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的“雌鹿”：阿富汗战争中的米-24

源济

咆哮的“雌鹿”：阿富汗战争中的米-24 

原创 2016-06-25 长弓 空军之翼

（美）克里特·卡尔马斯　　长弓/编译

原载雷曼军事网

　　在米-24型武装直升机参与的所有冲突中，最著名的无疑是阿富汗战争。这场战争具有规模较小且十分分散的特点，阿富汗游击队通常采用伏击和“打了就跑”的战术，因此需要苏军和阿富汗政府军针对敌方行动迅速而准确地作出反应。在这种背景下，空中支援显得至关重要，因为在阿富汗的多山地形中，只有占领制高点的一方才能控制整个战场形势。简言之，这场冲突逐渐演变为一场“直升机战争”，米-24也得到了实战的检验。

驻阿富汗的米-24

初期编队战术

　　1979年4月，阿富汗空军接收了首批米-24A和米-25，它们随即被用于打击阿富汗游击队。1979年5月30日，一架米-24在霍斯特被地面火力击中，随后坠毁在一处山坡上。喀布尔政府一直敦促苏联领导人再向该国提供20-25架米-24，但直到苏联军队于1979年12月25日入侵阿富汗之后，苏联才向阿富汗提供了一批新的米-24。

　　在与阿富汗游击队的对抗中首次被击落后，米-24开始至少以双机编队方式出动，以确保其中一架被敌方击落后，另一架能为幸存的机组人员提供掩护。但在一般情况下，米-24通常以4机或8机编队方式出动，由于阿富汗游击队拥有精良的武器装备而且竭力组织反击，因此与双机编队作战相比，出动较多的直升机可使飞行员采用多种战术。这些战术包括：“死亡之轮”战术（二战中由伊尔-2型强击机使用），即由多架直升机对目标实施环形包围并一起实施攻击；“集结线”或“分解线”战术，即直升机以梯队方式接近目标并由僚机连续以迎头攻击方式打击敌方；“雏菊”战术，即由直升机呈扇形方式向各个方向散开（类似于投弹特技机动），尽可能不停歇地从各个方向攻击目标。

　　为规避敌方防空火力，米-24以双机编队方式沿Z字形或剪刀形航线飞行，同时采用爬升或俯冲方式改变飞行高度，以此增大游击队机枪手或炮手的瞄准难度。此外，飞行高度较高的双机编队还为攻击编队提供掩护。

　　米-24机组人员还想方设法增大火力杀伤效果，有时甚至达到了危及飞行安全的程度。在一次空袭行动中，当长机飞行员刚刚向目标开火后，便发现僚机发射的火箭弹已经从他的机身两侧呼啸而过，而他根本来不及规避。墨守成规的战法很快被游击队识破并由此遭受了损失，甚至直升机连续两次沿同一路线发起攻击都会遭到游击队的伏击，因此确保战术和任务计划的灵活性就显得至关重要。在往返于目标的途中以及执行战斗巡逻任务时，直升机双机编队通常保持1200至1500米的间距，以避免被敌方在同一区域发射的防空炮火击中。保持间距还能给机组人员留有一定的反应时间，或实施规避，或迅速摧毁敌方防空火力。

米-24双机编队在阿富汗山谷中执行战斗巡逻任务

出没在贾拉拉巴德附近的米-24

“残酷”的飞行

　　米-24的飞行速度较快，但为此也付出了代价──旋翼旋转面翼载比米-8高出50%，致使飞行控制性能在阿富汗的极端环境（炎热、高海拔以及沙尘天气）中受到很大影响。更糟糕的是，飞行员在正常环境中形成的根深蒂固的飞行技能，在这种极端环境下毫无用处，甚至还会导致事故。大幅度提高的旋翼旋转面翼载还意味着直升机在急速变距机动时会出现垂直下坠现象，飞行员在这种情况下通常会拉杆，以确保直升机处于留空状态，但由于发动机在炎热和高海拔环境中的输出功率降低，无法实现迅速加速，往往会导致直升机以非正常方式着陆。

坠毁的米-24

　　在低速或低空环境下，米-24在遭遇地面侧风的区域也会出现运行不正常的情况。由于方向控制不足，尾部旋翼会把直升机向上拉入非受控式左旋状态，在最糟糕的情况下会导致直升机进入螺旋，进而造成灾难性后果。直升机在过载较大的情况下实施高速机动时，主旋翼叶片会发生停转，使米-24机头发生非受控上仰，机身急剧下坠，这种情况通常会导致机翼翼尖及前射火箭弹（FFAR）挂架等部位撞到地面。在飞行员精确而缓慢使用操纵杆的情况下，可以避免机头上仰，但这样的操控在真实环境中几乎不可能做到。

　　当米-24出现机头上仰现象或是从大过载俯冲状态下改出时，主旋翼叶片可能会碰到尾梁。1980年8月，中队长科佐沃伊少校和僚机阿拉托切夫少校在执行双机编队出动任务返回基地后，发现尾梁因被主旋翼叶片击伤而出现孔洞。2架米-24都进行了维修，但当科佐沃伊少校驾机进行检修后的试飞时，遭遇敌方地面火力攻击，一串12.7毫米高射机枪子弹将尾部旋翼的一个叶片打断，导致机身出现剧烈振动，匆忙完成维修的尾梁发生破裂，直升机在进入失控状态后坠毁，机组人员丧生。

被击落后起火燃烧的米-24

　　米-24在以250千米/小时的速度从20度俯冲状态改出时，其最低改出高度为200米。在低空进行极限状态的机动时，飞行员根本不能犯任何错误，机动速度以及机组人员之间的协同显得至关重要。米-24机组人员之间甚至流传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话：这种飞行“容易得就象在一条拉紧的绳索上行走”。部署于昆都士空军基地的米-24中队对这种飞行的残酷性深有体验，该中队仅在阿富汗战争的第一年就因飞行事故损失了6架米-24D，其中一些是因遭遇大雾或风切变而撞山，另一些则是在山坡或不平坦着陆区着陆时发生损毁。

阿富汗游击队用便携式防空导弹攻击米-24的宣传画

　　1980年4月，米-24的总设计师马拉特·季先科访问了部署于阿富汗的几个米-24中队，飞行员向他展示了一些被官方禁止实施的空中机动动作，直升机在表演这些动作时处于极限状态。在观摩了由卡里托诺夫少校表演的大仰角爬升、旋冲甚至被视为不可能完成的横滚等一系列“特技”后，这位总设计师不禁惊呼：“我一直认为自己完全了解这种直升机的性能，但现在已无法确信这一点了！”这次几近疯狂的飞行展示给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也收到了良好的效果，米里设计局从1980年夏季开始为这种直升机研制升级系统，包括重新调整发动机自动供油控制装置，使其能够在“高温高原”环境中降低功率损耗，确保发动机在作战过程中能紧急升高温度。发动机进气口安装了涡流式灰尘过滤器，可过滤掉70-75%的灰尘和沙粒，使压缩机叶片的磨损率降低2.5到3倍。米-24V于1981年抵达阿富汗，该机安装的TV3-117V型发动机在“高温高原”环境中的输出功率提高了15-20%。此前服役的米-24D在大修期间也改装了这种新型发动机。

由于高温高原性能不足，米-24在阿富汗常常需要这样滑跑起飞

如何攻击目标

　　到1980年底，苏军第40集团军所属的直升机数量增加了一倍，达到200架。当时，苏军在阿富汗的地面作战行动分为三个层次：集团军行动、部队行动和所谓的“执行任务”（分别由师、旅和营级部队实施）。上述每种作战行动都涉及直升机支援，由于米-24能够挂载多种武器，因此经常被用作“装甲铁拳”。

米-24可挂载多种武器，号称“装甲铁拳”

米-24的瞄准具

米-24在袭击一支游击队运输驼队

　　如果米-24采用炸弹与火箭弹混合挂载方式，则飞行员就必须将齐射火箭弹的射程设定为1200-1500米，随后用机枪火力指示攻击区域，使武器系统军官可在精确瞄准后投弹。在这种高精度空袭（直升机通常处于低空高速飞行状态）中，炸弹引信通常设置为延迟32秒引爆（类似于攻击机），以免直升机自身被弹片击中。不过，这种方法并非始终有效。1985年夏天，一架在阿富汗中部加兹尼执行任务的米-24返回基地后，发现机身被长机所投炸弹的弹片击出了18处弹痕。

　　米-24在满载情况下可使用MBD2-67型多用途挂架挂载10枚100千克（220磅）炸弹。虽然在同时投射的情况下，攻击精度相当差，但用这种战术打击阿富汗游击队营地等面状目标相当有效。满载炸弹的米-24通常担任突击集群的先头攻击力量，摧毁由厚土砖建造的阿富汗民房，使其成为阿富汗游击队枪手的死亡陷阱。在执行此类任务时，另一种经常使用的武器是UPK-23-250型航炮吊舱。GSh-23L型航炮的射速极高，炮弹能够穿透墙壁在室内爆炸，因此其攻击效果优于S-5型FFAR。

米-24编队火力凶悍

　　米-24型还能挂载大口径高爆（HE）炸弹，如4枚250千克的FAB-250或2枚500千克的FAB-500型炸弹。此类炸弹用于攻击古老的城堡式建筑，这种建筑物在阿富汗极为常见，通常被叛军用作基地，大都位于一些无法逾越的具有战略意义的悬崖峭壁上，以保护叛军的驻扎点和交通要道，其土质或石质墙壁的厚度通常达到3米，使用S-5型FFAR无法将其摧毁。1980年6月，8架挂载重型炸弹的米-24D在苏军攻占尚希-德兹丹山的作战行动中发挥了关键作用。这座绰号为“盗贼山”的著名山峰位于法奥扎巴德附近，当年的亚历山大大帝也未能将它攻下。这座山上密布洞穴和小道，因此长年成为当地盗贼理想的盘踞地点并由此而得名，后来成为阿富汗游击队的主要基地之一。苏军使用由卡车装载的BM-21型“冰雹”多管火箭炮对这座山峰实施了令人窒息的攻击，为地面部队推进铺平了道路。米-24则在夜间加入战斗，而且在未搭载武器系统军官的情况下连续出动，以便能挂载重量更多的炸弹。

　　1980年8月，米-24D在法奥扎巴德峡谷地区针对阿富汗游击队的伏击行动中首次使用了空气燃料炸弹。由于飞行员事先已知道这种弹药在测试中暴露了可靠性较低的问题，因此负责掩护2架先头突击直升机的另外2架米-24迅速向前者撒布形成的雾状燃料实施了火箭弹齐射，虽然这两架直升机在高于正常高度的300米空域投射炸弹，但是爆炸形成的巨大冲击波仍然使它们遭受剧烈冲击，据飞行员们回忆：“我们最先感觉到的是牙齿几乎被折断。”在整个阿富汗战争中，空气燃料炸弹一直存在着可靠性不高的问题，其攻击效果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包括投射速度、高度以及“高温高海拔”环境等。据某些消息来源称，这种炸弹的正常引爆率仅有15-20%。因此，空气燃料炸弹只是在作战行动中零星使用，而且通常与高爆炸弹或燃烧弹混合使用。如果这种炸弹能够有效引爆，将会产生极大的杀伤作用，因此一直被称为“穷人的原子弹”。建筑物通常会被这种炸弹夷为平地，苏军到达爆炸现场时，一般都会面对烧焦的尸体和少数又聋又瞎的幸存者。

米-24在伏击行动中为苏军坦克提供战斗支援

　　一个米-24攻击编队有时由搭载一名观察员的一架米-8火力引导直升机执行伴随支援任务，观察员通常由阿富汗情报机构的当地人员担任，负责协助机组人员识别飞机下方林地中的敌我人员，或是搜寻村庄内藏有敌人的房屋。相关情报一般来自囚犯、亲政府的村民、潜伏在阿富汗游击队内部的间谍或领取酬金的线人。其中，线人提供的消息最不可靠，因为这种人为获取酬金经常是两头讨好。

　　1982年3月，一个米-24中队奉命消灭在阿萨达巴德举行会议的阿富汗游击队领导人。一个飞行小队负责吸引游击队防空火力，而其他直升机封锁该城周边区域，防止任何人进出。阿富汗观察员声称发现了目标建筑物，于是该中队所有米-24发起攻击并将其彻底摧毁。但当这些直升机返回基地后，这名观察员却迅速逃离，事后进行的调查表明，这名观察员指示的建筑物属于当地的一个“大户人家”，与这名观察员长期结仇，而他竟把这次空袭当成了一次报私仇的机会。另一次具有悲喜剧色彩的事故发生在坎大哈，也是机组人员之间沟通失误的典型事例之一。当时苏军飞行员对观察员所指的一座房屋迅速发动了攻击，然而这名不会说俄语的观察员当时只是想把自己的家指给机组人员看！

　　米-24的轰炸和射击精度受到山地气流的影响，有时甚至会出现炸弹和火箭弹出现大幅度偏离目标的情况。米-24V飞行员得出的作战经验是，必须更多地依赖机组人员的肉眼观察及良好的判断，而不能指望ASP-17V型自动瞄准具以及VSB-24型弹道射击和轰炸计算机。武器系统军官伊万·马勒诺克在贾拉拉巴德执行任务期间，总是能够把炸弹准确地投至阿富汗游击队防御工事和机枪阵地的正中央，几乎成为当地的传奇人物。在打击位于村庄内的敌方目标时，马勒诺克能象球手在高尔夫球比赛中打高球那样将高爆炸弹非常准确地投至墙壁的地基处。阿富汗游击队为了规避苏军空袭，开始在突出的山岩之后修筑掩体和高炮阵地。而米-24使用“高球”投弹方法，同样能够对此类目标实施有效打击。

　　部分米-24装备了S-24型重型非制导火箭弹，弹头重量高达123千克，射程达到2千米，使直升机能在敌方防空火力的有效射程之外实施攻击。戈尔什科夫上校指挥的米-24分队曾使用这种火箭弹实施了50次成功的空袭。不过，这种重型炸弹往往会形成足以将直升机包裹在内的大量烟雾，使发动机面临湍振的巨大风险，因此并没有得到广泛使用，只有那些经验丰富的机组人员使用时才能取得良好战果。

　　反坦克导弹不仅成功地用于攻击敌方车辆，而且还能在事先掌握目标方位的情况下，有效地打击敌军防御工事和火炮阵地。在距离目标1.5至2千米时，WSO在精确瞄准后能将35千克的反坦克导弹准确地投射至敌军火炮发射口或山洞洞口内。9M114-V型反坦克导弹在安装空气燃料弹头后，能非常有效地将敌方防御工事从内部完全炸毁。在袭击阿富汗游击队车队时，这种反坦克导弹的毁伤率高达75-80%，飞行员甚至抱怨“合适的目标数量太少了”。

一架米-24在坎大哈附近沙漠地域搜寻攻击目标

从“猎手”到“压路机”

　　米-24经常作为“猎手”在重要地区担负巡逻任务，并摧毁随机出现的敌方目标。这种任务的正式名称是“侦察/攻击行动”（即武装侦察），通常由双机或多机编队实施。防护能力较弱且自重较轻的米-8TV以及米-8MTV-2虽然很少单独执行此类任务，但它们能够为米-24提供有效支援。米-24担负这种任务时，其武器配置通常包括2台FFAR挂架、2枚反坦克导弹及500-700发航炮炮弹。

　　直升机编队相互之间保持15-20度角，距离通常为600-800米，使所有机组人员都保持良好的观测视野和自由机动能力。在发现车队后，它们通常向车队前方的公路进行警告射击，迫使车队停车，等待乘座几架米-8的检查小组人员对其进行检查。然而，阿富汗游击队越来越多地利用车队作为诱骗手段，并在车上的防水油布下放置重机枪，因此苏军“猎手”们很快就开始直接射击可疑车队，检查组除了收集被烧毁卡车上的战利品之外无事可做。在夜间，敌人在夜幕掩护下能更加自由地行动，“猎手”通常采用双机编队沿公路或山区小路巡逻，出于安全考虑，夜间巡逻比昼间巡逻的飞行高度高出80-100米。在确认车灯或营地篝火的方位并收到该地区没有己方部队部署的情报后，攻击小组立即采取行动，快速反应是防止阿富汗游击队在黑夜中消失的最关键因素。一般情况下，当直升机出现时，地面上的所有灯光和火光都会迅速熄灭，但米-24发射特制的S-5-O型FFAR阻止目标逃逸，随后发射照明弹并在照明弹下方对目标进行俯冲攻击。这种战术此后得到进一步完善，直升机在照明弹上方发动攻击，使敌方无法发现直升机所处的方位。

米-24在阿富汗飞越己方坦克

　　虽然夜间“猎手”行动要求机组人员进行大量训练，但这种空袭也取得了显著成效。1986年4月，苏军一个战术侦察分队报告，一支阿富汗游击队车队正驶向坎大哈附近的加卡雷村，于是一个米-24编队起飞截击。它们在对该车队进行一次扫射后就迫使阿富汗游击队员抛下6辆满载武器的卡车四散逃窜。1986年12月，米-24在巴格拉姆附近测试了“致盲炸弹”的威力，这种由照明弹改装的炸弹能够发出强光，使半径在30-50米内的敌军士兵失去作战能力达数小时，但又不会造成永久性失明。

　　在阿富汗战争中，直升机担负的主要任务之一是实施垂直包围，即把部队输送至村庄、公路以及叛军把守的其他重要地点附近。在此类作战行动中，米-24的作用相当于“压路机”，亦即使用炸弹和火箭弹摧毁敌军防御体系，为装载部队的米-8和米-6直升机打开通道。1－2个米-24双机编队全程掩护运输直升机（有时多达60架）飞至着陆点上空，米-24通常在运输直升机侧上方200至400米的空域飞行。在着陆之前，苏军先用火炮和攻击机对着陆区域进行打击，随后由1－2个米-24编队迅速实施后续攻击。在不知所措的敌人还未完全清醒时，苏军已开始实施直升机机降突击，同时由几个米-24双机编队在着陆场上空1200至1800米的空域提供支援，消灭敌军残余人员。其他几个米-24编队则在基地待命，必要时取代那些弹药耗尽的己方直升机。

米-24为苏军补给车队提供空中掩护

公路巡逻

　　从1980年夏天起，米-24开始担负掩护补给车队的重要任务，此类任务占到该型直升机出动总架次数的15-17%。第40集团军每天需要数百吨油料、弹药和食品，运输补给物资的车队经常遭到叛军的伏击。几个米-24双机编队在车队上空轮流担负掩护任务，飞行速度保持在150-170千米/小时。机组人员观察公路两侧2-3千米（叛军通常采用的攻击距离）以及前方5-8千米范围内的情况。在发现阿富汗游击队的伏击部队后，米-24尽可能从侧翼对其发起攻击，同时为了避免误击己方车队，它们在攻击中会沿公路方向飞行。苏军沿公路修建了直升机起降场，用于补充油料及“替换警戒任务”，从而对时速15-20千米的车队实施持续掩护。以苏联境内的特梅兹（乌兹别克斯坦）为起点的第一段运输线直到臭名昭著的萨朗通道入口，这一段由部署于昆都士空军基地的米-24提供保护；在萨朗通道内的掩护由巴格拉姆空军基地的米-24负责，此后各段分别由部署于贾拉拉巴德、加兹尼和其他空军基地的米-24提供掩护。

　　即便如此，苏军补给车队的损失仍然相当严重，每年损失上千台车辆，陆军司机也成为最危险的岗位之一。1983年4月，一支由180辆卡车组成并由一个坦克营掩护的车队，在坎大哈附近的多里河谷遭到伏击，阿富汗游击队员从战壕和密林里向这支车队猛烈开火。当米-24赶到现场时，20辆油车和6辆坦克正在山谷内的公路上燃烧。直升机向阿富汗游击队发射了80毫米S-8型火箭弹，这是此类武器首次用于实战，其较高的攻击密度和巨大的威力使地面上的游击队一度误认为遭到了炮击。该车队的其余车辆安全通过了多里河谷，苏联人非常幸运，因为坎大哈的油库内剩余的燃料仅够米-24再出动2个架次。

B-8V20型火箭巢

　　B-8V20型火箭巢可装载20枚S-8型火箭弹，这种武器在阿富汗战争中得到了很高评价。这种火箭弹的弹头重量为3.6千克，具有相当大的破坏力，爆炸后产生许多重量为3克的破片，杀伤半径为10-12米。这种新型火箭弹开始逐步取代S-5。虽然飞行员一直对S-5的威力以及命中精度极为不满，但它仍一直使用到苏军撤离阿富汗。实际上，S-5在开阔地区使用时仍是一种较有效的武器，具有结构简单和性能可靠的优势，UB-32A型挂架也能很便捷地装填弹药，在每天出动5到6架次的高强度作战行动中，S-5无疑是一种高效武器。苏军弹药库内储存了大量S-5，必须尽快消耗，以便为新式武器腾出储存空间。

　　随着米-24机组人员的作战经验越来越丰富，加之战场形势日益严峻，他们对战术也进行了相应调整。为了避免中午的高温，米-24尽可能在清晨时分出动，这种飞行此后占到了出动总架次数的75%。苏军针对阿富汗游击队员的首次突击通常在拂晓进行，这时阿富汗游击队员通常正在开阔地进行晨祷。米-24突击编队的各机组事先对攻击目标进行分类，并挂载了相应的武器。部分机组负责压制敌方防空火力，并使用火箭弹和集束炸弹消灭敌方人员；另一些机组则使用高爆炸弹摧毁敌方建筑物和其他设施。部分100千克炸弹安装了延时引信，因此可作为地雷使用（在24小时以后引爆），阻止敌方幸存者从废墟中逃离（这种方法有时也会产生反作用，阿富汗游击队在拆除这种弹药的引信后将其改造成地雷，用于伏击苏军运输车队）。每天的最后一次攻击飞行通常是在下午较晚时候进行，同样是打击在开阔地带活动的阿富汗游击队员，因为根据伊斯兰教的习俗，游击队必须在日落之前埋藏死者。

在巴格拉姆空军基地巡逻的米-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