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No.590：洪水中，那艘不沉的冲锋舟

源济

摄影/王翮  编辑/邹怡  2015-07-05  腾讯图片

举水河旁永不停歇的冲锋舟
撰稿/王翮

7月1日晚，武汉市新州凤凰镇郑园村陶家湾举水河西提发生溃口。滚滚的河水似脱缰的野马流向农田，富庶的江汉平原没有一丝天然的屏障可以阻挡。

7月3日，下了几天几夜雨已停了。32岁的孙雄虎站在冲锋舟上不断向救援指挥部报告自己的方位。他和3名消防员作为武汉市江汉消防中队第三批救援力量抵达溃口处实施救援任务。而在此之前数百名消防员已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泛洪区连续救援超过了36个小时。

有着14年的消防兵生涯的孙雄虎久经沙场。从灾害救援到扑灭闹市大火，作为基层指挥员的他打过很多硬仗。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大洪水，作为一艘冲锋救生艇的最高指挥官他内心深处有些忐忑不安。一方面要展开救援，另一方面要保障每一个士兵的安全。

45岁的徐和平急急忙忙的跑到设立在106国道上的救援指挥部，突如其来的大洪水让其措手不及，与妻子夺门而出。他想返回家中取些换洗的衣物。孙雄虎二话没说，一把拽他上船。冲锋舟缓缓离岸，驶向无际的泛洪区，徐和平的家住在徐家墩，离106国道的前线救援指挥部也就三公里，可沿路的障碍物让回家的路异常艰难。

在穿越电线杆和小树林组成迷魂阵后，家的轮廓渐渐清晰。原有68户共300多居民的徐家墩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一栋栋小楼矗立在水中。徐和平情绪难免有些激动，他辛辛苦苦在武汉的建筑工地上打拼半辈子，好不容易置起的家业。如今侵泡在两米多深的洪水之中。
消防员李长春和郭堰强在冲锋舟上架起梯子，让徐和平从二楼的窗户翻进了家门。孙雄虎在外大声安慰徐和平“你别慌，慢慢找，我们等你。”

坐在救援冲锋舟最前观察的是被誉为“消防铁人”的李长春，96年17岁的李长春从安徽老家踏上开往武汉的火车，成为一名光荣的消防战士。3个月新兵训练结束后，被分到江汉中队。江汉中队地处汉口闹市，是辖区情况最复杂、出警频次最高的消防中队，曾创下1个小时出警39次的纪录，被誉为“荆楚消防第一中队”。

郭堰强坐在李长春左侧，有着11年兵龄。他的老家在四川宜宾。靠左舷他不停地用船桨测试着水深情况，这个细节决定着一船人的安全。
家住董椿村的49岁养殖户董桂村抱着一大捆稻草站在救援指挥部外，“帮帮我，我只剩下四头牛了”。作为村里的养殖大户董桂松在此次大洪水袭击中损失惨重。他养的10头大猪，50头小猪早已不见踪影，500只鸡只剩下二三十只，唯一值钱4黄牛幸免于难，他恳求将稻草带上冲锋舟去喂早已饥肠辘辘的牛。看着董桂村无奈的神情孙雄虎想起小时候在荆门老家放牛的日子。“老乡，上船吧，”。冲锋舟马达嘟嘟嘟想起，舵手梅磊拉响发动机。载着董桂村和稻草消失在无边的洪水中。

有着5年兵龄的舵手梅磊操作着引擎。表面平静的泛洪区，水下布满各种物品。稍不留这些物品绞入螺旋桨，他都要停机清除。夜幕降临，而任务远远没有结束。

37岁的罗吉霞和弟弟罗学良坐在船上，他俩焦急焦虑的情绪得到缓解，父亲罗焰芩终于上了冲锋舟。87岁的老人有些固执，纵使洪水来临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房子。夜幕中冲锋舟驶出细罗弯，梅磊熟练的操控方向舵避让着漂浮物，李长春和郭堰强举着探照灯，四周都是玉米地，却找不到来时的路。天空中飘起了雨，无边的黑暗有些让人发毛。在玉米地里转了好几个来回。孙雄虎安抚大家不要慌乱，一边与指挥部联系。对讲机里传出”照明灯已亮，我们为你们指引方位“。灯光穿过浓密的树叶，像启明星一般指引着冲锋舟回来的方位。在众人努力下，冲锋舟开出了玉米地将老人送到了岸边。

一个昼夜，4名消防员驾驶着这艘救援冲锋舟，在一望无际的洪流中穿梭，永不停歇……

【完】

源济

武汉徐家墩村，原有68户共300多居民的村落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一栋栋小楼矗立在水中。这次湖北持续性的暴雨，被誉为“百年一遇”。





32岁的孙雄虎站在冲锋舟上，他和3名消防员作为武汉市江汉消防中队第三批救援力量抵达溃口处实施救援任务。作为基层指挥员的他打过很多硬仗，这次他的身份是一艘冲锋救生艇的最高指挥官。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大洪水，孙雄虎内心深处有些忐忑不安。一方面要展开救援，另一方面要保障每一个士兵的安全。





有着5年兵龄的舵手梅磊操作着引擎。表面平静的泛洪区，水下布满各种物品，稍不留这些物品绞入螺旋桨，他都要停机清除。夜幕就要降临，任务还远远没有结束。





一条鱼越入行驶中的冲锋舟上，这一场洪水，让汉江平原的养鱼业遭受重创。





冲锋舟缓缓离岸，驶向无际的泛洪区。徐家墩离106国道的前线救援指挥部也就三公里，可沿路的障碍物让回家的路异常艰难，救援船上的一位村民跳下水游向自家的房子。





45岁的徐和平急急忙忙的跑到设立在106国道上的救援指挥部，洪水来临时，他忙乱地与妻子夺门而出。现在，他想返回家中取些换洗的衣物。孙雄虎二话没说，一把拽他上船。冲锋舟缓缓离岸，驶向无际的泛洪区，在穿越电线杆和小树林组成迷魂阵后，家的轮廓渐渐清晰。





消防员郭堰强用竹竿将徐求生放在二楼平台的梯子挑到适当的位置。49岁徐求生不放心家中财物，返回被洪水包围的两层小楼。





淹没徐家墩的洪水有接近2米深，许多两三层楼的房屋，底层都被淹没在了洪水之中。

源济

孙雄虎在外大声安慰徐和平“你别慌，慢慢找，我们等你。”7月3日，下了几天几夜雨已停了，32岁的孙雄虎站在冲锋舟上不断向救援指挥部报告自己的方位。





徐和平辛辛苦苦在武汉的建筑工地上打拼半辈子，好不容易置起的家业，如今浸泡在两米多深的洪水之中，这让他感到心痛。





家住董椿村的49岁养殖户董桂村抱着一大捆稻草求助，“帮帮我，我只剩下四头牛了”。作为村里的养殖大户董桂松在此次大洪水袭击中损失惨重，他恳求将稻草带上冲锋舟去喂早已饥肠辘辘的牛。看着董桂村无奈的神情，孙雄虎想起小时候在荆门老家放牛的日子。“老乡，上船吧”，孙雄虎说道。





董桂松他养的10头大猪、50头小猪早已不见踪影，500只鸡只剩下二三十只，好在唯一值钱的四只黄牛幸免于难。





洪水中，董椿村的一头猪在洪水中挣扎。





11年兵龄的郭堰强坐在水边吃口热饭，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在举水河泛洪区连续救援6小时。





舵手梅磊正在给冲锋舟加油。由于举水河凤凰西堤溃口，附近多个村庄受灾，还有许多村民被困在家中，等待救援。





37岁的罗吉霞坐在船上，她情绪焦虑，87岁父亲罗焰芩有些固执，纵使洪水来临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房子。





夜幕降临，冲锋舟搁浅无法前行，消防员郭堰强在村民罗吉霞身后用强力电筒照明。罗吉霞要劝说87岁的父亲撤离。七里村口原本的一条小河早已看不清边界，只能单人撑杆摸索的前行，但罗吉霞的父亲罗焰芩有些固执。





李长春和郭堰强举着探照灯，四周都是玉米地，却找不到来时的路。天空中飘起了雨，无边的黑暗有些让人发毛。在玉米地里转了好几个来回。





灯光穿过浓密的树叶，像启明星一般指引着冲锋舟回来的方位。在众人努力下，冲锋舟开出了玉米地将老人送到了岸边。





夜深了，在完成最后一次救援任务，李长春和战友回到了救援指挥部。被誉为“消防铁人”的李长春，96年17岁的李长春从安徽老家踏上开往武汉的火车，成为一名光荣的消防战士。3个月新兵训练结束后，被分到江汉中队。 这个昼夜，他和4名战友驾驶着这艘救援冲锋舟，在一望无际的洪流中穿梭，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