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世界说新开设的系列#开放中的国家#，民主化的缅甸，打开门的古巴，核协议以后的伊朗，当下的朝鲜...我们的目标是，残忍地打破神秘，专治各种不服。
世 界 说
秦 轩
发 自 北 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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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3月国际社会对朝鲜展开“最严厉制裁”，但让外界意外的是，朝鲜的粮价依然稳定，平壤也暂时不用担心社会爆发动荡。但持续的制裁迟早耗尽朝鲜的家底，在这样的制裁滞后效应出现之前，朝鲜劳动党在今天召开第七届党代会，的确赶上了窗口期。
自1980年算起，这是36年来，朝鲜各地党内精英首次汇聚平壤。然而，基于以往的经验，对此次大会倒不必做太多期待。在去年10月朝鲜宣布举行党代会的那一刻，博弈完成，绊脚石干掉，核心团队班子已经落实。此次大家到平壤接受自己在权力网络中的安排。
但对外界的看客而言，朝鲜“七大”却意味着金正恩团队正式走向前台，鞠躬亮相。或许我们由此能看到，他的亲妹妹金与正到底坐在主席台的什么位置，甚至还可以明确，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整肃，朝鲜军方与金正恩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样的默契。
党代会往往是权力游戏的核心舞台。权力网络的重申与重组，需要定期通过党代会发布，以展现政权的稳定。但朝鲜却是例外。36年的搁置，意味着党代会一度远离朝鲜政治核心。此次恢复，当然是朝鲜权力游戏的新玩法，效果如何，我们尚不得而知。
从去年10月以来朝鲜的表现来看，金正恩团队对此次大会的重视可想而知。这段时期，朝鲜出现一系列激进的举措：对外核试验，发射潜射导弹；对内社会动员搞70天运动工程，加大对中朝边界与平壤的管制。前戏已经造足，此次大会上即将上演的，是重头戏。
△ 1980年，第六届朝鲜劳动党代表大会在平壤召开
1980年10月，朝鲜召开第六届劳动党党代表大会。正是在那次大会上，主题思想金日成主义被确立为国教。社会主义与民族主义结合，平壤实现了走朝鲜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同时，金正日成为劳动党的中央委员，接班人的身份确立。从此，朝鲜的权力与主体思想、神圣家族捆绑在一起，成为国民的最大共识。在社会主义国家，这是一条颇为奇特的道路。
彼时，朝鲜的选择与时局变化分不开。上世纪70年代后期，社会主义体制的种种弊端显现：经济效率低下，市场产品短缺，腐败丛生，石油危机亦导致外汇通道紧缩。内外交困的局面下，朝鲜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一样，有过种种突破的尝试，比如扩大和西方阵营的交往与贸易，为农民和工厂下放自主经营权。今天朝鲜的经济变革，均可追溯到彼时。
但与其他国家不同，朝鲜与南方的韩国始终处于战争状态，东北亚的冷战格局难以突破。多少是环境的困扰，导致种种选择叠加出一个神圣家族与主体思想相结合的国家。而在后冷战初期的权力更迭中，国家进一步军队化。劳动党靠边站，军委会成为实权部门。
然而，到朝鲜第三代领导人金正恩时期，情况已有很大不同。过去，军队势力对金正日是众星捧月，如今对金正恩却是硬骨头。执政四年以来，军队高层的清算、党务与政府权力的恢复，和经济上的松绑同期进行。很明显，金正恩在打击军队的权力。
△ 金正恩指导针对延坪岛实弹训练
另一方面，与父亲相比，金正恩更重视军队军事的业务能力。外界经常看到金正恩亲自登上飞机、坦克与战舰，这正与他的个人风格有关。由此而论，金正恩前两年提出的军事与经济并行的政策，或许并不是打压军方势力这么简单，而是经过各种计算后，达成的新契约。这一契约的谜底或许就在此次大会上揭晓。
不过，与上层权力斗争相比，朝鲜社会带给金正恩的挑战与压力要大得多。金正日早期之所以能够完成权力巩固，因为朝鲜民众有着坚定的社会主义信念，及对领导人家族的无限忠诚。但到金正恩时期，这个前提几乎不存在。从平壤精英到地方平民，几乎全民皆商；地下黑市与公开贸易市场，成为为各个阶层供血的重要渠道；信仰退化为机会主义和金钱；常年存在的对外管道，无论地下还是官方许可，都已无法隔绝，物资、观念、情报通过这些管道畅通无阻地实现了朝鲜与世界的对接。
△ 《我们最幸福》的封面，作者：芭芭拉·德米克
今日的朝鲜已经不是《我们最幸福》一书中记载的苦难与饥饿的朝鲜，而是有着巨大开放冲动与坚持民族自决的双面朝鲜。反观朝鲜的外部环境，倒未必有巨大的改变。的确，中朝关系冷却，但实际上每年朝鲜来华人数并没有骤减，只是持平，也没有进一步扩大。今年第一季度中朝边境贸易还出现回暖。而总体上，东北亚的格局依然是冷战时代的延续。六方会谈中其他诸国之间的结构性关系，还可以让朝鲜政权延年续命。
正如36年前的六大时，推出了并没有执行的《社会主义建设十大经济前景目标》，此次大会也会有新的目标计划出现。
不过，随着朝鲜社会的改变，不确定性的因素已无法遏制。当脱北日渐成为从精英到平民的共识选择，而且从朝鲜到首尔的行程开始以天计算时，什么样的情况都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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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 宋 宇 航
版面编辑 | 李 嘉 辉
狗仔卡
发表于 2016-5-5 11:2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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