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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讯公益 2014-04-29
寻子联盟(下)
本期编辑:赵斌艺
合作媒体:都市时报
摄影报道/文若愚
每一个失踪儿童背后都有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一份拐卖儿童案件的材料中的“价格单”让人触目惊心,这些孩子就像商品一样,写上性别、价格,然后被送往不同的地方。在2007年,一个男孩价格为一两万块钱,2009年价格涨到五六万,现如今可以卖到八至十万块。通常来说“长得越好看的,越贵;年纪越小的,越好卖”。
在一次寻子的活动上,家长们齐声唱着“宝贝,你在哪里”,一首歌没唱完,都已经泣不成声。同样悲痛的经历把寻子的家长连接到一起,他们不再孤军奋战,开始寻找共同的宝贝。
由于找孩子的交通费用太大,2010年,肖超华等4个孩子家长合伙买了一辆面包车,继续着寻子之路。2012年,这4个家长得知了“随手拍照解救乞讨儿童”活动后,把寻子车开到了北京宋庄,找到了中国社科院的于建嵘教授,然后一起建立了公益组织——“寻子之家”。
“寻子之家”为这些家长们提供了一辆依维柯作为寻子车,车上放了很多关于防拐、打拐的展板,寻找孩子的同时,也能在各地进行宣传。寻子车来到了廊坊市乡镇上的一个农贸市场进行宣传。
凄风冷雨的夜晚,伍兴虎和胡星坐在路边互相安慰着。他们的孩子分别于2002年和2007年失踪。寻找孩子的家庭遭遇几乎都一样——债台高筑、倾家荡产,甚至因为思念孩子疯了,自杀了。寻子的家长们相信,只有互帮互助,抱团取暖,孩子才有可能早一天回到自己的怀抱中。
失踪儿童刘俊麟的父亲在大街小巷一次次张贴着印有孩子照片的《寻人启事》,任何可能性都不会放过。在一些地方贴的寻人启事会被撕掉,特别是人流量大的城市中心,有时要三更半夜悄悄跑去贴才行。
除了看不到尽头的等待,找孩子最常用的方法是拜佛和算命。十多年间,罗兴珍走遍了都匀市周边的大寺小庙,甚至还跪求过毛主席像。一个在算命先生曾经告诉她,孩子满了17岁后便会自己找着回家。孩子现在已经二十出头了,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高伟涛和杨海军在参加寻亲宣传活动的路途中沉睡。他们都曾经是被拐卖的孩子,童年都一样不快乐,经常挨打,最后都选择了从养父母家中逃离,找寻自己真正的血脉亲人。
2013年9月23日,徐州沛县,汽车站边的小旅馆里,寻子的父母们正在对第二天的活动进行详细分工。这三十个家长从全国各地赶来,目的是声援一个叫张彩红的家长,她即将因寻子而走向法庭。
张彩红是一位丢失了孩子的母亲,2010年,她偶然得知了孩子的下落,之后便设法找回了孩子。不料在2013年8月底,她被孩子的养父母告上了法庭,要求索赔抚养费。寻子的家长们感觉荒诞至极,“为了寻找孩子,我们的家庭支离破碎,整个人备受煎熬,如今还没有追究买孩子的人,反倒被起诉了!”
寻子之家刚组建的时候,家长们的重心主要放在寻找孩子上,但大家逐渐意识到,丢失孩子问题的根本在于买方市场的巨大需求。根据我国现行的法律规定,公安机关在打击拐卖儿童犯罪时,买方只要不阻碍解救或虐待被拐儿童,一般不追究刑事责任。
2013年7月,苦寻14年之后,出生仅6个月就被拐卖的李成龙,回到了亲生父母身边。懂事的李成龙说,回到家后“感觉很温暖”。而引导孩子融入这个家庭,对父亲李钟祥来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2014年1月,失踪了25年,丢失时年仅6岁的陶泽福在“宝贝回家”网的帮助下找回了亲生父母。“欢迎陶泽福终于回家”的横幅,至今没有摘下。然而认亲后的第二天,陶泽福就回到了养母家中。为了寻子,这个家庭已破败不堪,父亲也是时而清醒时而疯癫。但这盏回家的灯,永远为孩子亮着。
寻子车日夜奔波,蒋文俊靠着车窗睡着了。民间的寻子组织给分散的个人提供了可以依靠的力量,但找到孩子依旧非常困难。志愿者人数总量偏少,没有固定的资金来源,社会认可度低,缺乏应有的法律支撑。种种难题,都让寻子家长的路变得并不好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