部





1976年8月，唐山伤员被送到安徽芜湖治疗。佘俊|视觉中国





1976年8月，唐山小伤员在安徽芜湖。佘俊|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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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山机场不仅运送伤员，还运送物资。地震后，全国各地都开展了对唐山的支援活动。图为空投物资。王文澜|视觉中国





全国各地支援的大量物资药品空运到唐山。事实上，地震发生后，美国、英国、日本、等国家都提出来援助中国，但在当时的政治气候下，中国拒绝了。供图|唐山市委宣传部





震后的唐山几乎没有干净的水可以喝，战士和市民不得不喝坑水、沟水、游泳池水。30日，北京重型电机厂由油罐车改装的30辆水车，第一次把清水送进了缺水的唐山。图为灾民喝上了从北京送来的生命之水。供图|唐山市委宣传部





震后，唐山自来水公司大红桥水厂的两个储水池内当时还有3300吨清水，但全城100公里的主干供水管道全部震坏。31日，上海急调1.2万米水龙带，空运到唐山。图为唐山人在领取干净的水。蒋铎|视觉中国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人们担心唐山发生疫情。暴雨过后，是火辣辣的太阳。唐山城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尸臭，倾覆的建筑下埋葬了大量的尸体。图为救灾战士挖出遇难者尸体。灾后初期，所有的埋尸部队都没有任何防护，直到8月1日后，才有防毒面具、防毒手套运到。金宝仁|视觉中国





为了阻止瘟疫爆发，当时从全国调集21个防疫队共1300人进行消毒清理，运来消毒药240吨，杀虫药176吨。1976年入冬后，唐山进行了一次“尸体再清理”，数万民兵为骨干的清尸队伍在废墟上日夜工作。最终唐山躲开了瘟疫。图为清尸灭菌。供图|唐山市委宣传部





1976年唐山地震发生时，中国正处于文革的尾声，然而一切都仍具文革时期的政治色彩。大地震后的断壁残垣上刷着各种各样的标语，比如“一次地震就是一次共产义教育”，毛主席像更是常常能见。图为一名解放军战士与被他救出的孤儿，他们身后的地震棚外也写着标语。蒋铎|视觉中国





8月震后唐山人所表现出的坚强令人惊讶。很多人面对亲人的遗体，没有哭声，只是沉默。熟人相逢，这样打招呼“哎，你家怎样？”“还好，就我妈和我姐没了。你呢？”9月毛泽东逝世，唐山几乎在哭声中战栗了，仿佛蓄积了很久。图为唐山学生的“震后第一课”。供图|唐山市委宣传部





大地震把3000多个孩子的家庭彻底摧毁，这些孩子没了父母。河北省委决定把一部分孤儿送往外地，因为唐山教育系统损失很大，没有力量管这些孩子。石家庄专门办了育红学校，接收了从婴儿到初中生的400多名孤儿。图为育红学校的学生在做体操。张彬|新华社





“在唐山，‘七•二八’地震的死难者们是没有坟场的；那些高楼下的十字路口，那些窄小的老巷，那些在地震后重新堆起的小山……都是他们无碑的墓地。”2008年，唐山地震遗址纪念公园建成，内有13面地震纪念墙，上面刻着24万死难同胞的名字。图为祭奠的人。





如今的唐山是在废墟上建立起来的城市，户籍人口已突破750万。这座城因唐太宗李世民东征高丽而得名，是中国近代工业的摇篮，如今仍是京津冀地区的工业重镇。图为1986年建成的唐山抗震纪念碑，碑名为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所题。本文参考资料：《唐山大地震》 钱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